“关于犯罪心理学,我知道很多人对此其实很感兴趣,罪犯的想法,他们生活的世界,是什么造成的,在你详细了解之后,会发现其实非常的枯燥。”
雨野初鹿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正视他。
太年轻了。
年轻人的实力遭到质疑是非常正确的想法。
就像是之前琴酒说的那样。
反社会人格其实非常受欢迎,他们精准的能知道怎么才能获得喜爱,只看他们愿不愿意。
“但你要知道,就算是无聊,只要好好学习的话,你或许也可以像我一样,在酒吧,看着其他异性说出相同的话,不熟悉这门课的人总会被吸引到的,相信我。”
下面坐着的学生没忍住笑了起来。
雨野初鹿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跟之前一样,但比起在警视厅的那次演讲,这次增加了不少的玩笑。
“看这个眼球,它原先是非常好看的,直到在一个精神病人家里发现了一堆,他们上面爬满了蛆之后,你们就不会喜欢了。”
“……”
场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当然,有些玩笑也不是很合事宜。
但雨野初鹿很快的就将话题带过了。
这场演讲更像是一堂再简单不过的大课了。
在完成演讲之后,雨野初鹿也没有能立马离开。
他被很多人围住了。
形形色色的男女,有些年纪甚至要比他还大一些,他们凑到雨野初鹿的面前,用同款仰慕的表情看着他。
“初鹿侦探是怎么一眼发现真相的?”
“初鹿侦探,我有个案例一直不清楚,能帮我看看吗?”
当然,问的最多的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
“初鹿侦探有对象了吗?”
“暂时还没有。”
雨野初鹿在否认之后遭到了更热烈的欢呼声和围堵。
而那平常都有非常镇静表情的侦探,整整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从人堆里面挤了出来。
刚才聚集到一起的人群让他差点呼吸不了,他扶着膝盖,看起来体能很不好的样子。
他摸了摸额角的虚汗,弯腰的时候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双帆布鞋。
“您好,演讲已经结束了,我暂时不接受任何的问题了。”
雨野初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起头。
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的脖颈就被狠狠地插.入了一根针。
针管里的液体迅速的流入血液之中。
雨野初鹿的手迅速的反抗,企图将针管反推,但药效发挥的非常快,他的大脑开始眩晕,空气都开始很难的进入鼻腔。
手上的力道渐渐的开始变小。
雨野初鹿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逐渐放松了下来。
——
在琴酒回去之后,门
口的玄关包括其他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动,尤其是雨野初鹿拖鞋的位置。
那毛茸茸的拖鞋跟他的头发颜色如此的类似。
他给伏特加打了电话:“顾问要你去接他了吗?”
“没有。”
这很不常见。
如果雨野初鹿今天要去完成任务,在去之前他应该至少会说一声。
也许会有什么突然的行程也说不准,或许是被警察叫走了也有这种可能性。
雨野初鹿的另一层侦探身份在这种时候很麻烦。
“找个无法查询的电话给顾问打一个,确认他现在的情况。”
“是。”
琴酒挂了电话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空气中凝滞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那是一种不祥的感受。
这种感受曾经在三天前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是一种酸涩的感觉,让人胸口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窒息感。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在掌控之中了。”
跟雨野初鹿不一样,琴酒从不通过所谓的概率学,他只相信自己。
包括自己的直觉。
琴酒坐到了沙发上,他今天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血腥的味道。
这次的任务没有见血。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对于琴酒来讲。
毕竟血腥味能够充分的让他的大脑得到安宁。
“应该不会有问题,最近密利伽罗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簇拥党我们已经差不多全部缴清了。”
琴酒吐出了一口浊气。
最近整个组织加班加点的来应付这些人,来保证他们的顾问不会被‘自己人’伤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是确认了最近雨野初鹿的周围不会有危险之后放任自由,却也难保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
过了一会,伏特加用很沉痛的语气给大哥打电话:“大哥,顾问的电话打不通。”
雨野初鹿的手机一直保持着有电的模式,因为里面储存着很多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一些背调资料,所以雨野初鹿绝不会让自己的手机处于没电的情况。
这就代表,雨野初鹿出意外了。
该死。
只是一眼没有看住。
“去查所有的监控,找到顾问的位置,我现在就出发去你那里。”
轰隆一声。
一声雷过。
外面开始下雨了。
*
“我们在米花町大学发现了一具尸体,于凌晨三点的时候因为下雨冲击了泥土而暴露了出来,已确定为数学系的教授砧木先生,数学系的学生小代優人和野坂健太郎。
据透露,三名受害者的大脑均被活体切割出,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希望各位市民注意防范。”
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
椅子是皮质的,有着极好的靠背。
雨野初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周围。
这里像是一个隔间。
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味道,应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人收拾了,外面有下雨的声音,雨野初鹿灵敏的嗅觉能闻到空气中掺杂着新鲜泥土的味道。
不仅如此,那并不浓郁的血腥味混杂到了其中,让人有些范围。
雨野初鹿的记忆开始回笼。
被袭击的时候只有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脖颈的位置针孔。
那一刻他的挣扎显得很没有必要。
如果是开了异能的情况下,在看到那双皮鞋的时候,他应该能反应过来。
但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针管里面的液体流入身体,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动作,只能等待母亲将仪器放在身上。
这就导致他现在不怎么喜欢医院,也讨厌针管的原因。
“看来你已经醒了。”
迟钝的大脑控制着僵硬的脖子转到了旁边的人脸上。
男人,青少年,年纪不大,看着衣服上的校徽,应该是学生。
他咬着指甲,那已经秃了的指甲再咬下去怕是快要见血了,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一点。
那双随处可见的亚裔黑色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听说过你,不,应该说现在米花町大学没有人不认识你。”
雨野初鹿垂下眼眸:“这真是个坏消息。”
“我不是因为你的名声找到你的,那根本没有意思。”
那个人站起身来,凑近了一些,让雨野初鹿看到了他的校牌。
日谷直树。
“所以是因为什么?”雨野初鹿说:“总不能是因为我的脸吧。”
雨野初鹿并不是自恋。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雨野初鹿凭借着他的那张脸获得了不少的便利。
所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并不托大。
“那道题,你的验算方式真的很特别,也是为数不多发现里面漏洞的,你真的很棒。”
日谷直树说到了正点上,他兴奋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始踱步。
地板已经长期年久失修,在踏入的时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雨野初鹿有些牙疼。
“那道数学题?”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他有一种最近倒霉的事情全都到他脑袋上来的感觉。
即使不信任何的神学,雨野初鹿依旧打算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到神社里,偷两枚钱币进去来消消灾。
“其实只要认真去算的话,只要是你们学校数学系的人应该都能发现问题。”
“不!”那个人双目赤红:“他不会算的,他也不会认为题目出了问题,他只会认为是我不够聪明!”
他?
雨野初鹿找到了重点。
日谷直树的执念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当然,我当然想。”日谷直树的手狠狠的拍了两下面前的桌子。
巨大的声响让雨野初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在感受绑着他的绳结。
很难解,并且是越挣扎绑的越紧的牛皮绳。
雨野初鹿曾经说过手铐不如绳索管用,现在这条理论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像是有蚂蚁在爬。
“你对于数学的钻研态度令我钦佩。”
“你还是第一个被我抓了之后,还能镇定的说出这句话的人。”
第一个?
这就说明他不是第一个被绑架的人。
这是一个坏消息。
之前的人现在都没有报警,要不是被威胁了,要不就是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报警了。
“你知道我这次去米花町大学是为了做什么的吗?”
“知道,你在演讲犯罪心理学,你讲得很好,我坐在最后一排,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雨野初鹿的手腕感觉到了酸胀。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了。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是警方的人。”
“知道,但那又怎么样?”日谷直树露出了痴迷的表情:“我需要你。”
雨野初鹿迅速明白了不妙。
整个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这个人甚至敢挑战权威,这就说明他也没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如果只是数学题的话,我想我可以陪你一起,光是我收集的数学题,足够让你……”
话音未落,雨野初鹿的脖子被狠狠的捏住了。
“你们这些人总认为自己很聪明对吧?”日谷直树说:“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这个。”
雨野初鹿无法挪动,越来越少的空气挤压着胸腔。
跟还一无所知,但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的琴酒状况一模一样。
但他没有让雨野初鹿死于可怜的窒息。
日谷直树松开了手。
雨野初鹿狠狠的开始咳嗽,他的咳嗽声音越来越大。
他眼角泛红,里面充满了刚才因为缺氧而上涌上来的血丝。
“不,不行,这样会破坏你的脑子。”
雨野初鹿看向了他走到了旁边,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这个干净的房间里,唯一带血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已经钝了的手术刀。
“咳……你想要做什么?”
“只要你的脑子跟我融为一体,我应该也可以变得像你一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