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在
() 这样的情况下却根本感受不到,只觉得语气里面的痛心疾首,极其像是自家的女儿L被黄毛拐跑的感觉。
“说。”
看苏格兰也在,伏特加的声音压低,侧身到了琴酒的旁边,低语了几句。
琴酒听完,面色都没变,只是疲倦的用手指揉捏自己的眉心。
“这个人交给你,没有问题吧,苏格兰?”
“自然。”
苏格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恰到好处的角度,虚伪到看着都感觉到可怕的地步。
琴酒从旁边拎起自己的大衣:“走了。”
而这个时候的雨野初鹿站在悬崖边上。
风将他的眼睛吹得微微眯起,泛起一些干涩的感觉。
“密——”
雨野初鹿的耳朵很尖,他听到了这个片假名的开头,就转头看向了南浦雅美。
他的视线很锐利,像是一把尖刀,扎的南浦雅美的骨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南浦雅美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像是舌头被割下来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并不认识雨野初鹿,甚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密利伽罗的脸。
她跟组织进行交易的时候,都是通过了很多道人。
南浦雅美曾经暗中调查过这些跟她交接的人,这些人全是假名,一个一个假名查下去,永远摸不到密利伽罗的边。
但面前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跟给她发短信联系,从线人的口吻来讲,明明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居然意外的感觉到了性格上的重合。
“怎么了?这么看我?”雨野初鹿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难道是被我的帅气而迷住了双眼?”
“啊?”南浦雅美感觉自己的嗓子回到了喉咙里,她开口发出了第一句疑问。
“明明刚失去丈夫,但你并没有多伤心啊,顺便迅速发展了下一春不是吗?”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黑框的眼镜跟密利伽罗的金丝边框并不一样,更多了点知识深厚的感觉。
“你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跟其他肤色不一样诶,这就说明你对于他的死亡并不难过。你的脖子上戴着崭新且劣质到不符合你身份的项链,你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摸着他,就像是……现在这样。”
雨野初鹿的声音不急不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南浦雅美的手上。
她正在摩擦着那个项链,跟雨野初鹿说的完全一样。
南浦雅美的手僵在了原地,甚至遮掩一般的用暴力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捏在手心里。
而刚才她还在这里,哭诉着请求警察快点找到凶手。
“你的目光虽然在我身上,但很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雨野初鹿晃了晃手指,头上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也在左右乱晃。
南浦雅美的面色变得差了一点。
雨野初鹿还没有审时度势,看人
脸色的想法,他还接着说:
“轮船侧翻案之后你去上坟了,身上沾染上了灰尘,但袖子却没有多少,这就说明你是临时起意,这么冷的天……我听说是你丈夫发现的你父亲的尸体?你丈夫现在出现在这里没陪同你,看来他也并不怎么在乎你嘛,更或者说对你父亲的死亡完全不在乎?”
“别说了!”
南浦雅美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声音,尖细的穿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雨野初鹿的表情愣在了原地,手脚还停留在空中,像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抱歉上西夫人。”雨野初鹿的脑袋被按住了。
松田阵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像是孩子打架后被叫到学校的家长,请求着对方家长的原谅。
明明松田阵平也不是个稳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雨野初鹿之后,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的稳重。
有些话在推理的时候私底下谈论是没有问题的,但只要提到台面上就会是另外一个层面了。
雨野初鹿被按住,比起之前呼噜噜摇头就能把手摇下去的力度,这次的力度要更大一点。
他只能双手抬起来,抱住松田阵平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
“我替他向您致歉。”松田阵平摘下了墨镜,他的表情严肃,态度也相当诚恳,他拽了一下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本来就跟案子有关,这可是你的不在场证明啊。”
不得不说,南浦雅美是个直觉性很强的女人,奇怪的是在看爱人的方面像是被迷住了双眼,选择了上西仁太。
但想法和脱口而出需要经过大脑反应,每个人都有秘密,雨野初鹿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就是凭借这一点,但他不喜欢委托人把密利伽罗放在台面上。
这就导致雨野初鹿偶尔的任性,都会因为之前的懂事,而被无限的包容着。
所以这一次没给南浦雅美留任何的面子,也不会有人去指责他。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介怀这件事,他并不爱你,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但你拥有了这辈子花不光的财富,你还可以奔赴你喜欢的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除非旁边站着的三池匠就是你喜欢的人。”雨野初鹿哈哈笑了两下:“总不至于吧。”
南浦雅美的表情愣在了原地,她像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那眼神看的人心碎。
雨野初鹿的笑容在嘴角僵住,他迟疑的开口,像是完全不知道之前他自己写的剧本:“送你项链的……是他啊?”
南浦雅美没说话,但是梗着脖子,在众人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将自己的脸皱成了一团,用非常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南浦雅美。
他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人……”
然后他转头去跟松田阵平咬耳朵:“以后你们出
任务,把她带上,她对谁有好感,那肯定谁就是那个凶手了。”
松田阵平眼皮跟着跳了跳。
多损啊这人。
雨野初鹿看着周围的人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凶手都告诉你们是谁了,该抓抓,该查查啊,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佐藤美和子,她在听到三池匠的名字之后,就迅速打电话让警视厅那边给他们调查关于‘三池匠’的资料了。
三池匠的整个人生中看起来都跟上西仁太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得益于之前上西仁太自己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将证据抹的一干二净,谁都查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次案件,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因情所杀,不会有人考虑到她父亲的这一点,南浦雅美身上的水就永远是干净的。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凶手?!”三池匠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仁,因为激动,从脖子那个位置开始到脸都变得通红了起来。“没有证据别乱说!”
周围的警察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视线不断在三池匠跟雨野初鹿,还有可怜的‘倒霉蛋’南浦雅美身上徘徊。
雨野初鹿点了点古松:“谁说没有的?证据不就在他的手上吗?”
“一本名册而已……”
雨野初鹿的手放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他的关节并不脆,只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
效果很显著,周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全都安静了下来,视线全都集中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这种目光对雨野初鹿来讲就好比是营养,而他是营养上的种子,只要营养足够厚,就能开花结果。
雨野初鹿用手指抚开了眼睛前面的碎发。
“古松。”
“是!”古松大声喊道,像是在给上面汇报一样。
“死者死亡时间为凌晨一点半到三点半之间,在山顶的悬崖发现了白麻棕和绳索的痕迹,而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人上山,那是怎么做到将人悬挂在悬崖上的?你来说。”
古松‘嘎’了一声,就像是电脑突然死机的时候,风扇发出了悲鸣。
“……”半天没得到回应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在家里要教伏特加,在外面要教古松。雨野初鹿深感自己身上压了很重的山一般。
雨野初鹿说:“我答应阵平了,我不会告诉你们全部的过程,你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松田阵平站在雨野初鹿的旁边,看着原本光芒万丈的侦探在说这点的时候,语气里面有些暗淡。
他伸出手来,掐住了雨野初鹿软乎乎的脸颊,轻轻捏了捏。
手感很好,就像是古松女朋友家里的那只猫的肚子一样,他偶尔去他家的时候碰到过,那只母猫看见他的时候,就走着猫步过来,然后啪叽躺在了他的脚边,亮出了软乎乎的肚皮。
松田阵平提醒古松:“初鹿说过,你手上的就是证据,古松,
你上来调查的时候,都打听到了什么?”
“今天早上没有多少人来到山上的公交车停靠起始站,凌晨来到这里的,抛去工作人员的记录,只有三池匠一个人,公交车今天的发车时间是早上的五点四十五分。”
三池匠的表情更加的僵硬,却依旧大声嚷嚷:“我是来了!但我在一点半之前就下了山!你们可以查看监控记录!”
而在五点五十的时候,司机在检测路况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你来公交车站干什么?”
“我想看日出,但是等不了了,就提前回去了不可以吗?”
雨野初鹿没去理会三池匠的话,看向了松田阵平:“你要的时间差来了。”
古松过了三分钟,手一拍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先用绳索套在死者的脖子上,再找一根通过树减少高低差,绕在公交车上?”
松田阵平接过那本名册翻了翻,补充:“只要公交车一发动,绳索会解开,而尸体会顺势从崖下被拉上来。”
佐藤美和子也跟着说道:“那我们只需要去崖下调查一下高处树的痕迹,再找到绳索,确认指纹的话,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雨野初鹿眯着眼睛笑了,他说:“不赖嘛,侦探拥护者三人小组。”
他挥着手,就像是在讲台上的老师一样,自信满满的表达:“推理跟解线团一样,只需要找到关键的一点,就很好推敲。”
然后雨野初鹿从自己的侦探小包里拿出了一个超级大的证物带,得意洋洋的说:“猜猜,我在哪里发现的这根白棕麻绳?”
只要麻绳上同时有死者和凶手的皮屑组织,这件事情就没得跑了。
“可……不是得先查指纹才能确定吗?”古松好学且谦虚:“侦探是怎么在没查指纹之前就找到凶手的?”
雨野初鹿被问住了。
他面容僵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这个……这……”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记得雨野家是做安全设施的,应当有一整套指纹检测系统吧……”
“……”
“可他怎么跟警视厅的系统对比呢?”
“……”
雨野初鹿虽然没有秘钥,接触不了更深层次的,但黑警视厅的指纹检测,就像是逛后花园一样。
他没敢吭气,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树,看看草,反正视线一直都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
看了这种心虚的眼神,松田阵平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偷摸干坏事了,当年他们在警校的时候,每次挨训就这幅表情。
我没错,虽然是违规了,但这是为了群众,你不能罚我。
完全一致。
“要不说我们俩能成为朋友呢……”
松田阵平感慨的时候,佐藤美和子已经和古松将三池匠抓的压到地上了。
在雨野初鹿拿出那个袋子的时候,三池
匠瞬间转身就想跑,他穿的运动鞋,没跑过佐藤美和子的高跟鞋,甚至被一个扫腿就扫到了地上。
三池匠的脸皮接触着油柏的地面,膈出了一个又一个石子的痕迹。
“雅美,雅美!我都是为了你啊雅美!你得帮我请个律师。他不想离婚!我们发生了口角,我只是失手!我没办法的!”
三池匠的眼睛都红了,他的瞳孔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无父无母,也没亲朋好友,如果南浦雅美不管他,这就代表不会再有人能帮他。
南浦雅美躲开了他的视线,她暗自啜泣,眼泪顺着女人的眼角滑下,全是创伤。
她用手帕抹着眼角,失望的看着他,声音哽咽:“我已经找了律师了,他允诺我能离婚的。即使他对我不好,你也不应该杀人,就算是过失你也应该承认错误,你没有任何男人的担当,我对你很失望。”
“我以后……”她的哭声逐渐变大,哭的撕心裂肺,发自肺腑:“我还怎么相信会有人爱我啊?”
南浦雅美哭的实在,丈夫亲手杀了她父亲,装作深爱,吞并着她们家的财产,当年她穿着洁白婚纱嫁给上西仁太的时候,以为自己获得了全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在拿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就崩塌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将一段入木海人用来威胁上西仁太的语音放出去,这位律师也得进去。
旁边的女警上前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整个案子里,最无辜,最可怜的受害者可能是上西夫人——这个叫做南浦雅美的女人了。
雨野初鹿看向松田阵平,他扬起了头:“阵平,我这次做的不错,对吧?”
将风头分了出去,这对雨野初鹿来讲是个巨大的挑战。
可他做到了,为了他这个朋友的一句话,做到了。
松田阵平含笑点了点头:“你太棒了。”
明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雨野初鹿却沾沾自喜,他说:“还用你说?”
事件将会告一段落。
在警察要押送三池匠离开的时候,南浦雅美对着那个警察说:“我有话想对他说,可以吗?”
从头跟进的警察点了点头。
南浦雅美凑到三池匠旁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弟弟叫大久保正人,我随母姓。”
然后她迅速抽离,看着三池匠的表情从懵懂到后面的惊醒。
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浦雅美:“你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南浦雅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转头看向了站在旁边还在接受警方审查的入木海人,露出了一个这辈子最开心的笑。
她看了警方的照片。
这是南浦雅美自己强烈要求的。
上西仁太死的样子,跟她的父亲被伪造成自杀现场的样子一模一样。
都是伸长了脖子,嘴巴青紫,眼球凸出。
杀人者以死者的样子同样死去,只不过这一次凶手被逮捕归案。
密利伽罗说,他会送给她一场最盛大的落幕。
太阳慢慢的降落。
这场盛大的结局,他说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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