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堇沉默了好一会儿。
虽然她在接受活动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肯定会有被周围人认出来的一天……不如说现在才被同学认出来已经很奇怪了……
但是这种猝不及防的掉马场景,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可从来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知道了。”
远坂堇看了看周围聚集过来的人群,和他们饱含好奇与兴奋的目光,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坐上了真木梦人的车。
司机很快发动了汽车,将连绵的惊呼和爆发开的议论声都远远抛到了身后。
一时之间,车里只有冷气吹拂时几不可闻的细微呲呲声。
“没想到朝日老师居然转学到了洛山,我还以为你会在礼园一直呆到老去的那一天。”
真木梦人打量着远坂堇,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暗藏讽刺的微笑。
“不过,你的样子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因为太过不出意料,我都感到意外了。我还以为难得到了外面,就算是朝日老师也会有所改变
呢。”
远坂堇再度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来,将鬓边滑落的长发理到耳后。
“真木老师。”她转过脸来,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定定凝视着真木梦人的脸,“你特意跑到洛山来公布我的身份,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特意来嘲弄我的吧?在我印象里,你虽然一直很无聊,却也没有无聊到这个份上。”
“嗯……我收回前言。”
真木梦人听见远坂堇的讽刺,面上的笑容却真诚了些许。他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中添了几分兴味。
“朝日老师并不是没有改变……这不是有人味多了吗?看来在离开礼园之后,你身上发生了不少事的样子啊。如果是以前,不管我怎么讽刺,朝日老师都并不会放在心上吧。”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到他突然说出“你是那种很容易被人诅咒的人”,远坂堇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和那时候她毫不在意的模样比起来,现在这样会直接回击、坦白地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厌恶的远坂堇,让真木梦人觉得有趣多了。
“你真的变得比以前还要无聊了,真木老师。”
远坂堇收回视线,无趣似的将目光转向窗外。因为先前那件事带给她的持续的坏心情,她现在说话的方式比平日要不客气许多。
“如果你只是想要过来戏弄我,请现在就停车,我要下车了。”
“确实,就像朝日老师说的那样,我虽然是一个很无聊的家伙,却也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真木梦人笑了起来,随意似的支起左脚。
“我说,朝日老师一点也不好奇吗?我之前为什么要突然找你合作绘本?”
“……”
听到这个问题,远坂堇终于将目光转回到他脸上。
确实,考虑到他们两人作品风格的巨大差异,以及他们只能说是“见过”的关系,她不能说自己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合作邀请一点也不好奇。
“我最近在调查‘高空坠落’的诅咒的事情。为了取材,一路从观布子追寻到东京,又从东京追寻到京都。结果,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真木梦人单手支着脸颊,将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远坂堇的脸上。
“你知道吗,朝日老师。”他微笑着说了下去,“你被人诅咒了。”
看着远坂堇没有一点波动的神情,真木梦人高高扬起了眉毛。
“什么啊,看你的样子,你已经知道了啊。”
“很难想不到吧。”远坂堇的语气很是平静,“毕竟,就算是意外……次数也实在太多了。”
是啊。
虽然每一件事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是,偶然的灾祸,连着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了四、五次,那就不可能是偶然了。
“那么,我就直接说我调查到的结果吧。”
真木梦人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说了下去。
“就场地而言,高空坠楼的事件大多发生在京都市内,一直到最近才渐渐向周边扩散开来。那个孩子之中盛行&#30340
;‘勇敢者的游戏’,最初是在京都某座小学里面流行起来的试胆游戏。很有趣的是,我却听一些业内人士说,最后变成被诅咒的大楼的,却是东京米花町的某座废弃大楼。”
他停顿了一下,面上的微笑无声扩大了。
“出于好奇,我就前往了那座废弃大楼,结果,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你猜,那是什么?”
“……”
“是用受害者的头发所做的诅咒人偶。”
真木梦人的语气听起来异常愉快。
“是真货哦,完全的真货。很少见到诅咒纯度那么高的东西了。做出那种东西的绝对是一个专家,一个少有的诅咒好手。所以我特意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天野编辑——”
远坂堇轻声替他说出了那个结果。
“上周末,我去了米花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