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配合地点了点头。
萧聿半倚在门框上,看着晋王府的稀客,轻声道:“长宁,你来晋王府做甚?”
小公主不答,反而笑嘻嘻道:“噫,大虫回来了?”
“什么大虫?”萧聿蹙眉道。
“三哥,长宁还有事,就先走啦。”小公主飞快地从他身边溜走。
门“吱呀”一声阖上,萧聿与苏菱对视,“阿菱,她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不成?”
苏菱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便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瞬间抚平了男人紧蹙的眉头。
萧聿行至她身边,凝视着她弯弯的眼睛,看了好半晌,嗓音沉沉:“大虫,是说我呢?”
苏菱含笑偏头看他,“三郎不妨猜猜?”
男人气急败坏地将她摁在榻上,咬着她腮上的肉,“王妃在背后就这么编排我,嗯?”
苏菱笑的停不下来。
闹成一团的两人根本没注意长恩堂的楹窗外,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他们。
青玉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忙拉扯公主的衣袖,低声道:“殿下,快走啊!”里面那些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听的吗?
长宁公主看的出神,只道:“青玉,你知道吗,三哥从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说起话来也不似大哥二哥那般,总是冷冰冰的,我从没见他笑成那样过,真的,第一次。”
青玉可没心思跟她感叹,只咬牙道:“公主,你不是还要去道观吗,快走吧。”
长宁公主点头笑了一下。
后抬头看了一眼上空。
永昌三十八年的盛夏,阳光明媚,清风都会
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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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萧琏妤戴好帷帽,走进昀里长街尽头的一所道观。
她坐下后,小心翼翼道:“道长,我想求一签。”
道长捏了捏胡子道:“姑娘想求什么。”
“姻缘。”
道长指了下一旁的签筒,道:“姑娘请便。”
公主闭上眼,诚心地摇卦,旋即,一个木签落在了桌上,道长拿起来道:“且看这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便知姑娘摇的是个中签。”
公主道:“这是何意?”
“签文是说,事事难两全,要知取舍,不宜奢求之,总的来说,过程会坎坷些。”
坎坷。
情窦初开的姑娘哪里听得了这两个字,她不甘心,又连续摇了几个,可摇来摇去,意思都差不多。
前路坎坷,历经风雨,会有别离。
小公主一掌拍在了桌上,气势汹汹地找出来一个上上签,逼着老道士念了一遍,“花好、月圆、人寿。”才付了银子。
走出来后,青玉道:“殿下别叹气,那签本来就不准的。”
小公主想了想,点头道:“我瞧也是,他是镇国公世子,我又贵为公主,若想在一处,怎可能前路坎坷?”
青玉点头应是,“就是、就是。”
午时过后,萧琏妤又去了胭脂铺、首饰铺,她重新涂了口脂,扑了香粉,换了珠钗、香囊,回头问青玉,“青玉,好看吗?”
青玉点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小公主满意地点头。
走街串巷,小公主把自己腰上的价值连城的玉佩解下来,故意扔到了地上,藏好。
随后便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差役虽然没见过公主,但也识得公主仪仗,忙躬身道:“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到大理寺是为何事?”
长宁公主轻声道:“大理寺苏少卿在吗?”
小差役连忙点头,“苏大人刚从都察院回来,眼下正在廨房。”
萧琏妤点头道:“成,带路吧。”
明珰响动,轻纱舞动,公主施施然走进廨房,大理寺一屋子办案的官员一齐抬眸,然后迅速躬身作辑,齐声道:“臣见过殿下。”
“免礼吧。”
萧琏妤找了个椅子坐下,压抑着、平复着怦怦跳动的心脏,与苏淮安对视。
大理寺卿郑百垨小心翼翼道:“殿下来大理寺,所谓何事?”
萧琏妤看都不看大理寺卿一眼,只对着苏淮安道:“苏大人。”
苏淮安微微提眉,“公主有事,直言便是。”
小公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方才上街,不小心把父皇赐给我的玉佩弄丢了,苏大人可否帮我找找?”
大理寺众官员一起蹙眉,面露不解。
这天家公主出门婢女侍卫无数,丢了东西,难道还需要找官府?而且就算要找官府,也不该找处理复审案子的大理寺。
苏淮安身着官服,垂眸看着她,语气淡淡:“殿下丢了东西,难道不该去刑部吗?”
小公主身子前倾,以手支颐,慢声细语道:“苏大人的意思是,不想管我?”
语气如同娇嗔,又轻又柔,令蹙眉的一众大理寺官员,五官都跟着错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