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因果(捉虫)(1 / 2)

==第九十四章因果==

风和日丽, 一碧万顷。

申时三刻,萧聿处理完政务,便起身去了景仁宫, 行至殿门口,也不见她的影子。

竹兰躬身道:“陛下万安。”

萧聿道:“你主子呢?”

竹兰低声道:“娘娘温溪苑睡着,眼下还没起来......”温溪苑坐落于景仁宫北侧,那里树荫成荫,层层叠叠, 阳光轻易照不见, 最是清幽凉爽,从骊山回来她就搬过去了。

听闻她还没起身, 萧聿不由提了下眉, 这是从青玉上回来, 一直睡到现在?

他将近身伺候的人通通留在门外, 独自推开温溪苑的门, 径直走过去, 掀起拔步床的帐纱,入目的是弯月般的足面、白皙纤长的双腿, 和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她向来怕热,身上只着一层素纱。

再一翻身, 衾被都被踢落在地,她一条腿抬高蜷起, 一条腿伸的笔直,两只手对握放在耳侧。

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

与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这个姿势,还真是少见......

他坐在榻边, 倚靠着床梁凝视着她。

眉眼生来冷峻的男人,此时嘴角噙着一丝笑,眼底是道不尽的柔情。

他就这样看了她很久。

看着看着,他不由想起她刚嫁到晋王府的那年,十七,花一样的年纪,花一般的姣美,姝色无双,娉婷婀娜,其实他见她第一眼,心里便是满意的。

不然也不会幕僚只提一句可娶苏家嫡女,他便一口应下,就她。

此刻回头去想,也不知当年怎么就吵成那般样子。三两句话不对付,她就要回国公府,转头想尽法子管他要休书。

而他则是以牙还牙,冷战、冷脸,夜夜不归府,任由花名在京城到处飞。

记得有一日早上,他办案回府,经过她门前,听到了一室的语笑喧阗,忽然觉得莺啼都没她的声音娇。

听着他就不舒坦。

正巧他去了青楼,惹了一身的胭脂味,他故意进门同她说话,故意拽歪了腰封,故意离她特别近,硬生生给她逼红了眼睛。

那时的他,愧疚半分没有,快意倒是扑了满怀。

她终于不笑了,但她又回娘家了。

气得他在家踢翻了凳子,但没过几日,他还是把人从国公府接了回来。

不得不说,那一年,他们还真是把年少的争强好胜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思及此,秦婈正好又翻了身,湖蓝色的肚-兜东倒西歪,露出一片惹眼的春光,他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一捏,人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人,疑惑着喊了一声,“陛下?”

男人从鼻尖逸出一丝轻笑,“还睡,你猜眼下何时了?”

秦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清醒。

落日余晖洒了一室,她回头看他的手臂,这才想起来,他该换药了。

她连忙支起身子,趿鞋下地,道:“陛下且等等,臣妾这就去拿药。”

萧聿看着她,忍不住笑,“不急。”

秦婈看着男人眼中来自下半身的笑意,不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她连忙敛住大敞四开的衣襟,背过身去拿白布和药罐。

他朝她的背影道:“你哪儿我没见过?”

语气淡淡,是万分可恶的一本正经。

按说她的心里年纪怎么也有二十,可面颊还是不争气地隐隐升温。

半晌过后,秦婈给他换好了药,低头碰了碰他僵硬的左臂,道:“陛下脖子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胳膊好些没?能抬起来吗?”

“能是能。”萧聿蹙眉,试着抬了一下

,道:“但还是不太灵活。”

“宁太医说了伤筋动骨要百日,这些日字尽量好好养着。”秦婈又轻又柔帮他按了好一会儿,又道:“疼不疼?”

男人毫不心虚地道:“你再往上点。”

秦婈问:“这儿?”

萧聿答:“嗯。”

秦婈的手腕刚有些酸了,盛公公便推开门道:“陛下、娘娘,晚膳备好了,是端进来还是放西侧间?”

秦婈回头道:“放西侧间吧。”

盛公公应声,躬身退下。

萧聿手臂受伤,近两日用膳几乎都是靠秦婈伺候他,萧韫看着母妃帮他父皇夹菜,忙前忙后,小短腿忍不住在案几下晃了下,手中的筷子随意倾斜,一眼没看到,碗盏就被他压翻,直直朝地上坠去——

电光火石间,萧聿伸手一把接住了碗盏。

又快又准。

碎裂声并未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