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淮离依旧认出了它。
这是一根凤凰于飞金步摇。
除了皇后之外,任何人使凤凰制式的金步摇,都算是僭越。
但江时的妻子就是敢,还敢戴着它招摇市。
可等到逃命的时候,这被江时妻子宝贝得不得了的金步摇,掉在地上也没有人顾得上弯个腰捡起来。
果真是应了那一句: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江淮离收拢起指,将金步摇牢牢握在掌心里。
“走!”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在脑海里勾勒这条密道的地形,走得久了,密道通往哪个方向就变得一目了。,江淮离知道他赌对了,这条密道确实是通往观音庙。
一个多时辰后,江淮离等人到了前方的微弱光芒。
他们要抵达密道出口了。
江淮离给众人打了个戒备的势,握紧中武器。
与此同时,简言之也领着人顺利抵达观音庙。
今天来观音庙上香的百姓很多,寺庙的清幽被马蹄声打破,简言之命人守在大门,不顾尼姑的阻拦,径直闯入观音庙。
“速速将这座寺庙搜一遍!”简言之下令,又随便喊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尼姑,命她把观音庙的主持叫来。
还没等简言之到主持,就有下属匆匆来向他禀报,说是在寺庙西北角的厢房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简言之大一挥,果断道:“留几个人看着这尼姑,他人跟本官走!”
情况和江淮离预料的差不多。
江家培养的死士跟着江家家眷从密道撤去观音庙。
江家人担心追兵发密道,从密道追击而来,为了给逃跑争取时间,江家人留下许多死士守着密道出口,但凡有人从密道里追出来,统统杀光。
他们前脚刚吩咐完,后脚江淮离就到了。
双方战在一起。
论武力,自是江家这边高,但江淮离带的人更多。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也分不出胜负,直到简言之领着下属加入战局,局势逐渐明了。
这死士不留活口,悉数伏诛。
而江家家眷,一个都没能逃脱。
江时妻子死死盯着江淮离,眼里升腾着怒火:“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江家都是因为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早知道当日老爷说要收养你时,我就不应该答应下来。”
周遭咒骂声不断。
那养尊处优,被人捧惯了的家眷,他们知道的最恶毒的字眼咒骂着江淮离。
江淮离面无表情听着,挥道:“把他们都带下去。”
与此同时,皇宫。
卫如流亲自探查四个宫门的防守情况,并做了一番简单的调整。
经他调整后,四个宫门的防守越发严密。
随后,卫如流又去了趟内务府,调来所有能调的弩.箭,把这弩.箭分发给弓.弩好,命他们在一殊的地方做埋伏。
至于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埋伏,就连一直跟着卫如流的副统领都不知晓。
能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卫如流,就只有这弓.弩.本人。
做完这事情,卫如流在原地站立片刻。
他正身处于一条漫长的宫道。
红色的宫墙延伸着前方,两侧高楼森严林立。
这只是皇宫里随处可的一条普通宫道,但他还记得这条宫道。
因为这条宫道延伸的尽头,正是东宫。他曾跟随父母在那里活了十二年,每一日都要在这条宫道来回个四五次。
暖黄色余晖笼罩在他身上,卫如流抱着他的弯刀,算了算时辰,慢慢向东宫走去。
当初他走完这条宫道,要花两刻钟。
但在,以他的脚程只需要一刻钟。
东宫乃一国储君之住所,虽说这年都空置着,但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宫人来打扫干净。
它依旧金碧辉煌,可是,只要有人站在东宫外随意瞧上一眼,都能品出中冷清意味。
卫如流推开宫门,走了去。
东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出大变动,但也许是中间隔了太漫长的时光,他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没有升起半分波澜。
东宫早就不是他的家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踏足东宫。
绕着东宫走了一圈,卫如流转身离开。
他去了离后宫最近的观星楼,在观星楼二楼空台盘膝坐下,一条腿靠着地面另一条腿悬在空中,慢慢解开缠绕在刀身上的白布,露出锋利的刀刃。
黑暗逐渐取代白昼,夜晚降临,明月高悬。
没有宫人在皇宫随意走动,这个夜晚格外静谧。
静谧之中,又透着一丝丝诡异的危险,像是有吃人的巨兽蛰伏在黑暗中。
夜越来越深。
不少宫殿都吹灭了烛火。
皇宫越来越暗。
卫如流依旧坐在观星楼上,后背倚着柱子,双抱着弯刀,闭目养神。
突——
东边、南边、西北边几乎是同时有火光亮起。
伴随着起伏不断的叫喊声,卫如流掀开眼眸,漆黑瞳孔里有异色一闪而逝。
“卫少卿,开始了。”禁卫军副统领说道。
“天牢那里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卫如流驻刀起身:“好戏要上场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