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对他好奇
起来,吃两口饭菜就忍不住看一眼卫长君。直到碗筷撤下去,开始吃西瓜,他才顾不上研究卫长君。
西瓜甜儿不腻,微凉解渴,又颠覆了窦婴对瓜的认知。
窦婴用两小块感到撑,担心打嗝失态,就请卫长君带他去瓜田看看。
卫长君带他到西院西边,经过黄瓜地故意停下,同他解释那长长的瓜也可以生食,便是中午用来招待他的果物之一。
那碟水果只有两样,一样是桃子,另一种窦婴没在意,闻得此言顿时不禁后悔先入为主自以为是。
卫长君见他神色懊恼,就安慰他晚上吃黄瓜炒蛋。随后解释平日里晚上不做菜,这几日地里忙,不加一顿身体受不了。
等一亩红薯全部起出来再回城就来不及了,今晚窦婴务必得歇在卫家。听闻这话,窦婴庆幸打发家奴回去。
窦婴好奇地问:“这也是从西南客商手中买的?”
“侯爷不曾见过的都是。”卫长君顿了顿,笑着说,“人家出来一趟,也不可能只带一样西瓜不是吗?”
窦婴颔首:“自是能带多少带多少。”说完禁不住打个哈欠。
卫长君怀疑他刚才吃太多血糖上来犯困,劝他去歇息。离起红薯的时间尚早,窦婴也没强撑着。
在门外乘凉的卫广见他大兄出来,忍不住问:“那侯爷真要在咱们家住下?”
“听谁说的?”卫长君奇怪。
卫广:“还用人说?家奴把他的衣物送来,稍稍歇息,马喝点水吃点草,他就把人打发了。这时候回去,难不成等到傍晚再回来?”
卫长君笑了:“观察的很仔细。不错。对了,小狼崽子喂了吗?”
卫广朝院里看一下,“那点骨头不够它吃的。我出来的时候许君正用菜汤给它泡高粱炊饼。大兄,这么喂下去,它不会从狼变成狗吧?”
“谁知道。它没吃过生肉,应该不会对人感兴趣。”小狼崽子一天顿吃的安逸,一天一个样。昨天早上卫长君喂它,它差点从里头翻出来。卫长君见它能跑能跳,一度想把它送走。
嘟嘟提醒他有狼在这儿,猴子不敢过来。卫长君又担心小狼崽子攻击小霍去病和小阿奴。昨晚带两个孩子喂小狼,小狼瞥他俩一眼就冲卫长君龇牙咧嘴。卫长君觉着小狼要是会说话,得让两个小不点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它用饭。
当时嘟嘟也出来了,嘟嘟确定小狼崽子真嫌弃俩小崽子。卫长君决定养养看。既然不屑攻击他家小崽子,那小狼就没什么可怕的。实在养不熟一把火把它点了也不迟。
许君端着盆出来。卫长君接过去喂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听到动静翻身起来探出脑袋,一看是他,又龇牙咧嘴。
卫长君朝它脑袋上一巴掌:“有的吃不错了,还嫌我来得晚?”
卫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大吼:“大兄!”
“怎么了?”卫长君把饭菜倒入小狼崽子的盆中,走过来奇怪地问。
卫广小声说:“它再小也是狼。狼睚眦必报,万一记仇,你你——伤着你怎么办?”
“我是它衣食父母,打它一下就敢咬人,明儿就吃烤狼肉。”卫长君说着朝东边瞥一眼。小狼崽子大概察觉到危险,呜嗷一声。
卫广又吓一跳,“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心里有数。”卫长君把盆递给他,“送厨房去。晚上睡觉前我就把挡着它出去的砖头拿开看看它怎么选行吗?”
若是小狼崽子趁机跑了,那十有八/九不会回来。要是不跑,就是珍惜现在的日子,也不可能攻击人。
卫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大兄,要不要打个赌?”
“给你出的算术题做出来了?”
卫广没话了。
卫长君轻笑一声。卫广窘迫的脸通红,拔腿就往屋里跑。卫长君悠悠道:“拿张席出来。”
在墙根底下数蚂蚁的小崽子朝卫长君走去。
卫长君不言不语就看他想做什么。
小霍去病等小舅把席放下,拉着阿奴先坐上去,然后把跟席一块来的蒲扇塞他大舅右手之中,小崽子转身到他左边。
尚未离开的卫广服气,“你是真要成精啊。”
卫长君懒得伺候他,叫卫少儿出来。卫少儿想给她儿子一蒲扇,“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叫我摊上你这么个小人精。”
“阿母,热。”小不点皱着眉头催。
卫少儿板起脸:“躺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霍去病拉着小阿奴肩并肩躺在他阿母身边。卫少儿用蒲扇指指他:“你有阿奴一半乖,我伺候你伺候的也高兴。”
小不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卫少儿气个仰倒,“大兄!”
“你儿子想怎么教训是你的事。我不管也不心疼,放心,也不阻拦。”卫长君说的薄凉,小霍去病一点不意外。他大舅不逮住机会就收拾他就不是他大舅了。
卫少儿见她儿子的眼皮都没动一下,觉着打的哇哇叫也只能管半天,也懒得动手,“快睡。睡着就不热了。”
睡醒饿。
小霍去病醒来不见大舅,光着脚丫子找他。看着两小儿睡觉的赵大赶紧抱起他,“小公子啊,地上都是石子,伤着脚怎么办。”见阿奴也醒了,“穿鞋!”
小霍去病挣开赵大,自个穿上鞋,“舅呢?”
赵大朝南看。小孩顺着眼神看到一身褐色短衣,戴着草帽的卫长君。卫长君身边还有一个身着长袍戴着草帽的老人。
小霍去病跑到地头上,离他们又近一些,认出他来,“猴子爷爷又来了?”
牵着阿奴跟过来的赵大险些一脑门摔地上:“不是猴子爷爷,是侯爷。”
小不点只服他大舅,赵大的话他经常当个屁放了,“就是猴子爷爷。”然后扯开嗓子喊,“舅!舅!”
卫长君跟窦婴说一声,大步过来,“又怎么了?”
“我饿。”小不点摸摸肚子,“咕咕咕咕,叫了。”
卫长君指着赵大,“这不是人?你母亲应该在屋里,不去找她找我做什么?”
找大舅开小灶,找别人只能随便对付一口啊。小不点拉着他的手撒娇,“想你了。”
卫长君无奈地想笑:“吃饭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小霍去病想也没想就摇头。卫长君一点不意外,“只有红薯。吃呢,大舅就给你做,不吃就算了。”
小不点不想吃,他还惦记着鸡肉呢。
“肉没了。也不可能为你杀一只。”
小不点拉过他的小伙伴——阿奴,表示不是一人,是两个娃。
“也不行。”卫长君笑看着他,“以后还偷吃果子吗?”
此言一出,小不点瞳孔地震。
卫长君摸摸他的小脑袋:“黄瓜好吃吗?为了惩罚你偷吃,你得帮舅舅拿木柴。否则你俩只能等到天黑跟我一起用饭。”
等到天黑就饿死他了。小霍去病苦着小脸,眼巴巴看着他舅。
卫长君不缺耐心,噙着淡笑同大外甥对视。小不点确定他大舅还是他大舅,心狠得很,拉着阿奴就往屋里跑。
赵大担忧地看着卫长君,不知如何是
好。卫长君微微摇头,示意他耐心等着。
片刻,两个小崽子一人抱着一个木块出现在大门口。卫长君冲他们招招手:“拿这儿来。”
小霍去病虽然不懂为什么不去厨房,还是乖乖地过来——这个家所有人都听大舅的,他不听话只能喝白开水撑到太阳落山。
卫长君叫赵大拿铁锹挖几个红薯出来,随后又叫俩小的捡落叶放到红薯坑里,他点火烤红薯。
窦婴远远看着他忙活,心生好奇便过来看他做什么。
卫长君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待木块没了明火,他就把红薯放进去,然后有用土埋起来。
小霍去病看着稀奇:“舅舅,好啦?”
窦婴也想问。
“我也是头一次,不一定。”卫长君瞥着大外甥笑眯眯地说,“不行就再做一次。反正我也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