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言善辩 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1 / 2)

此言一出,震惊所有人,但不包括卫家人。

许君忙着煎鸡蛋,西芮忙着喂小公孙敬声吃饼喝粥,顾不上这边。其他奴仆要么离得远,要么习惯了霍去病和阿奴一个比一个能嘚嘚。

可卫孺不习惯,何况说话的人是阿奴,“你算什么东西?没人要的孩子,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阿奴脸色变得煞白,跟豆腐块似的。霍去病一把把他拉到身后,竟敢骂他的阿奴:“你不是个东西!”

卫孺呼吸一窒,厉声道:“霍去病,我是你姨母!”

阿奴看着她怒目圆睁,突然觉着可笑,笑他自诩聪慧,却在意蠢货的话,“去病,别跟她废话。”

霍去病点头:“不跟你废话。阿奴说的没用,我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个家姓卫!”卫孺提醒他。

如果卫长君有妻有子,闻言霍去病得跟阿奴一样变脸。可惜没有如果。霍去病朝大门睨了一眼,“有能耐你进去。”

卫孺和公孙老夫人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把大锁,齐齐变脸。卫家人都在门外,何至于上锁,显然这锁是为了锁她们。

公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受过这等委屈,二话不说朝马车走去。卫孺见状急了,“霍去病,把门打开!”

“我也想开,可大舅说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就交给我了。我家我做主。”霍去病下巴微扬,慢条斯理,跟急吼吼的人成了鲜明对比,“你可以留下来。你是大舅的妹妹,我母亲的长姊,我和你身上有一样的血。敬声也可以。她们,不行!”

卫孺扬起巴掌,“我好好说没用是不是?”

霍去病的小伙伴齐刷刷挡在他身前。霍去病吓了一跳,“你们的工夫是我教的。”一手拽一个,“后面呆着去。”趾高气扬地看着卫孺,“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打我一下,大舅不打你两下,你是我舅!”

卫孺的手僵在半空中。

公孙老夫人道:“回家!”

卫孺不甘心地瞪一眼霍去病,扭头走人。

阿奴张了张口,“不不是——”

“你们到底想怎样?”卫孺回头怒吼。

阿奴吓一跳。霍去病瞪她,“你闭嘴!”回头问阿奴,“怎么了?”

“敬声不要了?”阿奴朝身后看去。

公孙敬声年龄小见识广,去年夏天在他大舅家的一个多月,没少见母亲和姨母,母亲和舅舅叨叨叨叨。阿奴和霍去病跟他母亲吵架,小孩懒得听,该吃吃该喝喝。听到他的名字,小孩拨冗抬头,“敬声在这儿。”

阿奴忍不住笑骂:“就知道吃。”

小孩在几丈外,看不清他的表情,闻言点头:“好吃。”

卫孺大步过来:“吃什么吃,跟我回家!”

“回家”二字了不得,仿佛小鸟被关进笼子里。小公孙敬声不吃了,撑着西芮的手起身就跑。

卫孺忙追:“站住!”

“不要回家!”小孩边跑边回头大吼。

地头上不如他家院里平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小公孙敬声委屈,肚子没吃饱就被母亲追,还摔疼了,还要不要小孩活。

小公孙敬声捶地大哭,双腿胡乱挣扎:“不要回家!不要回家!大舅!大舅!舅舅救救敬声!”

大舅没出来,韩、窦、张、司马和东方家留守在此的奴仆不约而同地起身。方才不敢掺和,如今忍不住说两句,“公孙夫人,小公子不想回去就别逼他了。”

“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卫孺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

公孙敬声怕舅舅不等于怕父母,朝她脸上就挠。卫孺慌忙后仰,小孩挠她的手。卫孺把他放地上,打算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揍。小孩双脚沾地跟泥鳅似的,挣开她的手朝表兄身后跑。

卫孺不得不停下,指着儿子:“给我过来!”

“不过来!”小公孙敬声不缺机灵,很会看人脸色,见他母亲不敢上前,很是嚣张,“不回家!我要在大舅家!”

许君觉着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城门关了,不留她们也得留。她把煎蛋全盛出来,擦擦手过来,“女君,郎君走之前说还得去秦岭,天黑之前不一定回得来,叫奴婢和小公子以及阿奴在外面歇。这荒郊野外的晚上不安全,风也大,倒不如随公孙老夫人回府,在院里或门外路上搭个帐篷。城里的路宽,不用担心树倒了砸到。今日特殊,想来陛下也允许你们歇外面。”

卫孺不想听她解释,“你把敬声弄过来。”

许君:“小公子这么小,一来一回也挺受罪,不如算了。回头奴婢提醒郎君,过几日送他回去?”

“不回去!”小公孙敬声扯开嗓子喊。

卫孺疾走几步伸手抓他。小孩扭身到阿奴前面。卫孺扑了个空,气得指着阿奴,“让开!”

阿奴冷着脸问:“你是我什么人?”

卫孺气得说不出话。

许君朝公孙贺的母亲看去,“老夫人,您也不想这个金孙有什么闪失吧?您不放心奴婢等人,还不信大公子的为人吗?你该知道大公子真疼外甥。”

这点公孙老夫人不想承认也不行。

大孙子在秦岭住月余就像换了个人。公孙老夫人前些日子知道真相后不止一次跟公孙家的人感慨,幸好卫长君无心仕途,否则三公九卿还不得任他选。

公孙老夫人吩咐女奴把小孙子的行李找出来。闻言卫孺过去同公孙老夫人低声说几句,许君等人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又等片刻,等来两个包裹。

小公孙敬声高兴了,拉住阿奴的手欢天喜地:“我不用走啦。”

阿奴瞧他没心没肺的样,一时间门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你母亲走了,祖母也走了。”看到还有几个衣着很好的女子,想来是卫孺妯娌,“婶婶伯母也走了。”

小公孙敬声点点头,又觉着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皱着小眉头想一下,伸出小手:“阿母,我不送你了,保重!”

卫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霍去病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公孙老夫人想骂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孩子以前不懂礼数,求着他跟他说话,他都不带理的。如今这样多亏了卫长君有心。公孙老夫人纳了闷了,卫大公子最是通情达理,大孙子被他教的很好,霍去病和那个阿奴怎么一个比一个无赖泼皮。

小公孙敬声奇怪:“祖母怎么还不走啊?”

公孙老夫人气得上车。卫孺觉着儿子不懂“她走”意味着什么,“敬声,我回去了?”

小孩使劲点头。

“回去你就见不着我了?”

小孩抬抬手,也不知跟谁学的,跟个小大人似的。看在卫孺眼里别提多气,“不跟我回去,以后都别回去。”

小公孙敬声惊喜,“真的吗?”

卫孺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