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笑道:“胖了有何不好,怕我抱不动?两个你我也抱得来。”
虞宁初已经多次领教过他的臂力,垂眸安静吃饭。
在酒楼吃得心满意足,两人继续去街上逛灯会,宋池给虞宁初买了一盏鲤鱼花灯,去套圈的地摊前为她套了一根银钗并亲手替她戴上,路过烤肉串的小摊,他牵着她去排队,买了二十串边走边吃……
从小到大,虞宁初幻想过无数场灯会庙会,她期待过母亲会陪她去,期待过父亲会陪她去,然而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等她来到京城,她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便是舅母舅母愿意陪她逛,她也不可能像个女娃娃一样央求长辈给她买糖吃,也不可能高高地骑在长辈的肩膀。
可就在今晚,宋池让她尝到了幻想中被长辈宠溺的滋味儿,他好像成了她的长辈亦或是哥哥。温情相似,却又不同于温情,因为她会被宋池凝神套圈时的俊美侧脸蛊惑,会想要街上的人突然都消失,亦或盼着他将她拉近旁边漆黑无人的巷子,盼着他炽热的呼吸落到自己身上。
每当这种念头冒出来,虞宁初都不敢再看他,怕被宋池发现她竟然也有为色所迷的时候
。
月亮越升越高,当行人们开始离去,宋池才牵着虞宁初回到马车上,尽兴而归。
这时,虞宁初的手里还提了一包糖炒栗子。
“今晚玩得可开心?”宋池从旁边的小橱柜里取出茶具,一边倒一边笑着问。
夜已转凉,虞宁初的双颊却红扑扑的,眼眸灿若星辰,轻轻跺跺脚道:“开心是开心,脚底好酸。”
宋池将第一碗茶水递给她。
虞宁初双手捧着碗,慢慢地都喝光了。
“回去我帮你按按,保证你今晚睡个好觉。”宋池笑道。
虞宁初才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地让她睡觉。
吃吃栗子,喝喝茶,王府也到了。
街上一片静寂,虞宁初挑帘出来,就见宋池紧紧地站在车前。目光相对,他拍拍自己的肩膀:“不是走不动了?我背你。”
前面车夫低着头,阿默更是不知去了何处,王府前的侍卫也都看着脚下。
虞宁初便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宋池的背上。
明月还在半空,虞宁初歪着脑袋,看着那月亮仿佛也在跟着宋池的脚步一颠一晃的。
“你累了吗?”看着月亮,虞宁初轻声问。
宋池:“不累,怎么了?”
虞宁初便微微抱紧他的脖子:“月亮很美,我还没看够。”
宋池懂了:“那咱们再去花园里坐坐,假山上的碎雪亭正是为今晚所建。”
虞宁初点点头。
王府里的下人几乎都睡了,花园安静地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明月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
宋池背着虞宁初穿过花园小径,来到假山下,跨上通向山顶碎雪亭的石阶。
无论脚下是平坦还是崎岖,宋池走得都很稳,气息也不曾乱过。
他还打趣虞宁初:“若你嫁个文人,文人能背你走这么远?”
虞宁初不想让他太得意,回嘴道:“武人有武人的好,文人有文人的好,你不要总是编排文人。”
宋池:“那你说说,文人有什么好是我做不来的?”
毕竟他文武双全,虞宁初费了些功夫才想到一个:“文人会写书,你会吗?”
宋池道:“这有何难,你等着就是。”
虞宁初只当他在使拖延的计策,反正时间长了,她就忘了。
碎雪亭到了,是一座重檐八角亭,往高看可赏月,往下看可览花树扶疏。八角亭外设回廊,内有环状门窗,纵使月色如水,人若步入亭内,外人也休想窥见里面分毫。
宋池先将虞宁初放在回廊里的美人靠上,陪她赏月。
赏着赏着,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
虞宁初率先低头。
宋池笑,握住她手道:“此处迎风,不如去里面赏月。”
虞宁初胡乱地应了声,乖乖由他牵着进了里面。
宋池关上门。
月色自镂空的木窗孔隙间倾泻进来,亭内一半被月光照亮,一半昏暗难辨五指。
宋池将虞宁初抵在暗的这一面窗上,再将她的手抬到脑顶。
“自己勾着。”宋池帮她将手放到合适的镂空位置,在她耳边低声蛊惑道。
虞宁初闭上眼睛,纤细的指尖如他所愿。
宋池笑了,吻落在她耳畔:“今晚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