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做了他的妾,凭什么笨鸟先被看中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王爷开了荤,就知晓后院美人的好处了。
汤幼宁圆溜溜的眼睛朝她瞪了回去:“都怪凌姨娘不好。”
不然她在院子里,又怎么会遇到王爷。
这孩子气的话,凌筎简直要被气笑了。
汤幼宁被带到了白霁堂,一个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薄时衍结束了休养,不去锦嵩阁,搬回白霁堂住着,这里是摄政王府的正院。
白霁堂很宽敞,汤幼宁的脚程慢,穿过庭院进屋时,薄时衍已经在里间更衣完毕。
他卸下朝服,做了平常装束,却也还是深色衣裳。
“别人问你什么都说,”薄时衍缓步出来,道:“本王何时碰你了?”
汤幼宁正在打量室内布局,闻言回过头道:“你碰了,还肿了。”
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截白生生手腕,上面印有一圈尚未消退的证据。
刚从茶水间那边端了茶水过来的苒松,恰好听见这句,惊得差点把托盘给抖出去。
低下头不敢乱看,放下两盏茶就麻利溜了。
薄时衍见状,微挑起眉梢,有那么严重?
她肤色如雪,一点红印子便显得触目惊心,女子真是麻烦……他从顶箱柜上拿了个小药瓶丢过去,“用这个。”
汤幼宁手忙脚乱接了,想了想道:“不能告诉别人的事,王爷就别让我知道了。”
她分辨不出来呢。
“哦?那你说,本王如何瞒着你去找你?”
这话像绕口令一样,把汤幼宁听懵了,什么跟什么?
薄时衍淡淡道:“刚才那人既然喜欢探听,就逐出府去。”
“什么?”这回汤幼宁的反应很快,摆摆手:“不行啊。”
“为何不行?”他抬眼看来。
汤幼宁道:“那她就不能在府中养老了。”
由己及人,她会有点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去别人家一趟再回家,又落嫡母手中了。
薄时衍的视线触及她那揪起的小眉头,问道:“你想在王府养老?”
“对呀。”她乖乖点头承认。
他不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卓尤深是怎么回事?”
他昨日让茂岚去查,汤家那点底子,很快就一清二楚了。
今早下朝后,在马车上听了茂岚的汇报,卓家那个小纨绔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把手伸到他跟前来。
倘若他堂堂正正开口,说不定薄时衍心情好,还愿意成人之美。
但是这般偷偷摸摸——
“本王在想,要怎么处置你才好。”
汤幼宁暂时对他有用,随便一个小院子就能锁起来了。
她插翅难飞,等到查出香气的来源,再做其他决定也不迟。
原本,薄时衍笃定汤幼宁使用了某种香料,谁知查完之后,茂岚告诉他,她什么都没用,因为支付不起这一部分开销。
闺阁女子,素日喜爱焚香熏染衣物,或是佩戴香囊,或是以花露花蜜沐浴,亦有服用香丸的。
汤幼宁是庶女,没有外家倚仗,身家皆来自于汤家给的那丁点陪嫁。
嫡母彭氏的指缝舍不得漏下东西,她几乎空身一人来到摄政王府。
香料昂贵,普通人家消耗不起,秦婆子手里攥着小娘子的银钱,得替她打算到七老八十去,哪里肯花在熏香上呢。
不仅没有熏香,汤幼宁从未传出过身带异香之类的说法,可见,这个能够缓解他头疾的幽香,旁人竟闻不到。
薄时衍觉得,有点意思。
汤幼宁的反应慢,好半晌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小侯爷?”
“不否认就好,”薄时衍缓缓掀起眼帘:“说说看,你们有何往来。”
他不曾将后院里的妾室视作自己人,这会儿生不出半点男子被绿的恼羞成怒。
他也不需要那等无用的自尊心。
不过,不动怒不代表他允许有人在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薄时衍让茂岚去把思芸带过来问话。
“我们没有往来,”汤幼宁清凌凌的黑眸看着他,如实道:“不喜欢小侯爷。”
“不喜欢,”薄时衍一手托起茶盏,“寻常女子,不会与外男用上‘喜欢’这种字眼。”
“那……我讨厌他,这是可以说的么?”她觉得说讨厌不礼貌呢。
薄时衍闻言,不由兴起一点好奇,“他做了什么,导致你心生厌恶?”
汤幼宁回忆小侯爷那灼灼的眼神,颇有点气呼呼地握起小拳头道:“他盯着我,想打我!”
瞧她那张牙舞爪小猫发威的架势,薄时衍忽然觉得,若说她与人暗通款曲,实在是高估了她。
这小傻子估计都分不清,卓尤深对她抱有怎样的心思。
不过小动物自有一套趋利避害的嗅觉,她本能厌恶觊觎自己的男子。
汤幼宁无辜,她那个丫鬟却不见得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