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你有多小心眼吗?”霍染因拦了纪询伸出的手,谭鸣九得以在旁边啧啧怪笑着顺顺利利地把话说出来,“纪询,真有你的,你把霍队叫做‘阴阳怪气的大方小气鬼’?”
“……”纪询。
“……”霍染因。
“……”袁越。
“这是赞美。”纪询说。
“哦?”
“大方。”纪询,“我很认真在赞美你。”
“……”袁越欲言又止。
“那阴阳怪气和小气鬼呢?”谭鸣九拆台并煽风点火,“赞美算你1个词,诋毁还有2个词,相互抵消,你诋毁了霍队1个词,每回和霍队对话,算你诋毁霍队1次,你和霍队对话一共有……”
谭鸣九低头,作势要翻聊天记录数数,又说:
“对了你还给霍队发裸照骚扰!”
“谁发裸照了。”这锅不能背,纪询立刻反驳。
“浴室的照片四舍五入,不就是裸照了?”谭鸣九振振有词,还拉着袁越评理,“袁队你说,纪询过分不过分?”
袁越总是个中肯厚道人,绝不罔顾事实偏帮朋友:“裸照没有,不过取外号过分了,还是得改改。”
“你真是数学鬼才推演大师。”纪询冲谭鸣九翻个白眼,一把夺过手机,“我的手机还我,我改行了吧?”
霍染因瞥了纪询一眼,发现纪询真在改名字,转而暗暗瞪了袁越一眼。
多管闲事。
“……?”袁越有点迷惑。
究竟是我今天感觉失灵,还是霍队真的对我有些意见?
纪询迅速给霍染因恢复了本名,直接将手机揣兜里:“不给你了,物证找你们霍队要去。”
霍染因哼笑一声。
纪询赶紧顺毛摸一把:“人民警察为人民。”
霍染因凉凉看了纪询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人民警察要去完成询问工作了。”
说罢,转身走了。
*
询问没有什么难度,但也没有太多进展,丝丝包括那位提刀客——本名孙宏发,对于罪行全部供认不讳,但他们并不知道跑掉的那些人的身份姓名。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霍染因再回到办公室,人都走了,纪询也不在了,霍染因收拾完东西,跟着离开警局。
他本来想发给消息给纪询,问问纪询在哪里,后来想想,算了。
等明天再说吧,明天纪询总该去出差了。
霍染因回到了小区。这算是宁市的高端小区,面积大,住户少,人流稳定,每到夜深一些,小区的公共区域里,就再看不见除了保安以外的活人。
方便之余,偶尔也显得过于冷清了。
霍染因停好车子,上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倚着扶手,看橙色的楼层数字,在显示屏上一下一下往上跳,终于,跳到了他的楼层。
霍染因站直了,电梯的门向两侧滑开。
外头是漆黑的,楼道间的灯没有亮,电梯里的灯如同水般,泼洒出去一点点,只照亮电梯前的一小块地方。
霍染因踏出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似乎听见了人的呼吸声。在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肌肉在衣服下寸寸紧绷,他状若无事地提起另一条腿,从电梯里彻底走出来,而后他抬起手,按在腰侧……
“啪啪。”
鞋子不耐烦地在地上敲击两下,呼亮感应灯。自天花板上亮起的橘色的光立刻驱除黑暗,照出霍染因刚刚没有看见的人。
霍染因一呆。
“……纪询。”
“十一点半了,我等你等了一个小时,”纪询不免抱怨,“对于这么个事实明显的案子,刑侦队长还磨蹭成这个样子,有点消极怠工了吧。”
“你怎么会在我这里?”霍染因反问,“而且你不是有钥匙吗?直接进去就好了,干什么呆在门外……没带?”
他想着也许还是要将指纹锁提上日程。
“带了。”纪询说,“但我是过来感谢某人救命之恩的,这种情况直接进去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吹暖气看电视,好像也有些奇怪吧。”
一缕笑意浮现在霍染因嘴角,又被主人自己抿去,藏在装模作样的面容下。
“你不是说,我再迟点去,你就能自救成功了吗?”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所以你等在这里,报我的救命之恩?”
“所以我等在这里,思索着要怎么报你的救命之恩。”纪询订正。
“思索出结果了吗?”霍染因问。
橙色的走廊灯,给纪询打上了暖色的滤镜,他倚着门,抱着臂,嘴角带着一点笑,像是青春电影里的坏男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看来只有……”
以身相许?霍染因心头一荡。
“把你期待的变成现实了?”纪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