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毒贩那边问出的人,不是许诗谨,是于小雨。
“为什么会是于小雨购置毒品?”纪询自言自语,“许诗谨不怕内向胆小的朋友出事吗?或者于小雨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胆小,不止于通风报信,而是深入参与了许诗谨的报复计划……如果是这样的话,许诗谨和于小雨岂不是共犯?”
这也说得通。
她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许诗谨身上发生的一切让于小雨和她的悲伤共鸣了。她被孤立被欺负,被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恶意环绕的苦闷,就同当时的于小雨内心的压抑一模一样。
当初只有许诗谨站在于小雨身旁。
所以哪怕违法乱纪,哪怕危险重重,现在,于小雨也选择站在许诗谨身旁……
纪询忽然端详着站在身旁的周同学。
“?”周同学。
“没事。”纪询说。
他收回目光,在心中暗暗想:嗯……虽然我不会为了周同学违法乱纪,相反,会竭尽全力阻止周同学违法乱纪;但许诗谨和于小雨不同,对于她们这种还没有切实认识到法律问题的高中生而言,也许这就是她们仅有的支持对方的方式了。
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将未来孤注也要帮助朋友的绝望与愤怒。
纪询又想起那天于小雨看的席慕蓉的诗的第二节。
而在那拥挤的人群中
有谁会注意
你突然阴暗的面容
有谁能知道
你心中刹那的疼痛
许诗谨的疼痛,就只有于小雨才会注意,才会关心了。
“什么共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纪询抬头,看见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秦警官。他笑道:
“呦,师兄。还没下班?”
“马上,马上。”秦警官敷衍着,却没有走,还盯着纪询,“你刚才在这里嘀咕着什么?我怎么听见有人购置毒品,还什么计划,什么共犯?”
“秦警官。”有仇不报,不是君子,纪询学钟有刀,背着手,打官腔,“注意纪律,别瞎打听缉毒队的事情。”
“臭小子……”秦警官差点就抬起手给纪询来个枣子,“这么记仇,谁教你的!”
纪询只是看着秦警官笑。
“行了行了……”秦警官憋气,“你早上想找我说的,再说一遍好了,这回我认真听。”
尽管这几天事情多的可以拍电影,但总结起来很简单,纪询简单描述了前因后果问秦警官:“所以我想看看卷宗,想知道段慧文到底说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秦警官对天翻了个白眼,“失心疯了吧,警察问出的口供是可以随便给不相关的人看的吗?我怎么可能给你看段慧文的证词。”
“通融通融嘛。”
“通个屁。”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半点都没。”秦警官斩钉截铁。
纪询微微眯眼,露出危险的表情,盯着秦警官看。
秦警官怡然不惧。
“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不能让师兄犯错。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些线索,但,哎呀,今天用脑过度,脑子已经转不动了——”纪询突然抬起双手,可达鸭抱头。
“……”秦警官。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想干什么……”纪询突然转向周同学,“对了,学校晚自习也该下课了吧?我送你回家!”
周同学凉凉看纪询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想起我来了?
“你小子……”秦警官,“至于吗?”
“唉,我也很痛苦。这老毛病啊,三不五时就犯……”
那枣子最后还是落在了纪询的脑袋上。秦警官狠狠说:“行了,能说的我就说,你赶紧把所有该说的事情都给我说明白了!”
纪询立刻收起不正经之色:“那好,警官,你先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们去了那个学校四五次,都是什么原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