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机里有几个A片还是挺正常的。”谭鸣九也从上班看A片的震撼中缓过来了,“我记得陈家和的硬盘里有更多的内容,足足好几个G,当时我逐一看过去,都wei……”
他赶紧把这个男人不能说的字眼给吞回喉咙,一面同情地看着似乎在办公室里和他有着同样经历的霍染因,一面文明用语:
“都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这话没引来霍染因的任何共鸣,倒引来了文漾漾小的瞪视。
“存A片有这么正常吗?”
“只能说存在这种现象吧。”谭鸣九要脸,立刻撇清,“不过这都是些思想觉悟不够高的人所犯的错误,像我们这种奉公守法的人民警察,别说收藏了,碰到这种事,都立刻给他点批评教育,让他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我从琴市回来休息的那段时间,你们在加班加点的盘查宁市的失踪人口,尤其是失踪前不久曾去医院参加体检那些人。”
两人立时联想到当初被浩瀚档案淹没的恐惧。
“后来其余城市的调查结果也汇总过来,我把这些都翻一遍,记住了里头所有受害者的面貌。”
“……”
队长就是强!两人无言以对,只能崇拜。
“这位是其中之一。”霍染因说出关键。
“等等,这也就是说,”文漾漾反应过来,“我们终于揪住了陈家和涉及其中的小辫子?医院里的体检正是这些人失踪的源头,她们经过体检,被确定了身体器官的适配性,所以失踪,成为了陈家树器官交易的受害者——”
她的视线瞥向投影仪。
这时再看屏幕画面,在深感丑陋的同时,更由衷升出无法出口的悲哀。
女人是人。
女人更是物品。
放到秤上,掂一掂重量价值,瞧一瞧皮肉牙口,整着卖,零着卖,卖器官,卖身体,卖一遍,再一遍,横竖能卖出个价钱来。
“再仔细回想你刚才说过的话。”霍染因神色疏冷,“‘成为了陈家树器官交易的受害者’,陈家树陈家和是一家,陈家和为什么要冲自己家的东西付账?”
“霍队,你是说……”谭鸣九错愕道。
“也许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
早就潜伏在心中的阴影,如今伴着疑点发现,肆意长出触须,章鱼般吸附着上升。
“陈家树未必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
结合疑点做出的全新推测,给这个快要一潭死水的案子投入了全新涟漪。
一圈圈的涟漪振荡在霍染因的脑海里,共振着他的高昂的精神,在思绪极度活跃的时间里,他没有想到周局,没有想到袁越,没有想到和自己共同办案的任何一个同事上级。
他全然本能的拿出手机,准备把自己发现的全新疑点告诉纪询。
但他现在的思维太活跃了,在打字留言的同时,忍不住反反复复思考着围绕陈家树发生的所有情况:
——为什么他们会坚定地认为陈家树就是器官贩卖的主使者?
因为鹃山背后的村子中的废弃工厂里,有着大型手术器械和未知的血液,外头的海岸边,又有着陈家树船只停泊的痕迹。
——是怎么找到这个废弃工厂的?
靠纪询的直觉。
纪询通过直觉,带他沿着许信燃的线,查到村中赌场,又从赌场,找到废弃工厂。
如果陈家树只是替罪羔羊。
纪询这一系列的,给陈家树嫌疑添砖加瓦,直接误导了所有警察调查方向的行为……
霍染因在办公室里的座位上坐下。
天色暗了,他还没有开灯。
昏黑的办公室内,只有屏幕的冷光,照在他脸上,跟随人的呼吸轻轻摇晃。摇晃的也许不是光,是霍染因拿着手机的手。
他删除所有要发给纪询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