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安把橘子放下时,手指不经意擦到她掌心肌肤。
阮萤晃了下神,低头看手中橘子,轻轻嗯了声,“我试试。”
她掰开一瓣塞嘴里,牙齿轻咬,饱满的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
阮萤眼睛一亮,惊喜地看向陆遇安,和他分享,“不酸。”
她望着他,眉眼弯弯,喜笑盈腮,看起来格外明艳,“陆医生,试试吗?”
陆遇安别开眼,喉结微滚,“嗯。”
话落,他随口问,“不喜欢酸的?”
阮萤分陆遇安一半,点了点头,“不是很喜欢。”
一点点酸阮萤可以接受,但多了不行。她不是个能吃酸的人。
两人站在橘子树下,阮萤四处张望着,指向不远处的草莓园,“陆医生,那边的草莓什么时候可以摘?”
陆遇安瞥她,“想吃草莓?”
“一点点。”阮萤很诚实。
她其实更想摘草莓。
陆遇安挑了挑眉,“现在的草莓还没熟透,很酸。”
闻声,阮萤哦了声,“那算了,下回吧。”
说到这,她没忍住打探,“你一般多久来一次福利院?”
“看情况。”陆遇安又摘了几颗熟透的橘子丢进阮萤脚边的果篮里,“不忙一两月会来一次。”
阮萤边听边算,“那你下次来,草莓应该能
摘了吧?”
陆遇安偏头,“应该可以,怎么?”
阮萤觉得陆遇安在明知故问,她默了默,实话实说:“要到时候我没空再来,你能不——”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陆遇安手机铃声响起。
陆遇安拿出来看,是毕凯旋打来的电话。
“我接个电话。”
阮萤收声,“你去吧。”
刚刚跑走的小朋友们折返,正叽叽喳喳的在说话。
陆遇安接通电话,抬脚往安静点的区域走。
望着陆遇安走远的背影,阮萤收回视线,继续带小朋友们摘橘子。
-
在果园待了几小时,傍晚时分,阮萤几人回到福利院。
时候不早,他们得走了。
和小朋友道过别,阮萤去了趟洗手间。
她再出来时,福利院门口只剩陆遇安一个人。他的车也消失不见了。
阮萤环顾一圈,没见到陈净扬,“陈净扬呢?”
陆遇安:“走了。”
阮萤一愣,反应过来,“他开你的车走了?”
“嗯。”陆遇安坦然,“他要去机场接人。”
阮萤对这个突发情况有些懵,不过也没多问。
她站在陆遇安身侧,默了三秒,转头问,“你开还是我开?”
陆遇安朝她伸手。
阮萤唇角一扬,高高兴兴地把车钥匙给他。
奔波一天她有点儿累了。
……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清甜香味。
两人上车,阮萤拿起数据线充电,手机连着中控,她点开导航,顺手给司念回了两条消息。
车内静悄悄的。
陆遇安不说话,阮萤一下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阮萤正思索着找个话题,铃声打破车厢静谧。
看着屏幕显示的未知号码,阮萤接通,“喂?”
片刻,阮萤听到车内环绕着有点熟悉的声音。
“阮萤。”是赵经纬。
阮萤懵了一瞬才想起,她手机自动连接中控,在车里接电话听语音,声音会在车厢循环。
想到这一点,阮萤眉心重重一跳。
鬼使神差的,她瞟向旁边,去看陆遇安神色。
似察觉到她目光,陆遇安侧眸和她对视。
阮萤还没组织好语言,赵经纬的声音再次传来,“白天太忙,忘了问问你。昨晚看你喝了不少,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
听到喝多这两个字,阮萤脑海被强行灌入自己刻意忽视的记忆。
她哽了下,忙不迭道:“还好,我没事。”
赵经纬诧异,笑了笑说,“你还挺能喝。”
阮萤:“……赵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情况。”赵经纬语气熟稔,“明天有空吗,我听说你喜欢看电影,最近正好有新电影上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阮萤稍顿。
她本想直接拒绝,又考虑到赵经纬是电台的赞助商,稍稍委婉了点,“有点不巧。”她轻声,“我明天已经约了朋友看电影。”
话音落下,赵经纬那边静了几秒,“这样。那行,那下次我早点约你。”
阮萤笑笑,为防止他继续说下去,出声提醒,“赵总,我在开车。”
赵经纬听出她话外之音,淡声道,“那你注意安全,挂了。”
电话挂断,车内比好像比之前更安静了。
阮萤莫名忐忑,她抿着唇角,小心翼翼偷瞄开车的人。
陆遇安侧脸轮廓精致,他鼻子很挺,山根很高
,衬得五官尤为立体。
盯着看了数秒,阮萤底气不足开口,“陆医生,你明天上班吗?不上班的话,能不能借我几个小时。”
晚间高架有些拥堵。
陆遇安踩下刹车,慢条斯理瞧她一眼,语气平静,“想做什么?”
对上他深邃眼瞳,阮萤觉得车窗外影影绰绰的光亮泛起了涟漪,“看电影呀。”
“……”陆遇安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继续驱车往前,情绪不冷不淡,“不是约了朋友?”
阮萤眨眨眼,直勾勾盯着他,浅笑盈盈说,“你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