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待羽自然不同,毕竟这个小姑娘可是在前不久前刚刚救过自己的性命。
一路以来她总是一副冷酷的模样,此时也依旧不说话,可看着那稚嫩的脸庞和含泪的一双眸子,跟当时团子咬着自己的裤腿,表情一模一样。
桑榆咬咬牙,害怕自己心软。
可终究还是心软了。
部落的情况很糟糕,死了一百多人,被掳走了近两百人。
这群野人连数数都还不会。
这些数据都是桑榆数了地上的尸体,在跟幸存者们对比数据才得出来的
如今剩下的,伤员十一人,健全者十人,加上自己和羽,有二十二人。
二十人能建什么部落呀?
想起老巫临死前说的还有其他孩子,忙问他们在哪儿。
身旁的羽闻言转身立即往山坳深处跑去。
不要多久就回来了,身后带着四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还有五个更小的大小不一的,其中有一个甚至还不会走路。
桑榆问这些孩子母亲是否还在。
没有人点头,这些孩子的父母不是死了就是被掳了。
好在这些孩子都挺乖,桑榆指派一个叫做慈(部落的发音)的女人照看他们。
至此,桑榆也大概融透了她们的语言,除了极个别之外,大部分语言应该是汉语的前身,发音虽然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带着比划,勉强可以沟通得了。
有个叫雀的女人偷偷告诉桑榆,慈之前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她很喜欢小孩子。
桑榆看到慈方才默默地将那些被杀害的尸首收集推到一处的,对她好感也跟着上升,暂时放心将这些孩子交由她统一管理。
而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伤员的处理。
经统计,受伤的一共十一人,其中轻伤五人,重伤六人。
重伤着在桑榆的安排下,被抬到部落的大山洞静养。
六个重度受伤的伤员,伤口依旧在渗血,不处理好怕是连今晚都挨不过去。
桑榆想起傍晚和羽回来的路上,就有发现路边有一些刺儿菜和白茅等可以止血消炎的药。
这些在以前的农村常见,特别是刺儿菜,它是众多中药中的止血良药,只需要将其碾碎敷到伤口上即可止血,也能达到消炎。
桑榆立即让人用兽皮堵住他们流血的伤口,紧接着找到羽,让她带自己往原路返回,去找刺儿菜。
此时天已经黑透,即便知道野外有野兽出没,可如今人命关天,谁也不敢开口阻拦。
羽似乎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睿智和周全,一听说要去摘草药,二话不说就找来干树枝做了个火把。
桑榆拿出打火机点燃,两人在部落众人震撼的目光中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朦胧,黑夜的山林里,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那叫声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留在部落的几个人,经过白天的鹰部落的烧杀掳掠,此时还惊魂未定。
而躺在山洞里里的重患者发出阵阵□□。
所有人都认为,这些人肯定是活不下去。
部落没有灭族之前对这种程度伤就已经无能为力,更何况眼下这破败的状况。
新首领还没有回来,众人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惶惶中又带着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人们逐渐失望的时候。
有人喊道:“首领回来——”
这些人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山坳口那道修长的身影,身边还跟着个举着火把的小不点儿。
原本失去希望的众人开始骚动起来,也许,新首领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桑榆回来后,吩咐圆将摘来的草药碾碎。
虽然口嚼也可,但实在不卫生,部落里倒不缺青石板,圆拿着草药用圆圆的鹅卵石做个棒槌,手上一用力,石头密集地轻锤在刺儿菜的茎花上,这些草药很快就变成粘稠的糊状。
捣药声声像是敲击在所有部落人的心上,人们也跟着心里变得七上八下。
桑榆并无十足把握,但她深知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救治,但也只能做到消炎止血而已,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药糊糊被大叶子给装起来,桑榆先找个伤员示范。
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火堆上烧红进行消毒,迅速地将其烫到伤口上使伤口迅速结痂,在伤口上将药糊抹上去。
刀口的灼伤让伤员惨叫连连,旁人捂住耳朵不忍去听,可却没一个人敢怀疑天神的医术,毕竟眼前这把不知材质的明晃晃的刀具足以让他们震慑。
药的刺激性让那人伤口一阵刺痛收缩,那人忍不住呻/吟出声,桑榆并未理会,仔细地抹药。
很快,原本还渗着血的部位被药糊住,血终于凝住了。
众人见状,原本忧心忡忡地脸色终于化开。
这个天神首领居然真的会治伤。
桑榆也没空理会这些人的眼神,吩咐圆和另外一个叫花的女人道:“照我这个样子,先拿刀烧好烫住伤口,再把药一点一点地抹上去。”
有她在前面做示范,圆和花两人当然知道要怎么做。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几名伤员都给上药,这些人从一开始地疼痛挣扎慢慢平息下来,似乎这草药真的有效。
监督着她们处理伤员直到完成,桑榆这才有些疲惫地站起身,望着外边横七竖八的这些人,又看着外边黑漆漆的夜空,叹了一口气。
这些尸体必须赶紧处理掉,否则很容易就会成为病源和传染源,引发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