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楚接触到益乐璇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头大。
他能猜测出对方是在想什么,加上缪长成这样,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觉得他是个变态,因为缪脖子上的项圈产生了误会。
那个项圈是[驯服]技能生效的证明,这种技能一般也不会对NPC用,毕竟NPC基本也都是人类,不过有没有这种想法,成功率很低,白搭一个技能,谁会用啊。
不过这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的,他也没必要专门去跟人家解释,爱咋想咋想吧。
益乐璇看着卜楚,心底产生了一丝惧意,觉得仓库里的那具尸体大概也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砍头什么的,那些怪物不会这么做的,这只有可能是人为。
“那具尸体,是、是怎么回事?”
她抖着声音问。
卜楚觉得有些好笑:“妹妹,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立场来问我?”
“我……”
卜楚算是知道井清荷是跟着谁的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想搞我的物资,没打过就被我弄死了,有问题?”
准确来说是被缪弄死的,一个不小心。
“我心平气和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下一刻就是忽然改了主意让你们都淘汰也正常,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想让你认清现状,明白吗?”
益乐璇抿了抿唇:“那、那你也不可能,就这么当无事发生的放我们走……”
“聪明哎。”卜楚道,“我一直在这里待着,缺点情报,不太想打架,把你们知道的东西告诉我,然后就可以走了。”
益乐璇还想说话,孔成和突然开口:“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卜楚:“配合,挺懂事。”
益乐璇本来不是喜欢战斗的人,只是为了从那些怪物那里逃生不得不战斗,她心中对卜楚满是恶感,想着他们人数相近,自己还有治愈类技能,未必打不过,听见孔成和这么说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
卜楚起身下楼,缪自然的就要跟上,他却转头对缪道:“你在楼上等我一会儿。”
缪一顿,半响才道:“……好。”
他缓慢的上了楼。
井清荷追随着他的背影,益乐璇却又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卜楚走到孔成和面前,在店里扒拉出几张折叠凳,又把灯开了。
“坐。”
井清荷:“这里居然还有电?”
“用的发电机。”
孔成和:“你准备得很充足。”
“羡慕了?”
“不,”他道,“这样很好。”
卜楚觉得这小伙子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异,可具体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赶紧问完情报把他们都赶走,这片地区不知为何一直都很平静,要是他们发现这点想要赖在这里,卜楚也不会答应。
他不喜欢益乐璇跟井清荷,这不是个适合爱心泛滥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反正有缪,他有自信能横着走。
孔成和:“你想知道什么?”
“有基地的消息吗?”
“基地?”孔成和顿了一下,“我们就是打算去基地。”
他跟益乐璇拿到的身份都是大学生,本来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学校
那边有统一安排他们去避难,结果被怪物一袭击,整个队伍都散了,人也死得差不多,他们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又听见了收音机里的广播,这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
孔成和:“我们没有地图,只知道大致的方位跟方向,是跟着路牌走的。”
“北方?”
卜楚对于基地的具体位置有了推测,能够在短时间内改造成基地的地方并不多。
他在心里做了一定的计划,然后抬头对孔成和说:“行,你们可以走了。”
他们在交谈的时候,说话的都是孔成和,益乐璇跟井清荷在一旁什么也没说,此时一听,当即要去拉孔成和。
孔成和却躲开了,他看向卜楚:“现在天色晚了,我能在这里待一晚上再走吗?”
益乐璇急了,她可一点都不想在这待,还想去拉孔成和却被对方的眼神吓了一跳。
卜楚:“行,你们可以在底下待着。”
他觉得孔成和挺好说话的,让人待一晚也没什么。
至于担心对方会不会突然翻脸,有缪在,仓库里只会多一个裹尸袋。
孔成和笑了笑:“谢谢。”
他说完,再转头面向益乐璇时却又跟变脸一样,变得面无表情。
“你们想走可以自己走,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不乐意伺候了。”
“你……!”
益乐璇再急也没有办法,她的确是不敢一个人带着井清荷走。
待一晚……就待一晚吧!
她想到仓库里的那具无头尸体,又是一个哆嗦,咬牙忍耐。
卜楚上楼了,而孔成和靠墙坐了下来,就这么一直看着楼梯口。
他知道自己要去找驱散debuff的方法,要赶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办法,可他又不想动弹了,知道卜楚在上面,他就走不动。
恍惚间脑海中像是产生了两种意识在不停的打架,让他头疼欲裂。
之前走到小卖铺附近时的那种感觉还在,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一样,在见到卜楚时似乎一下子就忘却了,而此时却卷土重来。
他感觉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楼上,自己惧怕的东西也在楼上。
孔成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看着楼梯口,眼神慢慢的放空了,随着debuff的倒计时一点一点的减少,他的头也逐渐低垂下去。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益乐璇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跟井清荷坐在一边,也不敢出声去吵醒他。她们一路都在奔波,也已经很累了,不知不觉就合上了眼睛。
小卖铺的墙上挂着个廉价的钟,塑料感很重,可其中的时针依旧在一圈一圈的走。
当秒针落到某一格的时候,坐在墙边的青年忽地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玩家孔成和死亡,已淘汰]
……
卜楚被尖叫声吵醒了。
严格来说,这是他在十二小时内听到的第二声尖叫,还挺熟悉,感觉是出自同一个人。
太刺耳了,适应不了,他有些后悔答应让他们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