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画红玫瑰?”
“你画的……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你是按照以前的样子画的,还是能看见玫瑰的样子了?”
黎穆的画笔未停,描绘着玫瑰的花瓣, 让它变得更加娇艳。
“是我想送给他的玫瑰的样子。”
“……他?”
“我的花, 我的蝴蝶, 我那惹人怜爱的爱人。”
先前问话的人没有再说话, 黎穆依旧在画画, 没有回头。
“他不希望我送成束的玫瑰, 那就只好这样了。”
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无奈,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不知是否是卜楚的错觉,他看着感觉黎穆的身形貌似……比之前要高大一些。
还有就是这个玫瑰。
他的手动作在大脑之前, 下意识的就把那视频关掉了, 反应过来之后心脏还在狂跳。
卜楚的确是被吓到了,他脑补了很多可怕的东西。
有关玫瑰的话题他才跟黎穆讲过, 不管是不是巧合, 那个时候的黎穆怎么都……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他冷静了一下,想要再打开视频看仔细一点的时候, 电脑却显示视频内容已损坏。
卜楚:……
淦。
他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那视频资料就是怎么也打不开了,先前张医生拷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 明明有好几个G的!!
卜楚觉得这不是数据修复的问题,大概是副本本事真的不给他看, 又或者是……黎穆在搞事情。
淦。
总之是把资料全部都翻找了一遍, 把还能显示的看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什么能排上用场的信息。
就在卜楚以为这些资料就要这么作废的时候, 他发现了一个文档。
文件名也是一串乱码, 所以他差点就这么略过去了。
然而点开之后里面是有内容的, 他稍微看了一下,发现这居然是张医生留下来的。
看起来有点像是日记又像是随手记下来的,张医生当年是黎穆的主治医师,这里的内容……还是有关黎穆。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变得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整个人很飘忽,猜不着实地,又感觉有一些窒息。]
[梦里做梦,梦见自己逐渐的被白色的丝线缠绕上了,一圈一圈的,像是要被变成一个茧,可笑我自己是个医生都诊断不出自己的问题,而身边的人也都说是我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大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仔细回想的话,有这种感觉是在接手黎穆不久之后,我为他处理伤口时意外摄入了他的血,至于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也或许真的就只是我想多了,我……我真&#3
0340;不知道。]
[我没有能够诉说的人,说了他们或许只会认为的想象力丰富,让我给自己治一治,可是我……就这样写一下吧,算是一种放松的途径,能变得好受一些。]
[近日喉咙有些不舒服,却没发现其他的症状,真是奇怪,黎穆慢慢的变得像是个人了,那种不协调感减少,这是件好事。]
[喉咙忽然就好了。]
……
日期是十几年前,黎穆进入精神病院的时候。
卜楚不知道张医生还有没有写其他的东西,这文档里记着的内容也就这么多了,也可能是他没有找到。
可就这么一篇,信息量足够大了。
首先喉咙这个事情,就不可避免的让他想到了那只从男人喉咙里爬出来的蝴蝶。
“破茧成蝶”这么个词语在这里可是一点也不美好。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男人在担任黎穆主治医师的期间,因为“摄入了黎穆的血”,所以变成了“茧”的话,那这个“羽化”的时间也太巧了。
就这样“潜伏”了十多年,恰巧就在他去问话的时候,在他面前搞事??
至于这个原因,也就是“摄入黎穆的血”,虽然张医生说自己有可能是想太多了,但是按照游戏副本的惯性,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
卜楚又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自己忙了这么些天,貌似是搜集到了很多资料,可是貌似跟破案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跟黎穆本身有关,而他又早就知道黎穆是个非人类了,就……对破案不起作用,没有帮助啊。
黎穆不可能是凶手,他能够笃定。
没必要,真没必要。
他一时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姑且是又把能看的资料翻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能看的了,就直接拿起了手机。
他准备要去跟黎穆对线了。
[你不是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在警察局吗?是因为那里又死了人。]
黎穆:[我听说了,是张医生吧,他之前是我的主治医师,真是很令人惋惜。]
他跟先前一样,没有问卜楚为什么会忽然去这里的精神病院。
的确,他不问的话会让卜楚省去很多解释的功夫,却很不正常。
卜楚就很纠结,就算是想要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从哪里打听来的?]
[朋友那里,因为你之前好像不想告诉我。]
卜楚:……哪个朋友?
不是人吧?
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想到黎穆直接就承认了张医生跟自己的关系。
[你之前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就开始画画了?]
卜楚像是随意的开始问。
[嗯,画了挺久的。]
卜楚毫不犹豫的打出直球:[那你有画过玫瑰吗?]
他还是很在意先前的那个视频。
黎穆没有马上回复,他的界面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可却没有东西发出来,然后过了一会儿。
[画过。]
卜楚看着,又不知道
该怎么问了。
他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跳过了这个问题,又问:[你为什么进的精神病院,就只是因为车祸后遗症?]
黎穆:[我也不清楚,是他们把我送进去的。]
卜楚跟审犯人一样不停的问问题,他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耐烦的意思,问什么就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