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彩星第一个应和。

“如果她的话不掺假的话，那辆车必有古怪，我们的任务是要弄清楚404公交车的终点站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我们现在已知的线索只有那辆车是真实存在的，其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比较倾向合作、共赢。”

方园肯定是不愿意一个人的。

他也不说多，直接就点头答应了：“我也是。”

汪识鹤在旁边闭着眼想了一会儿。

倪宏盯着空无一人的大马路，给出的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上车之后再说吧。”

-

夜晚，20:44。

寂静的马路上，最后一盏路灯也闪了一下，而后突然就暗了下去。

它并没有完全灭掉，只是灯光变得格外黯淡，没有人说话。

站牌上标注着冬季末班车的时间是19:30。

这里，其实已经是终点站了。

但前方依然有辆车缓缓开过来。

它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开了过来，停在站牌前，“嗤”地一声开了车门。

和黄青说的一样。

开车的司机腰杆挺直，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半天没有要看他们一眼的意思。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半点生机的木头人，又或者说，他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肉壳子。

“卧槽，这人看得我心里发慌……”

“为什么隔着屏幕我都突然感觉好害怕啊啊啊！可恶！”

“奇怪，我怎么感觉车上还有别人？”

“楼上别吓我啊！”

“奉劝各位，不要加班，否则坐末班车回家的时候，或许你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有人了，但是你看不到，你坐到了人家的腿上。”

“其实地铁也是一样的道理（滑稽”

“......”

车子已经停稳了，纪淮川没有犹豫，率先走在最前头。

方园和楚彩星紧随其后。

接着是汪识鹤。

倪宏垫底。

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上车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

随着倪宏也进入404公交车，站台上没有人了，门便立刻关闭，就好像生怕他们跑掉一样。

“许愿开始以后，不要睁眼。”

“也不要去和其他人搭话，因为这里不会有人回应你。”

“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答，不要试图去弄明白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而且，记清楚，一次只能许一个愿望。”

“只要有人愿意帮你完成愿望，那你就需要给他一样你最珍贵的东西。”

“......”

司机果然开始跟他们说起了这里的规矩。

他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群蜜蜂挤在一起时发出的嗡嗡震动。

方园随便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上来以后就感觉特别冷，坐下以后，那种冷更是要钻进他骨头里一样，让他隐隐有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不会是......”

方园紧张地舔舔嘴。

纪淮川就站在他对面，拉着扶手，目光相触以后，冲他微一挑眉，如同在看戏一样。

顿时，不妙的预感更重了。

想到上次回去看回放，而后被师父拉着做了一晚上笔记的那段经历，方园猛地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二话不说往手上一抹，然后把瓶子里的液体擦在了眼皮上。

这东西，凉飕飕的。

再睁开眼，他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我......C......”

怪不得刚刚纪淮川看戏似的盯着他。

因为这辆车上，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人”啊！

那群人目光呆滞，盯着他看。

哪有什么空位啊！！！

方园几乎是弹起来的。

转过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刚刚坐的是一个老头的大腿！

“还说什么合作……”

“你、你都不提醒一下的吗？！”

纪淮川拉着扶手，笑眯眯的看着他满脸惊慌失措、到处躲避的模样。

“我以为你喜欢这么玩，想找刺激。”

“......”

方园几乎要掐人中了。

他双眼紧闭，努力无视周围那些都快要贴在自己身上的“人”。

那些人从外表上来看的话，其实都很正常——如果可以忽视掉他们惨白发青的肤色。

这辆车，挤得满满当当，差不多跟北城早高峰时的地铁一号线一样。

手机上的时间也如黄青所说，停在20:44。

“呜呜呜——”

风声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

看见方园脸色惨白一片，纪淮川不再吓唬他，而是转头看向挡风玻璃。

前方隧道，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