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呀。”唐宁问：“妈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些？”

“妈妈想再看看你。”

客房的灯已经关上了，有有光亮对妈妈来说什么区别，她伸出双手在空中微微『摸』索着，有些粗糙的手掌落在了唐宁的脸颊，她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唐宁的脸庞，从『毛』茸茸的眉『毛』，温热的眼窝、高挺秀气的鼻子……

她很认真将唐宁的脸『摸』了一遍，似乎想要用这种式将唐宁的模样烙印在心。

唐宁意识什么，屏住呼吸，任由妈妈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脸。

“宁宁呀。”妈妈的声音很是温柔，“你从前总是担心妈妈会不会后悔生下你。”

从前。

对这个副来说，在这一天唐宁从来有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妈妈指的从前，是唐宁在经历这个副之前的想法。

可是系统不是说过，妈妈会有来生的吗？这个副的妈妈又是什么情况？

“其实，妈妈有时候也会担心，宁宁会不会后悔生在了这么一个。”

唐宁下意识摇头，他的手抓住了妈妈的衣角。

妈妈的手掌充满怜爱地拍着唐宁的后背，“一出生就了爸爸，有爷爷『奶』『奶』，有外外婆，别人的小孩子有那么多的长辈去爱他们，我们宁宁呢，只有妈妈去爱。”

“我只要妈妈！”唐宁毫不犹豫道。

“不住在大房子，不常常买衣服，最开始妈妈找工作的时候，一周只吃一个鸡蛋，一个鸡蛋还要我们两个一人一半，要是宁宁从小就吃得好、营养跟得上，一定长得比现在还要高、还要好看、还要聪明。”

唐宁已经记不得很久以前那些日子的细节了。

“别的小孩子都去上辅导班，可是妈妈钱让你去学那些才艺，要是妈妈有这些条件，宁宁可以像云庭那样优秀，他的爸爸妈妈把他教得可真好啊。”她的语气全都是对唐宁的亏欠。

“不是这样的。”唐宁认真道：“我不想要谢云庭的妈妈，我也不想要谢云庭的爸爸、爷爷『奶』『奶』，他们很好，可在我的心妈妈是最好的，是界上最好的妈妈！”

妈妈抱住了有些激动地想要证明自己心意的唐宁，“对妈妈来说，也是这样，哪怕老天爷说可以让别人最完美的小孩做我的孩子，我也不想把宁宁换出去。”

“宁宁现在理解妈妈了吗？”她柔声问。

一直以来唐宁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所以很愧对妈妈。

可是现在，当妈妈将自己和那个很完美的谢妈妈一起比较时，唐宁才终于明白那种感觉。

“妈妈……”

“好了，睡吧。”妈妈一下又一下拍着唐宁的背，想要把唐宁哄睡，可是唐宁的呼吸却有些混『乱』，“妈妈，你，什么会……”会出现在这？

“好了，快睡吧。”妈妈平静道：“现在不睡觉，明天上课就精了。”

“妈妈……”唐宁用力咬住了下唇，一个猜测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有些不愿去相信。

可是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只有这样才够解释什么现在这个妈妈和他真正的妈妈好像一模一样。

“我……妈妈，这一次，是你……是你重开始的一生吗？”唐宁无法完整地说话，妈妈依旧格外平静，只不过这一次语气透出了一点无奈：“你啊。”

在鬼那个副结束后，唐宁曾经问过系统，果有灵异入侵的话，妈妈会不会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

那个时候，系统给他的答复是会。

所以唐宁总是想着，妈妈一定是转投胎去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姑娘了。

可是现在，他突然间意识了一个事情，或许他从前就应该意识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去细想，似乎只要不去想，妈妈就会转人，拥有无比幸福的一生。

但……卡牌游戏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厉害够干预人的生死轮？

就算真的这么厉害，卡牌游戏这种丝毫不吃亏的作风，它会免费送一个灵魂拥有快乐的来生吗？

怎么可呢？卡牌游戏又不是什么慈善。

所以果真的来生，那么这一次的来生，大概率就是在某一个卡牌界。

“怎么又哭鼻子了？”妈妈抹去了唐宁的泪水，她轻声道：“妈妈是对自己负责的大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得了一次很奇的机会。

她可以来一个奇的界，这个界有人和物都符合现实界，只不过多了一些灵异的元素。

她可以在这些界任意选一个人降生，不论是亿万富翁还是书香门第甚至是风水，她还够选择自己的父母，父母的职业、『性』格、婚姻状态身体素质等等，她甚至还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和外貌。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自己去选择。

她问那个秘的声音，“代价是什么？”

那个声音对她说：“你的孩子功通关了那个副，这是你的奖励，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重过一生吗？有一个不重男轻女不暴的父母，努力读书，去当一个大学生，你还想要自己创业……”

是啊，那些都是她很想很想拥有的人生。

现在，这样的机会摆在了她的前，唾手可得。

无数的父母选择都来了她前，有一对夫妻的条件特别好，只不过他们会更看重男孩，不过关系，那道声音说，要是她愿意更改自己的『性』别，她完全可以降生在这个，得整个族的宠爱和栽培。

她也曾想过做一个男人，在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漠视时，她就想过，我要是一个男孩，那该多好呀。

“当然，现在你也可以降生你原来的，不过这一次，你可以选择做一个男生，他们一定会很爱你。”那声音继续道。

她有些愣住了，“这个界还有我的父母吗？”

“有。”它答。

她呆怔了一会儿，“那这个界还会有我的宁宁吗？”

“果你按照原的人生轨迹走一遍，那么你还会遇他。”它答：“不过这样做的话，你的父母还是会重男轻女，你的丈夫还是会死，你这一生还是会过得很苦，甚至比从前还要苦，因这个界有很多灵异事件，我想你也清楚。”

……

“你、你什么要这么选？”唐宁在黑暗中去『摸』妈妈空洞的双眼：“你应该过得很好才对，你会有很幸福的一生才对……”

妈妈反而笑了。

她『揉』了『揉』唐宁的小脑袋，“对不起呀，宁宁，妈妈来想的是，虽然在生你之前的命运不改变，可是之后妈妈是改变的，妈妈以自己会很厉害，把我们宁宁保护得很好，让我们宁宁有一个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童年。”

可是她并有变一个很强大的妈妈。

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妈妈了，她还是办法做得完美无缺。

“不过现在，妈妈给宁宁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了。”

“这人真的很好很好。”

是一开始那个秘声音着重推荐过的庭，当时那个的父母就是现在这个的爷爷『奶』『奶』，他们很想要一个儿子，因他们的一门手艺传男不传女。

但是果作女孩子生在这个也关系，他们一对女儿也会很好，那位穿着旗袍的漂亮妈妈就很喜欢女儿，那位书画很厉害的父亲其实也想要一位女儿，虽然他们不会去教女儿那些东西，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什么好东西都会平等地分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在她今天晚上来谢做客时，老人温暖的手就轻轻地握住了她，那位谢『奶』『奶』慈爱道：“说来也奇怪，我一看你呀，就觉得善，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

“现在，我也放心了。”妈妈捧起了唐宁的小脑袋，亲在了唐宁的眉心，“晚安，宁宁，快睡吧。”

小唐宁蜷缩在她的怀，哭发出幼猫一样的颤音。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轻声哼唱道。

唐宁并不想睡过去，他有无数的话想和妈妈说，哪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哪怕这具身体已经困眼皮子都在架，他依然近乎哀求地想要和妈妈再多说说话。

妈妈只好无奈又温柔地倾听他的碎碎念，他讲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讲了他出演了电影，讲了他买了别墅，讲了他喜欢的人，讲了他在鬼我那个副的经过……

“真好呀。”妈妈笑着说。

讲最后，唐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屋外灿烂的阳光穿过了窗帘的缝隙洒落而下，唐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了客房的装潢，只不过一转身，身旁空无一人。

“妈妈？”唐宁喃喃叫了一声，听自己的音『色』后，唐宁愣了一下，因这已经不是稚嫩的童声了。

唐宁伸出手，看了一只修长的手掌。

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