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颖望着稚嫩的儿子,没想到他能说这话,不过裴远颖也知道儿子最近跟吴先生在一块儿学算账,所以他只觉得宝儿聪明,并没有想别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周吉明本来还要嘲讽裴彦,但是他听完了之后顿时冒冷汗了,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就像被毒针蛰了一样。
裴彦本来只是试探他,没想到居然猜对了?
裴远颖:……
这话像是醍醐灌顶一样。
裴彦趁热打铁:“周管家有没有回家修祖坟祭祖?”
众人:……
催大老爷:……
“赶紧查,赶紧查,有没有回家祭祖。”
好歹周吉明的祖坟也在清河镇,催大老爷坐着轿子,裴远颖骑着马,赶紧直奔现场。
果然周吉明给家里修了坟,但是这坟墓不是他祖宗的,而是他的,里面的坟墓是空的,他说了以后他要是走了,就埋进这个坟墓里。
坟墓是不吉利的东西,何况是个空坟,谁会想到有人到这里藏东西,所以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
催大老爷下令把坟墓扒开。
坟墓被扒开的一瞬间更是惊呆众人,
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箱子上面还都这些编号。
靖远三年,贰叁,靖远五年,贰陆,以此类推。
十几个大箱子里面塞地满满登登的,还有很多的金银玉器,文玩字画。
有人发现裴远颖家的玉蝈蝈笼,翡翠白菜,也在这一批物件里,这两样东西,可是在裴家失窃物件,当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差点保管。
这算什么?人赃并获。
这里面不光是贪污的裴家的钱,还有周吉明借着裴家的名号搜刮老百姓的钱。
就这一个坟墓里买的东西抵得上半个清河县了财政收入了,毕竟是人家周吉明辛辛苦苦二十年积攒下的东西,实在是辛苦了。
所有的人看到银子的时候,周吉明像个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心疼地差一点死过去。
裴远颖告他,他害怕,但是也不害怕,毕竟他这条烂命才值几个钱,他把这一大笔钱留下来,以后他们祖祖辈辈吃香喝辣……
他觉得很是值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财宝被找出来了,他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被五花大绑的成为阶下囚,周吉明想死的心都有。
看到银子被找出来,周吉明就要疼死了。
裴远颖当然是高兴了,幸亏买那两只鹦鹉,不然的话,他都没有怀疑自己的家里藏了这么大一只硕鼠,在发现的晚一点,怕是整个家都被搬空了。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财帛动人心,那个催大老爷的眸光就没有离开过这一批金银。
这催大老爷也爱钱,看到这么一大堆金银能不眼热?
财不外漏,没看见的时候,或许不那么东西,真要是看到了,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外面那些看人闹得老百姓也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批财宝,一箱一箱的从墓道里面搬出来。
和财宝一起被抬出来的还有周吉明。
此时的周吉明已经死了大半个,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魂魄一样,就是一个死物。
“咦,这么多金银?”
周围那些被坑害的人,眼睛里面冒火,还有那一大批被坑的苦主也是心如刀割,这么多年他们辛苦得来的收成,居然全都被搜刮到这里面来了。
现场所有人的心思从财宝被挖出来的那一刻,都显得无比的复杂。
催大老爷拉着山羊胡,肥硕的大连商笑容半浅不浅,眼睛也格外有深意。
当然了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要裴远颖自己去揣摩。
裴彦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有裴远颖自己沉浸在巨大财富的喜悦中。
若是裴远颖处理不好这事,以后的路会很艰难。
得罪了崔大老爷马还是其次,因为裴家还是有家底在的,也不做犯法的生意,所以催大老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百姓这边急需要安抚情绪,虽然以前的抬高抽成这件事儿不是裴远颖干得,人们对他的恨意减少不少,但是到底还没有完全消失,总要解决一下子。
裴彦过来拉一拉裴远颖的大寿。
“爹,我看这样,周管家借着爹爹的名义搜刮租户,我看咱们钱找回来了,把多余的换给他们吧。”
这一句话醍醐灌顶一般,把裴远颖叫醒了,他虽然是个纨绔,平时游手好闲不上进但是他怎么这也是在市面上混的,刚刚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清醒过来了。
这么多钱,自然是有人眼红的,这是天性。
“我宝儿说得对,这里的钱一部分是周吉明搜刮的租户的钱,我打算归还给农户,不知道催大老爷以为如何。”
催大老爷一皱眉,心里已经暗暗的想,这个裴远颖还是个明事理有魄力的人,这么多钱说换给租户就换给租户?
他为官那么多年唯利是图的人见多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爱财的乡绅。
虽然催大老爷也有些心疼但是到底裴远颖是苦主,所以便应允了他的要求。
在场的百姓们震惊不已,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他没想到裴远颖真把钱还给他们。
家里的土地都有造册,租户的名单一应俱全,多收的银钱很快就能算出来。
这事儿都麻烦吴先生去干。
多收的银钱都归还回去,现场还有五六万的银两是裴家的东西。
裴远颖还是大获全胜。
因为周吉明贪污,欺诈数额太大所以被判下大狱,罪证上交,刑部核准之后,秋后问斩。
裴远颖发现来大量的金银还有书画珍宝,这些东西把库房填得满满的。
事情处理完了之后他备了一份厚礼送给了催大老爷。
这是人之常情,这件事儿催大老爷没有帮他,但是该走的大面还是要走的。
这些事儿,裴彦一点都不关注,他就是一个小事儿,吃喝玩乐,就是他的日常。
经过这件事儿裴远颖对裴彦更加宠爱。
“我宝儿真是福兴,要不然也不能因为两只鸟儿,帮我就除了这么大一只老鼠。”
得亏发现得早,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周吉明被抓进大牢,他儿子周科却不见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裴彦知道周科是男主,他不会出意外的,所以也没再关注这事。
他只要把他爹教导好了,就凭他们裴家的家业吃喝不愁享用不尽,他跟男主叫什么劲?
很多的时候,就是因为跟剧情里的男N号跟男主较劲,他们的人生才会变的不幸的,裴彦觉得他能够安稳地过自己的人生就很好了。
因为周吉明被抓进大牢,他算是认罪伏法,也不会有人赶尽杀绝,非得把周科给弄死,所以就没有人再揪着她们不放。
裴远颖自从弄了那么多钱回来,越发的高兴,给裴彦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
裴彦才八岁,裴远颖就张罗着买兽皮给他做大氅。
要知道那玩意儿很贵,给大人你做一个穿也就算了,裴彦就那么一个小孩儿,做了这玩意儿也穿不了几年,但是架不住裴远颖不怕花钱。
裴彦:“我不做,不喜欢。”
裴远颖:“宝儿你真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
只要裴彦不喜欢,裴远颖的心思瞬间没有了。
“爹,咱花钱别大手大脚的,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咋办?留着钱,就是咱们的底气。”
裴远颖:……
他真没想到裴彦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给他说道理了,他一向心疼宝儿这次,孩子受到惊吓了,可怜的宝儿。
“爹知道,以后一定省着点。”
省着点花,那是不可能的。
镇上那些狐朋狗友,变着法的请他吃酒,说事情他吃酒,实际上就是让他买单,但是裴远颖对此乐此不疲。
那二十多个纨绔是不会放过裴远颖这块肥肉的。
所以裴家三天两头的有人喊裴远颖。
王管家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他是裴家的家生子,从老太爷那会儿就跟在府里做事,一直到裴远颖这一辈儿。
你就看看裴远颖交得那些朋友,以及每天干得那些事儿,就知道裴家的气运长不了了。
这不,才把周吉明的事情处理完,裴彦的病也好了,就找不着裴远颖的人影了。
王管家心情十分郁闷,脸颊拉得多长。
裴彦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王管家,你就说我病了,你去把我爹叫回来。”
他说完装着咳嗽的样子,病恹恹的缩了缩。
王管家:……“
刚刚这小少爷还好好的,说不行就不行了?
但是没有办法小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办。
琼楼上红灯高挂,从楼上到楼上,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论外面局势如何的紧张,百姓如何的水很火热,这个地方永远都沸反盈天。
弹唱声,叫好声,还有书生门吟诗作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一座茶楼,至少前面是茶楼,所以清河镇的达官贵人,秀才举子,但凡有名望的人基本上都会到这里来逛一逛。
其实裴远颖到这里来什么都不干,纯纯地就是大冤种给人家付银钱来了。
当然了裴远颖自己可不着呢们认为,他以为自己人缘好,要不然这么多的朋友都请他过来包场子呢。
一个姓胡的秀才拉着裴远颖灌酒,旁边那帮人跟着起哄。
“裴兄好酒量!裴兄,来咱们再喝一个一个。”
都知道裴远颖挖了好几万两银子回来,家里不差钱,有没有人管他,所以他不做大冤种谁做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