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生烧红了眼睛,压根就不听他说啥。
好容易在乡邻的劝说下,裴正生住了手,再看看赵铁柱已经打得不像样子了。
“你敢打老子!”
他话音未落,裴正生抡起棍子又是一顿揍,这回没有一个拦着的,大家都心想,该揍!该!
赵铁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这下彻底打服了。
他抱着脑袋涕泗横流:“你打我干啥?你儿子赢了我们的钱,你不管他,你还打我?”
裴正生:“我儿子哪儿去了?你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打死你。”
他说着又要打。
赵铁柱吓死了:“我哪儿知道呀?昨天因为你儿子耍赖,我砍了一个手指头,不信你看看。他赢了钱就走了,不信你问刘长发和肖老三”
裴正生还想再揍他一顿,但是看着也问不出啥。
赵长发都吓死了,他被砍了手指头就算了,还无缘无故被人揍。
“他去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都赢钱了,你还不放过我们。”
放过你?
裴正生:“他们这帮混账王八蛋,没事儿勾引孩子赌钱干啥?要不是你们,我儿子能变成今天这样?”
刘长发:……
他心想裴彦变成啥样了?变成赌王了?昨天晚上杀他们片甲不留,他们三个对暗号,三个都打不赢他一个,你说他变成啥样了?
他要是这么说,怕又挨揍。
丢下赵铁柱,裴正生很快找到了刘长发。
没想到刘长发也是一个德行,一只手包的像粽子一样,眼睛又红又肿。
裴正生:……
刚刚赵铁柱也断了一个手指头,现在刘长发的手指头也没了,好像这事情有点大。
“活该呀你!你们多大年纪的人了,没事儿找一个孩子打啥牌?你们吃饱了撑地在村里霍霍人,咋不把你打死?”
刘长发恼羞成怒:“你怎么说话呢?我跟你家儿子打牌,弄成这样,你……”
裴正生:“所以说你活该!我儿子找着了,这事儿就算了,要是找不着,我就跟你玩儿命。”
刘长发:……
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你儿子赢钱了,找不着了,跟我有啥关系?”
他还想说话,裴正生就把棍子举起来了,又要打人。
刘长发吓破胆,赶紧抱着脑袋不动了。
裴正生拖着棍子,从刘家走出来一阵心虚。
幸亏裴彦昨天没回来,要不然这事情闹大了,怎么那几个打牌的手都快打没了,这事儿确实有点悬。
看样子是裴彦赢了,但是,如果因为这事儿跟这些人结上仇,那也是个麻烦事儿,怕是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个孽障。
裴正生拎着棍子满村转悠,整个村子里的人瑟瑟发抖。
虽然知道裴正生这个人是个性格憨厚的人,但是老实人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看今天这样怕是真急眼了。
“裴二叔您别着急,裴彦他们昨天打牌,好像是玩儿得挺大。”
有人心虚地给他透漏风声。
村子就这么大,一点事儿都能尽人皆知,更不用说砍手指头。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这么着急,裴彦昨天晚上没回来,万一让那帮人给害了呢?
村里人好几十年没有出现过恶**件,即便打打牌,都是仅限于动动手,从来没有出过人命。
但是这也不好说。
裴正生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裴彦在草垛里,就听着村里打人的事儿,他隔着草垛子都看见裴正生拎着棍子在村里转悠。
他心想,这时候不能出去,家里人都在气头上,他出去了就成了活靶子。
算了等等吧。
他从空间里拿了两条卤熟的鸡腿吃,吃完以后就睡了。
裴正生他们也知道拎着棍子转悠草垛子。
他想着儿子不回家,最有可能藏草垛子里,但是村里草垛子太多,藏个把人进去根本就找不着。
忙了一天真没有找到人,裴正生又拿着棍子找赵铁柱和刘长发,肖老三算账,这三个家伙本来受伤严重,心里恨不得想把裴彦抓过来爆捶一顿,现在……
“赵铁柱你把人弄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把他害了?”
裴正生拎着棍子就要打人。
儿子是他们裴家三代唯一的根苗,老裴家就这一个男丁,他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来不让他干活,现在找不着了,他能不着急?
人着急就容易疯。
疯了,哪还有理智?
赵铁柱一看是他,连魂儿都飞了:“我得个爹!我哪儿知道裴彦去哪儿了?昨天他拿钱跑了,谁知道去哪儿了?我倒是想把他追回来,但是我的手受伤了,不信你去咱村赤脚医生那里问问。”
刘长发也是这一套词儿。
赤脚医生也很倒霉,睡到半夜,有人砸他家的门,让他给包扎伤口,而且一来就是仨,闹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裴正生一看对方不想说假话的,他顿时发愁了。
赵铁柱他们都被打怕了,他们比谁都盼着裴彦赶紧回来,要不然他们洗不清嫌疑。
这孩子去哪里了?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裴正生一家从生气,慢慢变成了着急,只要孩子能回来就好,绝对不打他。
裴彦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才慢悠悠回到家。
吴招娣最先发现孙子的。
“裴彦你这两天去哪儿?可把全家都急死了。”
她过来对着裴彦的后背捶打了两下。
老太太能有多大的力气?更何况她心疼裴彦还都来不及,这两天找不到裴彦,老太太都快活不下去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太太赶紧打发人去找裴正生兄弟俩。
裴正生和裴正海两兄弟已经把村子找遍了,现在正想着到别的村里找一找,这时候得着信儿,赶紧回来了。
要是裴正生第一天兆到裴彦,他能把他打死,但是现在过了一天,他的气早没有了。
家里就着一个儿子,儿子不见了能不着急?
裴正生手里的棍子都在颤抖:“你干什么去了你?你给我老实说。”
后面的裴正海也过来劝:“裴彦你这是越大越不懂事儿,你这耍牌还不算,还两天不回家,你想把咱们都急死吗?”
紧接着吴招娣和廖芳婆媳两个几步过来,抱着裴彦这一顿哭。
看闹得越聚越多。
村里人都知道咋回事儿,所以有不少人过来劝说。
人回来就好。
吴招娣赶紧让儿媳妇,给裴彦做吃的。
裴正生家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吴招娣就从他们家拎了十几斤面过去,给裴彦做面条。
裴彦坐在那里,接受一家人的数落。
虽然是没有挨揍,但是这顿数落是少不了的。
裴正生也气过劲了,时不时瞪裴彦一眼,裴彦假装看不见,反正也是最后一遭了,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家里人絮絮叨叨,但还是给裴彦做了热腾腾的面条。
裴彦在外面虽然没有饿着,但是总归吃不着热饭,所以这会儿呼噜呼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了饭。
裴家就觉得这事儿就那么过去了,裴彦把他爸爸叫住。
“爸爸,你再跟我去个地方。”
裴正生:……
……
赵铁柱家围满了人,裴正生揪着裴彦的袄领子,伸手就要打他。
赵家的人赶紧拦住。
“裴二哥你这是干啥?”
裴正生道:“你看看这小兔崽子跟铁柱赌钱,害得铁柱断了一节手指头,我这是把他带过来跟你们赔罪了。”
赔罪?
他们都被这父子俩吓破胆了,谁敢接受他们的赔罪?
现在的赵铁柱,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裴家的人,他宁可那些钱都不要了,也不想看见裴正生跟裴彦。
“不用了,不用了!”
只要他们赶紧走,赵铁柱都算是烧高香了。
裴正生把裴彦赢的那些钱拿出来:“他一共赢了八百四十八块钱,这里面有他的钱,也有你们兄弟几个的钱。
今天我把这个事儿给你说一说,以前你们找裴彦赌钱我管不着,你们心知肚明,咱也不追究了。
可是这些钱,我们留下自己那份儿,另外也把以前裴彦输的些钱留下,剩下的这四百多块钱,是你们哥几个的,你们拿回去分一分吧,我们不贪这个钱。”
裴正生说着把那四百多块钱丢给赵铁柱。
赵铁柱整个人都傻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裴彦赢了钱,还能给他们还回来?
裴正生:“今后咱们两家的恩怨就了了,你们要是不答应,咱们就让派出所的同志过来评评理。”
赵铁柱吓得差点从炕上掉下来。
他们这是赌博呀,还敢麻烦派出所的同志?
“不用不用!千万别!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了,其实不怪裴彦,怪我们,我们以后绝对不找麻烦,你就是我亲爹!”
赵铁柱这一次心服口服了,人家还他钱,那就万幸了,还敢找人家麻烦,那是嫌死的慢?再者说都在一个村里住着,真要是把人家惹毛了,到时候不定出啥事儿?
看在钱的分上,恩怨两清。
裴正生:“我就把钱留给你了,你跟他们几个说说吧,我就先回去了。”
裴彦父子前脚刚走,赵铁柱就瘫在炕上了。
可吓死他了,以后可不能找裴彦的麻烦了,裴家人不好惹。
裴正生把事情了结了,带着裴彦回到家。
回到家,裴正生这才狠狠瞪了裴彦一眼。
“你的脑子还挺好使,你有这个心眼子,干嘛不好好读书?天天跟这帮人混在一起能有啥好处。”
刚刚拿主意是裴彦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