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驰站在痕迹消失的地方,他的目光犹如藏着寒光的刀锋,灼灼地注视着前方通往不同地方的山林岔道,仿佛要燃出一团火焰来,将其烧个干净。
内心挣扎纠结片刻后,毅然决然朝左手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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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的?????林家,林爱云和孟仲秋他们刚到家就被告知孟青禾还没有回来。
“可是,肖芸说她们早就下工了啊?人呢?”孟仲冬正在水缸边洗脸,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水流进眼睛里,让他不由扭曲了表情。
他们在村口等了孟青禾很久,见她还没有来,就去找了肖芸问具体情况,肖芸说她们早就下工了,他们觉得可能是小妹先回家了,于是便也回来了。
可是现在人居然没回来?
张文华皱着眉头,猜测道:“会不会是去哪玩儿了?还是去哪儿散步了?”
“不知道啊,这孩子也不托人回家说一声,真是急死个人。”
林爱云急得火烧眉毛,频频往院外瞧,毕竟以前孟青禾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每次上完工回来都嚷嚷着累得要死,浑身疼,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哪儿还会有闲心去外面玩?
“我和仲冬出去找找吧,小妹说不定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孟仲秋心里也很是担心,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一个女孩子迟迟没回家,难免让人担忧。
“好,你们先吃饭吧,别等我们了。”孟仲冬紧跟着点了点头,说着两兄弟就要往外面走。
“你们快去,找到青禾了,马上回来。”林爱云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一阵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放心吧。”孟仲秋和孟仲冬朝他们摆摆手,然后就小跑着往前走了。
“姐,咱村就这么大,能发生啥事啊,快过来吃饭。”林文康见林爱云眉头紧锁,上前安慰了一句,他的话没说错,南沟村这么多年以来,邻里之间都挺和睦的,还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嗯,好,我去帮妈盛饭。”林爱云听见这话,心里好受了些,最后看了一眼半明半暗的天空,才走进厨房。
这边孟仲秋和孟仲冬一起把村里沿途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和刚下班回家的孟仲夏撞了个正着。
“三弟,四弟,你们干什么呢?”孟仲夏扶了扶肩上的军绿色斜挎包,走上前疑惑问道。
“哎,正好,二哥,你回来的路上看见青禾没,这丫头这时候还没回家。”找了一路还没找着人,孟仲秋的语气不由变得急切起来。
“没有啊,没看见,小妹会不会现在已经到家了?咱先回去瞧瞧。”孟仲夏脸色变了一瞬,拉着孟仲秋他们就一起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结果可想而知,孟青禾根本没回家,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坏了,坏了。”林爱云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张文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两人对视一眼,惊慌失措地连忙把家中的小孩儿交给王彩晴照顾,然后喊上全家人一起出去找。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周围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家里的东西丢了,没啥大事。”张文华勉强笑了笑,把其他人敷衍过去后,继续马不停蹄地沿着通往风源村的方向走。
女孩子的名声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孟青禾不见了,那指不定编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关键是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孟青禾到底去哪儿了,去哪儿干什么了,万一只是贪玩去谁家玩了,或者是去散步了,那岂不是白兴师动众了?
如果等会儿在风源村都没找着人,那到时候再叫人一起找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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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山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听在耳中甚是吓人。
一棵大树下有一片平地,上面修建着一座简陋的小木屋,这是村民当年合伙一起修的,专门用来给上山打猎的男人们住的,只是最近几年附近能打到的野味越来越少,这里便渐渐荒废了下来。
此时里面却亮着小小的灯光,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用力些,是没吃饭吗?我说了,让你用力!”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对不起,我错了。”
刚找到这里的江云驰身子呆滞了一秒,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可是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娇软嗓音,她在尖叫!
来不及多想,江云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阴沉,两步迈上木屋台阶,一脚踹开了年久失修的木门,它晃悠了两下后,径直倒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孟青禾……”担忧的喊声在看清眼前的状况后渐渐消散在唇齿边。
只见长满青苔的木板上一排排跪着三个大男人,一个被门压在地上痛苦挣扎着,另外两个脸上红肿不堪,互相扇对方巴掌的动作突然被江云驰打断,他们呆愣愣地望着门口,明显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不远处铺着棉被的木床上坐着一道倩影,两条大长腿翘成二郎腿,手上拿着一个刚烤好的烤红薯,在看到他后,惊得掉在地上。
那被烤得黑漆漆的红薯顺着倾斜的木板缓缓停在他的脚边,被他的鞋子给拦截住。
“江大哥?”孟青禾看见来人,十分惊讶,但是手被烫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住了耳垂。
“你没事吧?”
江云驰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浓眉微挑,眼神牢牢锁定在孟青禾身上,上下将她看了一遍,见没有异样,方才缓缓呼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开来。
见有人关心自己,而且看他的模样,明显是奔着救自己而来,孟青禾眼眶瞬间就红了大半,瘪嘴委屈的喊了一声:“我有事。”
然后朝着江云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再也不想掩盖自己的情绪,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
江云驰一愣,随后伸出手温柔地按住孟青禾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按了按,握住粗实木棍的另一只手狠狠捏紧,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变得阴森可恐,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凌厉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被他这样盯着的田孝国等人不约而同地跪着往后退了一步,特别是知道江云驰一些传言的田孝国,那更是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里去。
“没事了。”温柔至极的声音抚慰着孟青禾惶恐不安的内心,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然后抽泣着委屈告状,将他们下午对她做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帮我教训他们,好不好?”孟青禾扬起小脑袋,愤愤地指着那三个正瑟瑟发抖的男人。
她每说一句,江云驰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特别是听到他们将她拖着在山间走,还想对她行不轨之事,他额间的青筋凸起,突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气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江云驰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拍了拍她的头,随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推到门外,让她背对着他们。
孟青禾乖乖照做,两只手交缠在一起,她抠着掌心,内心紧张却又格外兴奋地听着木屋里传出来的求饶声,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江云驰会打不赢那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她只怕他下手太重,伤了人性命。
但是……就算真死了,又如何?那种人渣,就算死上千遍万遍都不足惜。
如果不是自己耍了小心思,骗过了他们,现在她会经历什么恶心事?让人想都不敢想。
刚才被他们拖上山的时候,孟青禾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在看到路边长有几棵一人高的漆树时,一个想法就在脑子里形成了,她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一直等到他们靠近那块地方的时候,才使出浑身的劲将他们往那边推。
一时间三人全都倒在了上面,将树压倒一片。
“你他妈搞什么?你以为现在还逃得掉吗?”王亮抓住孟青禾的衣领就将人给提了起来,气得伸出手就想打人。
“你打啊,打死我就没人能救你们了。”孟青禾趁势拿掉嘴巴里的破布,嫌弃地弯腰吐了起来。
“说什么呢?你以为随便编两句胡话,我们就会相信你吗?”田孝国嗤笑一声,以为这只是孟青禾在找借口想逃,便上前抓住孟青禾的胳膊就想将人往山上继续带,毕竟这里离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已经不远了。
“我已经给你们下毒药了,等着吧,没多久,你们就会感觉到浑身瘙痒,然后就是溃烂起红疹,最后不出两个小时就会被活活痒死。”孟青禾也不反抗了,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吐出这句话来。
这话一出,三人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更是不相信她会随身携带毒药,杨朝学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啐了一口。
“贱人,还在这里骗你哥哥呢?毒药?哈哈哈,拿出来给老子看看。”
孟青禾一只手掐住他的手以减少头皮拉扯带来的痛感,另一只手则从?????兜里掏了掏,还真的让她掏出一块黄色的纸包,里面还有一丢丢奶白色的粉末。
“你们肯定没有这种烦恼吧?长得好看的姑娘当然要随身携带一些保命的东西了。”孟青禾煞有其事地将纸包扔到地上,里面的零碎粉末当即消失在草叶当中。
“这是我以前的爸妈花很多钱专门请老中医配的方子,你们不信的话,等会儿看身上痒不痒就知道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毒药只有我手上有解药,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宁愿一死了之,至少还有你们三个给我当垫背的。”
他们在决定对孟青禾下手之前,当然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份,自然知道她养父母身份不一般,肯花大价钱请人配出毒药保护貌美如花的女儿,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杨朝学还真觉得身上开始有些微微泛痒,他不禁有些烦躁地低骂道:“愣着干什么?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一边骂,一边伸出手挠了挠小腿。
孟青禾余光瞧见这一幕,疯狂跳动的小心脏才放松下来,镇定地主动跟着他们往前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看傻了其他三人。
莫非真的有毒药?
还没等走到木屋前面,三人就开始用力抓挠起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连脸上都不放过,男人的力气大,没一会儿那身皮子就没法看了,全是红肿的抓痕,可就算挠成这样了,他们还是在不停地抓挠身上发痒的部位。
孟青禾站在木屋的台阶上面,冷眼瞧着这一切,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得很,啊对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有两个傻.逼嚷嚷着要坏了她的清白。
只不过上次她是用荨麻草,这次用的是漆树,两者都有同样的功效,那就是人的皮肤一旦触碰到它们,没过多久就会瘙痒难耐。
有时候瘙痒比重伤还让人难受!!!
漆树在农村很常见,也有人知道它的危害,但是现在天暗了下来,刚才他们三人估计都没看清自己摔倒压着的是什么树,不然不会在她说是毒药的时候不反驳,现在更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所以孟青禾开始默默在心里倒数着数字:“10,9,8,7,6,5,……”
十个数还没数完,杨朝学已经朝她扑了过来,口里喊叫着:“解药,解药,快把解药给我。”
“臭婆娘,他妈的快把解药给我。”田孝国也跑了过来。
“敢碰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大家都别活了。”孟青禾梗着脖子,轻声细语地说完,就见他们果然停住了脚步。
这种人渣比普通人更怕死。
田孝国一边挠着痒,一边话锋一转,讨好地说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把解药给我们?我们送你下山,孟小姐孟同志你看行吗?”
孟青禾没有回话,默默转身往木屋里走,刚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一股闷臭味,她嫌弃地挥了挥空气,用手捂住鼻子,等适应了才松开手。
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孟青禾其实已经很累了,至少现在没有力气走下山了,还不如休息一会儿再走,再者,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们呢?
孟青禾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转身对着刚进来的三人道:“跪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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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木屋内的声音渐渐停歇。
江云驰抬手随意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鲜血,冷眼看着被绑在房间各处的三人,浓眉皱起,黑如碳墨的脸色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夹杂着冰碴子簌簌砸来。
他缓缓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奄奄一息的三人小鸡啄米一般用力点着头,有泪都哭不出来,只恨自己眼瞎招惹错了人,碰到了硬茬子。
“对不起,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解药是什么?解药?”杨朝学瑟缩着,目光胆怯又渴望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孟青禾,只觉得现在浑身瘙痒的厉害,又伴随着刚才被打的疼痛,简直生不如死。
孟青禾转过身来,环胸摊手道:“解药啊?就是童子男的尿液再配上薄荷。”
闻言,杨朝学冲着其他两人吼道:“老子搞过女人了,你们是不是童子男?”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杨朝学又将视线投向江云驰,虽然对着这个杀神有着从内心透出来的恐惧,但是跟命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哥,你是不是啊,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是人,猪狗不如,但是弄出人命来了,你们也没好果子吃吧?”
“你还敢威胁我们?”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