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后, 几道丰盛的菜肴端上餐桌,孟青禾先让江云驰拿两个碗装了一些鸡肉和兔肉给陈家爷孙送去。
她知道在江云驰父母过世后,陈爷爷给予了他很多帮助和关爱, 所以等长大后,江云驰自然也对陈爷爷很好,一旦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们送一些过去。
等江云驰从陈家回来后,两人才开始大快朵颐, 软软糯糯的板栗入口即化, 鸡肉和兔肉各有自己的独特味道,嚼劲满满,后者更是清辣爽口,孟青禾难得多吃了两碗饭。
饭后, 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消食, 等时间差不多了, 江云驰先送孟青禾去找了肖芸, 送了她一大袋子的板栗,然后才送她回了南沟村。
这次分别了估计又要等下周才能再见, 二人很是念念不舍地在村口腻歪了很久,孟青禾才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村内走去。
回到家里后,张文华见孟青禾提回来那么多的板栗, 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离村子近的那些板栗树,早就被村民们捡完了, 哪儿还能捡到板栗啊, 而且还是这么多。
孟青禾连忙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说是和肖芸一起去离风源村远一点儿的山上玩了,恰好碰到一片野板栗树,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捡,她们就捡回来了。
简单交代了一些过程,她连忙转移话题,献宝似的掏出那两株价格昂贵的草药,压低声音凑到张文华耳边说道:“这两株,你猜能卖多少钱?”
见孟青禾一脸得瑟的小表情,张文华就知道这两小东西肯定价值不菲,一时间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犹豫了一会儿后,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块钱?”
“三十。”孟青禾挑了挑眉,兴奋地一把抱住张文华的胳膊,笑着道:“外婆,这可是三十块钱啊!别人一个月的工资,恐怕都没有这么高。”
张文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后也跟着孟青禾一起傻乐,两人抱成一团,笑了很久,孟青禾才又把那只野鸡拿出来:“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跟一个别的村的大叔买的,不要肉票,可划算了,外婆你找个时间给大家伙加餐呗。”
“你这丫头,费这钱今天太晚了,明天给你们做。”张文华看着那只肥鸡,眼前一亮,并没有怀疑孟青禾的话。
见糊弄过去了,孟青禾稍微松了口气,蹦蹦跳跳地回房间了。
*
时间一晃,来到秋收时节,秋天又被称作三秋大忙季节,即秋收,秋种,秋耕,连小学,中学,高中全都放假了,好让孩子们回家帮忙。
这段时间各村各户都忙得脚不沾地了,水稻,苞谷,荞麦,等粮食都需要收割和打晒,这些都是争分争秒的大事,南方多雨,必须充分利用有限的晴天抓紧晾晒粮食,确保能在下雨前把它们都晒干燥了。
要是没晒好,质量不达标,在交粮,交指标的时候,公社和县城来的那些工作人员根本就不会收,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等收割完水稻,就要进行晒田,整地为种植小麦或者油菜做准备,其他土地则是要安排人去种植豌豆,蚕豆,白萝卜,胡萝卜,大白菜等常规的蔬菜,这些产量较高又顶饱的粮食一向是各村首选的种植对象。
一片高大的玉米地里,十几个人穿梭在其中,掰苞谷,运苞谷,一切都非常井然有序,孟青禾缩在一大片的苞谷里,皱着眉头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脸哀怨地盯着面前顽固的苞谷。
“我都这么用力掰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儿面子,给我下来吗?”孟青禾气呼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拍打了一下那苞谷杆,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那苞谷杆猛地弹回来,红色的长须甩了她一脸。
虽然不疼,却痒得很。
目睹了全程的肖芸,没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结果立即就收到了孟青禾的死亡凝视,她连忙抿了抿唇,收敛了笑意,低下头继续掰苞谷。
孟青禾瞪了一眼肖芸,才继续掰苞谷,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工,她只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手了,摘下手套后,又红又肿,简直惨不忍睹。
这还是花钱买了手套,戴了手套的结果,要是不戴手套,恐怕手就直接废了,真不知道其他那些徒手掰了一天苞谷的女同志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有可能是因为她们从小就这样干活,手已经习惯了的缘故。
但是她不行啊,无论是她本身,还是原主,都是没有干过农活的人,现在突然让她干这么高强度的活,简直就是对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经过这几个月的农活实践,她晒黑了,手变粗糙了,脸上还隐隐约约冒出来几颗小晒斑,站了一天,腿还会浮肿。
这对于爱美如命的她简直是毁灭式的打击。
苍天啊,她不会在国家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都要跟着全村下地干活吧?还是不能偷懒的那种干活?她绝对不要!
但是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干活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