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祸水9(1 / 2)

将血玉镯气得七窍生烟后, 容与心情愉悦,身子才稍微缓过劲儿来,徐徐睁开双眼。

果然, 他的快乐就得建立在小镯子的痛苦之上。

楚琢见他醒了, 神色一喜:“你醒了, 头疼不疼?”

看沙漏, 这会儿已是三更半夜,楚琢一直守在床头。

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显然容与要是再不醒,他一宿都不会合眼。

心脏病人怎么能这么熬夜。

不过楚琢的身体也没那么弱不禁风。原先的楚王成日里打打杀杀, 直到二十六岁才病发身亡,心脏可以说是很强大了。

只是这颗强大的心脏,能忍受千军万马,生死一线, 却禁不起容与半点惊吓。

容与用鼻音发出一个“嗯”字, 他脑袋昏沉沉,脸蛋白惨惨, 皮肤毫无血色, 那一声鼻音也轻得如奶猫低哼。

小奶猫哼唧道:“疼。”

楚琢原先还想责怪他任性胡为自食苦果, 这会儿也什么都不忍心说了:“孤扶你起来喝药。”

容与:好狠的心!

什么不忍心, 这一句的杀伤力比所有责骂都强。

容与把头一扭,朝向里侧,拥行动表示坚决拒绝。

楚琢不能再由着他:“这回可不能再任性了,白日就是依了你, 才造成这样的结果。你晕过去那会儿, 孤真是……”

真是吓坏了。

心跳骤停, 也不过如此。

容与闭眼装死。

楚琢端起药碗吹了吹:“孤直接灌了。”

容与抿紧嘴唇, 拉起被子蒙过头顶,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这样就看不见楚琢。

楚琢:“……”

“生气了,不理孤?”

楚琢望着床上隆起的小被包,叹道:“你生什么气?孤才应该生气。本想着晚上送你一个惊喜,你倒好,给孤一个惊吓……”

容与又掀开被子,坐起身:“什么惊喜?”

楚琢:“……这下动作倒是快。”

他将一幅画展开在容与眼前:“给你画的。”

容与目光落在画上。

是雪中开着的红梅。

就像白日里看到的那样,一截乌漆漆的树枝伸在风雪中,艳丽的红梅开在枝头,画里没有吹落花瓣的寒风,便永远定格在这一幕。

寥寥几笔勾勒,便将梅花魂都画出来了。

画上墨迹未干,一看就是才画不久。

容与看了半晌,说:“你一下午,就在画这个?”

“是啊。”楚琢说,“你不是说想把它画下来,让它永远开在枝头。”

容与收回视线:“折子都不批,就在忙活这个,你这是不务正业。”

楚琢把画收起来:“你喜欢不就好了。”

容与泼冷水:“画得丑死了,我不喜欢。”

血玉镯:睁眼说瞎话,主神大人画得比你好多了。

不过这回血玉镯学聪明了,只是暗中腹诽,没说出来让容与听见。它怕又为主神大人的火葬场添一把柴火。

虽然为时已晚,火焰已经烧得很旺,不差这一把柴了……

“有那么丑么?”楚琢不信。

“孤也不是只会打打杀杀。”楚琢似是自夸道,“出身王族,哪能不沾染琴棋书画。虽没你画得好,但也不差。你一时画不了……孤可以替你画。”

“你看到的风景,想留住的画面,孤都能为你画下来。”

“只是要劳烦你养好身子骨。还有很多风景你没看过,孤没画过,你不把身子养好,怎么出去看世间百态,天地万物?”

容与不言语。

楚琢再次端起药

碗,温声道:“就听话一回,把药喝了,算孤求你,成不成?”

容与要是这么容易感动,善解人意,他就不是魔王了。

容与冷漠道:“不成。”

说再多话,那苦药味道能变好一点吗?

不能。

所以都是废话。

楚琢:“……”

“咳咳咳!”报应说来就来,容与才说不能,下一瞬就咳得惊天动地。

身着单薄亵衣的美人坐在床头,披着长发,咳得面色苍白,眼眶都泛起生理性泪水。那模样真是闻着揪心,见者不忍。

楚琢是最见不得他这样的。

容与抗拒成这样,掰开嘴强灌下去,也怕人呛到。

楚琢沉默一瞬,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冒犯了。”

容与:“?”

楚琢仰头将汤药喝进一大口,俯身吻住容与的唇瓣。

容与瞳孔放大,满眼都写着“你不要过来啊”。

然而他现在这具病殃殃的身体无法抵抗楚琢的靠近。

咫尺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睫毛几乎都要贴上。苦涩的药汁被渡进口中,瞬间弥漫开难以忍受的苦味,紧闭的牙关被楚琢唇齿强硬撬开,药汁混着津液一起没入喉管。

容与挣扎着想要躲开,被楚琢牢牢禁锢得动弹不得。他干脆放弃挣扎,想着把苦药推回楚琢嘴里,这下反倒像是在迎合亲吻。

一个很长很长的吻。

分开时容与轻喘着,眉头深蹙,眼眶含泪——纯粹是被苦出来的。

瞧着像是被欺负狠了。

容与气得张嘴就要骂人,楚琢眼疾手快地往容与嘴里塞了颗蜜饯。

“……”容与舌尖卷走蜜饯,吃完一颗,酝酿好气势继续开骂。

楚琢又喂给他一颗蜜饯。

蜜饯还是挺好吃的。

容与默默将蜜饯咽下,第三次蓄势待发:“你——”你炸了,听见了吗太阳,你炸了!

楚琢眼睛酿了些笑意:“蜜饯还有很多,想吃吗?”

容与瞬间改口:“你拿来吧。”

楚琢掩了下唇,遮住上扬的弧度:“把剩下的药喝了,就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