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和沉默,就在钮祜禄氏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卑妾手里有个固本培元的方子,或许对娘娘有用。”
“哦?”钮祜禄氏似乎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向她。
她病了有月余,国公府想了不少办法,亦送了不少药方子过来,但都没有起色。她不认为那拉氏能拿出什么有用的方子来。
蕴和用力的抿下唇,钮祜禄氏的气场太强了,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微微颤抖的手指用力握成拳,说出她早就想好的托词:“娘娘应该知道,卑妾刚怀万黼的时候遭了算计,险些没保住他。宫里都说是太医的安胎药起了作用,实际上,卑妾并未曾用过安胎药。”
她鼓起勇气看向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皇后,坚定地说道:“卑妾用的就是这药方子。”怕钮祜禄氏问她药材的来源,她紧接着又说了句,“这方子是卑妾早年得来的,之后做成了枇杷膏的样子,原本是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用上了。”
枇杷膏是她早就想好的托词,她手里也确实有这样的秘方,不过秘方的效果并没有她说的这般好,想要有显著的效果,还是她空间里变异的水果。
上辈子,钮祜禄皇后就是在几个月后没的,此时怕是已经病入膏肓,她担心普通的方子没用,便赶制了所谓的枇杷膏出来。
钮祜禄氏笑了,她不是笑那拉氏,而是笑自己。
“你有心了,告诉你也无妨,你怕是不知道,我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若只是生病,钮祜禄家不至于找不到个厉害的大夫,就算是一般的中毒,重赏之下也未必不能解。
她啊,是中毒的时间太长,马上深入骨髓了。
蕴和震惊的睁大眼睛,“怎会?”
钮祜禄氏嗤笑,“若非我命不久矣,你以为皇上为何会封我做皇后。”
他们这位皇帝对待自己看中的人是真用心,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也是真的凉薄。就比如她,临死之际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恩宠’,钮祜禄氏一族能不尽心尽力?
她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用一个药方子投靠本宫,而不是万黼?”
她没有儿子,一般而言,为了表示诚意,不都是用儿子作为筹码么?这位倒好,决口不提万黼。
当然,她只是好奇,并没有要别人儿子的想法。事实上,若那拉氏开口提了万黼,这会儿早就被她赶出去了。
皇后提起万黼,蕴和眼底闪过一丝警惕,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可笑。
万黼又不是皇长子,宫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健全的,皇后若真想抱养皇阿哥,也不会等到现在。
明白了这是对方的试探,蕴和放松下来,“不敢欺瞒娘娘,卑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万黼。卑妾也看得出来娘娘您不是夺人孩子的恶人。”
这话成功把钮祜禄氏逗笑了。
不是夺人孩子的恶人?
也对,她确实没有给人养孩子的打算。
钮祜禄氏咳嗽几声,她不预再说便对着蕴和摆了摆手。
蕴和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想着双方不对等,作为皇后对方确实没有帮她的义务,便行了礼,出来了。
康熙处理完朝政照例叫来梁九功关心下钮祜禄氏的情况。
梁九功恭敬道:“今日娘娘精神应该不错,奴才听说娘娘还喊了承乾宫的蕴主子与张主子说话。”
后宫发生了什么,梁九功心知肚明,话在舌尖转了两圈,还是用了‘说话’二字。
等皇上询问,他才和盘托出。
康熙眉头微蹙,他放下手中的御笔,“摆驾永寿宫。”
钮祜禄氏对着康熙行礼,“见过皇上。”
不等她拜下就被康熙扶了起来。看到脸色苍白的钮祜禄氏,康熙放柔了声音:“身体可好些?”
钮祜禄氏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她推开康熙,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嘴角一嘲,“还是老样子。皇上怎么过来了,臣妾这正病着呢。”
皇上可‘金贵’的很,不是最怕过了病气儿?
钮祜禄氏垂眸,有用帕子挡住嘴巴,她怕自己没忍住露出嘲讽来,让对方看见。
康熙转头找了个椅子坐下,“朕是天子,哪有这么娇贵。倒是你,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操心的事儿让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