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车架比蕴和的高贵华丽很多,却仍旧不可避免路上颠簸,皇后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坐了一路心里难受的紧。
蕴和道:“正好我带了些姜片,娘娘要不要吃一些?”
她做的姜片是裹了糖的,这是她曾经看过的一个方子,据说对晕车有奇效。当时她就想着马车也是车,说不定能用上,便让人做了一些来。
姜片本辛辣,裹上一层糖,辣味没有了,放到嘴里只觉得香甜。
“等会儿再说吧,刚缓了一缓,我好多了。”说着她坐直身体,“哎呦,坐了一上午马车,我骨头都散架了。行了,你们扶着我,咱们去给太皇太后她们请安吧。”
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在宫里还能偷个懒每月去两三次,出行就不可,每次马车停顿,她都得过去问问两位老人的情况。
她不由感叹:“还是佟贵妃好啊。”佟贵妃不但能有皇上陪着说话解闷,最关键的还不用去伺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对皇后还是很满意的,知道她身体不好并没有为难,留着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蕴和当即让小太监回了一趟马车,去给皇后拿了一包姜片来。“娘娘您先尝尝,若是管用,我在让人去取。”
哪怕从简,蕴和身边还是跟着两个宫女、两个跑腿的太监。这几个都是跟她签了合同的,蕴和用着也放心。
她不止让小太监拿了姜片,还有自己带的酸梅也拿了一小罐来。那是她自己用空间里的梅子腌渍的,酸梅解油腻,空间里的东西就算是普通梅子味道都比外面的好。或许能对皇后有所帮助。
皇后也没跟谨穆妃客气,反正拿了对方不少好东西,也不在乎多这一罐梅子。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到皇阿哥们在一块嬉戏,皇后笑道:“你瞧咱们万黼很有大哥的派头。”
万黼与大阿哥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几个小阿哥玩闹,不同的是大阿哥全程臭着脸,一看就是不情愿。万黼则目光柔和的带着笑,嘴巴开开合合的说着什么。
“要我说既然不情愿胤褆就不应该留在这,何必呢?”他与万黼又是站在一起的,被皇上看见怎么想?若想要当好哥哥就应该有个好哥哥的样子,哪怕你是装的。如此不情不愿,只会让人不喜。
胤褆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跟胤禶几个玩不到一块实属正常。不喜欢可以去做别的,比如找伊尔根觉罗氏说说话。犯不着强迫自己。
像他现在这样,不止自己难受,其他人玩的也未必尽兴。
蕴和:“他大概是怕皇上觉得他吧。”所有的皇阿哥都在这里,身为长子的胤褆却不在,他应该是担心皇上觉得他不友爱兄弟,这才强行把自己留下。
今年选秀是她主持的,她听说因为大福晋的事儿,皇上把他跟惠嫔训了一顿。
这是矫枉过正了。
说起选秀,安嫔有些疑惑,“可是我听说,这次狩猎,大阿哥亲自跟皇上提的,说是想要带上未来的大福晋。”
这件事在宫里也不算秘密,因为这个大家都说大阿哥有福气、惠嫔有眼光给大阿哥选了个喜欢的福晋。相反太子对石氏就显得冷淡,甚至有传言说他不喜欢那位石格格。
安嫔觉得,既然是大阿哥开口,那应该是喜欢的。怎么还会跟皇上吵呢?
蕴和解释,“是出身。石格格背后牵扯了多少势力,大福晋呢?大阿哥可是长子,他下边那么多兄弟,不可能都按照这个标准找,他当然不可能舒服。”
嫡出重要,为长同样也重要。一般人家娶媳妇除了嫡子都是长媳出身最高。很显然皇家不可能如此照搬。
大阿哥心高气傲,自家福晋不如弟弟,他能接受才怪了。
当着安嫔的面,蕴和并没有提大阿哥有野心想要跟太子争锋的话。她只说大阿哥怕日后镇不住那群弟媳。
安嫔想想觉得挺有道理,也跟着点头。
午膳的时候,蕴和本来准备带着儿子们一起吃的,刚准备动筷却被告知皇上请她们过去用餐。
蕴和无奈只能带着孩子们过去。
皇上用膳的地方距离她并不远,她到的时候皇后她们都在。皇上与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面,让她意外的是这张桌子前还坐着佟贵妃。
蕴和有自知之明,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跟太皇太后她们同桌而食的。她们旁边有个没人的桌子,想来那是给她预备的,蕴和很自然的坐了过去。
她的选择是对的,她刚坐下不久,安嫔就到了。
皇上这边的膳食是御膳房厨子做的,味道很不错,只是坐在这群人旁边,再好的饭菜吃着也没什么滋味。
用过膳后,皇上也没有让她们走的意思,反而带着人席地而坐话起了家常。
佟贵妃看着蕴和笑道:“之前本宫就想问了,谨穆妃跟三阿哥他们路上再聊什么。”她转头去看皇上,“皇上您不知道,臣妾这一路听着谨穆妃那边可热闹了。臣妾远远瞧了一眼,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都在她马车边上护着,也幸亏荣妃没来,不然看到这一幕怕是要伤心了。”
佟贵妃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蕴和看了她一眼,装作不好意思道:“是胤禶,他第一次出门觉得新鲜咋咋呼呼的,惊扰到贵妃娘娘实在不好意思。下午臣妾会约束他,让他少说话。”
提起胤禶,康熙也笑了,“这像那小子干出来的事。”
皇后也道:“贵妃若是觉得吵,不如咱们换个顺序,本宫倒是愿意听他们说笑。这一路上闷得很,有人说笑也热闹。”
佟贵妃早就知道皇后跟谨穆妃关系好,见她帮忙说话也不觉得意外。她只道:“倒也不是说吵,臣妾只是羡慕谨穆妃罢了。”她说着还故意看了那边的胤禛一眼,那一眼很复杂,有留恋欣慰,还有后悔和爱意。
蕴和被恶心的不行,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一碗茶泼在佟贵妃脸上。
她这是做给谁看呢,若真的爱胤禛当初怎么任由他被欺负?现在胤禛是她的儿子了,又摆出这番姿态来。
压下心底的怒气,蕴和道:“羡慕我什么?说羡慕,也该是臣妾羡慕贵妃娘娘才是。娘娘出身名门又有皇上的爱护,这宫里哪个不羡慕。您瞧,马车刚停下皇上就去看您了。”
这倒也是,想着表哥对自己的看重,佟贵妃面带得意的抿了下耳边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