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给他们安排几辆马车,让他们好好休息。”尽管有很多话要问,他还是决定先让儿子们休息。
胤禶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汗阿玛,儿臣不累,儿臣要跟您一辆马车,正好路上给您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对了,儿臣还抓了几个俘虏,其中有几个看着向死士,另外三个是索额图府上的侍卫。不过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要杀的是皇阿哥,知道后当即弃暗投明,儿臣能来到这边也多亏了他们保护。”
时间紧急胤禶只是简单的说了下阿尔木三人的情况,他答应过对方要保对方的命,他担心自己休息的时候,别人不知内情把他们给咔嚓了。又或者营地里还有索额图的人,把他们给杀人灭口。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去休息,有什么等休息好了再说。从这里到京城也没几日,你就不怕你额娘看见你这样担心难过?你额娘知道你出京吗?你不听话别指望朕到时候帮你说好话。”
以贵妃对儿子的在意,若知道他们要来找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胤禶吐吐舌头,“汗阿玛,您可别告诉额娘,不然我可就惨了。”
康熙轻哼,“那还不去休息。”
胤禶到最后也没去梁九功给他准备的马车,启程前夕他跟猴子似的直接钻进康熙的马车。大家以为皇上会把他赶出来,哪知康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吩咐启程了。
胤禶也是真的累了,他在马车里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没一会儿就传来鼾声。
看着他眼底的淤青,康熙有些心疼,他亲自动手给胤禶盖上个薄毯,然后坐在他旁边看着折子。
这一觉胤禶睡得很沉,等他醒来,马车早就停了。睁开眼就看到万黼,万黼站在马车门口,“醒了?正好过来用膳。”
胤禶伸了个懒腰,他也没用凳子,撑着双手直接跳了下来。
“汗阿玛,儿臣来晚了。汗阿玛,您怎么也没叫醒儿臣。”胤禶给康熙行过礼,开始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康熙瞪了他一眼,扯过衣袖,“过来坐吧。”
他下车的时候喊了胤禶两声,见他睡得沉便没再喊。等膳食做好这才让万黼喊他过来用膳。
胤禶是最后一个到的,最先来的是胤祚与胤禩,这几日他们俩一直如此,马车停了就过来康熙身边献殷勤。他们之后是万黼,然后是胤祺等人。
胤祺几个可没有胤禶的胆子,敢窜上汗阿玛的马车,还在上面睡了一觉让汗阿玛都等他。
胤禶看了看皇上身边的位置,然后一屁股把胤祚挤到一边,自己坐到康熙右边。
康熙左边空着一个位子不用问都知道那是他亲哥的。
见胤祚瞪他,胤禶一点也不怕,“看什么,这个位子又不是你的。”长幼也好,尊卑也罢,都轮不到胤祚坐在皇上身边。
胤禶如此霸道的行为康熙权当没看见,儿子们都到齐了,他直接吩咐太监传膳。
膳食上来,等康熙动筷之后,胤禶对准自己爱吃的快速动了起来。他速度很快,快的康熙都停下用膳,只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
再看其他几个儿子,他们虽然不如胤禶这般失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他让御厨准备的最丰盛的一桌,也是吃的最干净的一回。
用过膳,他把几个人带到一边,开始询问路上的经过。
众人下意识的去看胤禶,胤禶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就开口讲起来。跟胤祚与胤禩不同,他并没有弱化谁的作用,也没有着重突出自己,因为他本来就很出色。
拍花子是他先发现的,人也是他跟五哥救的。还有这一路的危险,他总能第一个发现。这些就够了。
当然他也着重说了阿尔木的事情,胤禶拍着胸脯,“汗阿玛,也幸亏儿臣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人,不然儿子们还真走不到这来。”
康熙:“你说的这个阿尔木,你说他是索额图府上的侍卫,你可有证据?”
尽管他心里已经信了九成九,该要的证据还是不能忘。索额图势大,没有证据想要治他的罪太难。
胤禶:“阿尔木说他们出门前把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过他知道他们侍卫长手里有个名单。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发现事败会不会提前毁尸灭迹。”
像阿尔木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只要找到他们的卖身契,也应该能定索额图的罪。
胤禶:“汗阿玛,索额图狡猾的很,他既然敢,肯定不会留下把柄的。”
康熙点头,他随后又问起太子,“那太子呢,你们觉得他真的要弑父杀兄逼宫?”
他神色如常,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对太子具体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敢轻易开口,只有胤祚,他急吼吼道:“汗阿玛,儿臣都被追杀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索额图他又不姓爱新觉罗,他干的这一切肯定都是太子指示的。”
隆科多说了,不管事情是不是太子干的,只要他想上位,都要按在太子身上。只有太子犯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彻底让皇上寒了心,他们才有机会。
康熙没理胤祚,他转头看向万黼三兄弟,万黼迟疑道:“儿臣并不在现场不清楚当时的情景,但以儿臣对太子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儿臣更倾向于太子不知情,或者他被谁给蒙蔽之下犯的错。”
今晚一上午,万黼都在想这个事,这个回答也是他斟酌一上午的结果。以他对汗阿玛的了解,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比起太子,汗阿玛肯定更倾向于把罪名按在索额图身上。
太子主导谋逆,只能证明他教育的失败,对汗阿玛来说是奇耻大辱。他是不会允许的。
如果太子是在被蒙蔽的情况下做出的错误决定那又不一样。那是他识人不清,罪魁祸首反而成了索额图。
当然,他本人也不太敢相信太子是这样的人,比起太子为了权势杀兄弟,他觉得还是索额图借机发挥的可能性更大。
胤禛也道:“回汗阿玛,当时围困阿哥所是阿尔吉德带的人,他说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实际上太子并未现身。之后儿臣在宫门口大闹也是如此。之前是儿臣们想当然了,阿尔吉德说什么便信了。如今想来,会不会是他们假借太子的名义……”
假借太子的名义做什么,胤禛没说,但懂的都懂。
胤禛之后其他皇阿哥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包括胤禩在内,尽管他们的说辞不同,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那就是这件事或许不是太子的本意,他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他们也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用了‘或许、可能’等字眼。
看着他们统一口径,胤祚气的跳脚,“你,你们……”
然而大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连最小的胤禌都觉得八哥蠢笨。
他虽然不懂三哥、五哥为何要这么说,但他知道人家比他受宠还聪明,反正跟着他们就对了。他是不懂八哥又不是绝顶聪明,汗阿玛也没点他的名,他做什么要出头。
现在好了,丢人了吧?
康熙并没有对儿子们的回答进行点评,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儿子们都找到了,噶尔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再次启程的时候胤禶明显感觉到速度加快了。按照正常的路程回到京城至少还需要五天时间,他们三天就到了城门口。
浩浩大军中间还有一抹明黄,来的是谁不言而喻。守门将士哪敢在把手城门,直接开门放行。
康熙让人把仪仗停在城门将领跟前,“你是何人?”
“回、回皇上,奴才、奴才巴彦,”巴彦支支吾吾,面对皇上的质问他浑身颤抖的厉害。
康熙平静的看着他,“你姓什么?官居何止啊?昭格呢,让他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