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进门,蕴和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去坤宁宫串门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她们婆媳俩越好,惠嫔内心越不平衡,可她又说不过蕴和,每次都是把自己气个半死。偏她性子又跟小强似的不服输、越挫越勇,挤兑不过蕴和,就想拿顾媛作践子。
可惜她忘了,顾媛不是二福晋,她有正经的婆婆。
蕴和会眼睁睁看着她欺负自己的儿媳妇?当然不会。
顾媛也不是逆来顺受的,都说文人的嘴皮子利索,顾媛深得其祖父真传,她损起人来一个脏字没有,话还不重样。
还有万黼兄弟,他们也不会看着自家额娘、福晋(嫂子)被欺负。惠嫔敢欺负她们,三兄弟就联合起来找大阿哥的麻烦。也不用多刻意。
万黼只在大阿哥提出什么意见的时候,轻轻蹙眉,等皇上问他的时候,先顺着大阿哥的意见往下说,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便可。
大阿哥打仗还行,论脑子,十个他都不是万黼的对手。他对政治不敏感,十次有九次能被万黼找到漏洞堵住嘴。
慢慢的大阿哥在康熙的心里就落下了个莽夫的形象。
惠嫔欺负她?那就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一次从蕴和身上吃瘪回到延禧宫,惠嫔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蕴和第一反应就是碰瓷,她当即让人收拾了东西,带着顾媛去了延禧宫。她行动快,太医还没走,蕴和拿帕子沾沾眼睛,“太医,惠嫔姐姐身体如何?都怪本宫脾气差,被人说两句总忍不住要刺一刺,早知道惠嫔姐姐心胸如此,我便是忍上她几回又如何?太医,惠嫔姐姐这是什么病?”
不知该不该说巧合,来给惠嫔看病的太医是整个太医院最耿直的,他说话相当直接。
太医道:“回贵妃娘娘,惠嫔娘娘患的是头疾,娘娘此病当以静养为主,最忌讳动怒。“
蕴和明白了,说难听点就是气得很了呗。她心说活该,面上却道:“多谢太医告知,以前是本宫不清楚惠嫔姐姐的情况,现在知道了,你放心,本宫之后一定不会惹惠嫔姐姐生气。顾媛啊,下回她再挤兑咱们,咱们娘俩就当做没听见,你记住了啊,万不可惹了惠嫔生气。”
顾媛忍着笑,她恭敬道:“儿媳谨记额娘教诲。”
屋里的惠嫔听她们婆媳左一句又一句,只觉得脑袋针扎似的疼。她用力抓着身边宫女的手,忍着疼道:“你去,让她们给本宫滚。快去。”
她怕再让她们说下去,自己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蕴和跟顾媛也没有多待,若不是怕宫里传出流言蜚语,她才懒得过来。如今知道惠嫔得了什么病,两人转身就走了。
顾媛疑惑道:“额娘,您说惠嫔娘娘她图什么呢?”每次看到她们就找事,偏还讨不到任何好处。顾媛是不懂她什么心思,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换做是自己,她肯定要避而远之的。
蕴和摇头,“谁知道呢。”
她只记得很久以前惠嫔不是这样子的,那时的惠嫔跟荣妃差不多,不争不抢很是安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惠嫔忽然就变了,先是从惠妃被降为嫔,之后愈演愈烈成了如今宛如泼妇的样子。
惠嫔的样子让她想起一个人————郭络罗氏,当初的宜嫔。
不同的是,宜嫔从生到死一直都是个张扬的人。
她跟惠嫔关系又不好,这事儿在脑子里一过就完了,她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知道惠嫔生病,皇后直接下旨让她在延禧宫好好休养,不用过来请安。
大家都懂这是变相的把惠嫔禁足。
惠嫔这段时间确实不太招人喜欢,对于她的禁足没人说什么。
惠嫔禁足没几日,胤祉的婚期也到了。也不知皇上是不是故意的,胤祉大婚前些天,与顾八代一样,皇上把彭春召入宫中,也给了他两箱子‘奖励’。
他给彭春的只有两个大箱子,没有给顾八代的多,不管是彭春还是荣妃都很高兴,两人嘴角就没有弯下来的时候。
说什么给彭春的奖励,两人心知肚明就像当初的三福晋一样,这是给未来四福晋的私房,
皇后身体不太好,早早的把宫务扔给了蕴和跟荣妃,蕴和为主,荣妃协助。这样的喜事儿荣妃虽没有张扬,宫里有的是想要巴结她的奴才,不出半日皇上赏赐彭春的事儿就在宫中传开了。
消息传到延禧宫,惠嫔气的吐出一口血。故意的,她觉得这是贵妃在报复,她们是故意让她知道这件事,故意气她的。
还有皇上,她很想问皇上一句,她生的胤褆就这么不受待见?
她脑子成了浆糊,她不敢去责怪皇上偏心,只把满身的怒气撒在大福晋身上。
惠嫔气的浑身颤抖,她尖着嗓子嚷道:“大福晋呢,本宫身体不适,她怎么不来侍疾?还是她也看不上本宫这个婆母?去,去叫大福晋过来。”
她觉得一切都是大福晋的错,是大福晋娘家不得皇上重用。假如柯尔坤也跟顾八代、彭春一样,皇上就不会区别对待。
宫女道:“娘娘,大阿哥说大福晋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几日就不入宫了。大阿哥让奴婢跟您说一声?”
“不进宫?婆婆生病,她不进宫伺候,这就是伊尔根觉罗家的规矩?”惠嫔伸手指着门外,“你去,你现在就让人去大阿哥府,让她立刻、马上入宫伺候我。”
脑袋针扎似的疼,她没力气去思考,只顺着自己的心意说出恶毒的话来。
宫女无奈,只得让人去大阿哥府传信。
蕴和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大福晋被惠嫔折腾的面色苍白晕倒在宫门口,当即就见了红。
守门的侍卫一边让人去给大阿哥、延禧宫送信,一边让人过来通知她。
蕴和:“邬元,你跑得快,你去太医院瞧瞧都有谁在,把人全部请到延禧宫。我跟山梅去宫门口瞧瞧情况,另外让人通知皇上跟皇后娘娘。对了,还有荣妃那边最好也通知一声。”
她俩代管着宫务,蕴和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荣妃知道。
交代完,她带着山梅就往外赶。蕴和心说这叫什么事儿,惠嫔就不怕大阿哥知道了在心里怨她?
走到半路,遇上惠嫔,惠嫔跌跌撞撞往外跑,似没看见蕴和一样,蕴和也不跟她计较,只跟着她往宫门处走。
她叹息,惠嫔这才知道害怕?怕是已经晚了。
此时天色已晚,正好到了关宫门的时候,很多当值的人都是赶在这个档口往外走。大福晋在门口晕倒的事儿根本瞒不住。
急匆匆来到宫门口,蕴和并没有看到大福晋,只看到地上有一滩血渍。她问道:“大福晋跟惠嫔呢?”
有侍卫上前,“回贵妃娘娘的话,地上寒凉,大福晋出事后,奴才等做主让伺候她的奴才把人抱到马车上去了。”
宫门口没有房舍,不远处倒是有楼阁,但他们只是个守皇城门的侍卫,不能随便擅离职守,也没资格在不经过主子们允许的情况下把人送进去安置。大冷的天让大福晋在地上躺着也不合适。大阿哥府上的马车就在门外不远处,他就让人马车迁过来,让大福晋去马车上休息。
马车虽然也不舒服,好歹有个遮挡,也有暖炉可以取暖,总比在外面冻着强。
蕴和颔首:“你们做的很好。“说完她就出去看大福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