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勾勾嘴角,“你猜?”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人,这时候比的就是一个心里,只有你够沉得住气,表现得可有可无,对方才会慌乱,最终按照你的步子走。
富达礼又不是他们这一脉的人,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对方的。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好了。
富达礼:……
他猜不着。他忽然想道他额娘说的话。额娘曾说皇贵妃能爬到如今的位子绝对不只是运气。以前他不信,现在看到雍郡王他忽然就信了。
能把雍郡王教导成这样,皇贵妃果真厉害。
蕴.果真厉害.和此时已经从杭州出发,快速的往苏州城而来。等她来到苏州城发现守城的将领已经换了,幸好走之前富达礼给过她一个令牌,她很容易就进了城。
距离她上次出城不过一晚上功夫,现在整个苏州全部戒严了,没有令牌不许出也不许进。
蕴和翻身下马,随口问道:“苏州如今什么情况?”
那人道:“具体的末将并不清楚,将军只让我等守好城门,没有令牌谁都不许进出。”
蕴和点头,“我进去看看情况,辛苦你们继续守着。”
此时的苏州城已经变了样,承重街道上到处都是士兵来回巡逻,看到她还会有人提醒让她今早归家把门窗锁好。
蕴和好奇的问了句,那人并没有说实话,直说城中进了贼人,他们在捉拿贼人免得误伤。蕴和不知他们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这般说的。
她道了谢,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小院看看。
路口,山梅与冬莲手拿武器戒备着,看到她两人欣喜前来,“主子您回来了,皇上让奴婢在这等您,皇上说等您回来让您直接去织造府,如今大家都在那。”
蕴和道:“现在城中什么情况?”
山梅:“富达礼大人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形式和两个城门,如今城中已经暴露的人在死守着其中两个城门。他们很多人都是百姓打扮,我们也不知城中是否还有他们的人。皇上猜您可能会来小院,就让我们俩在这里等着。”
她看看四周凑到蕴和耳边小声说道:“主子,那些人抓了不少百姓做人质,三阿哥说皇上最后可能会妥协让他们离开。那些人也不知还有没有援手,总之,三阿哥让咱们小心点。”
苏州可是个富庶繁华之地,能控制整个苏州城对方的势力必定不小,就算他们出其不意,事情也太过顺利了,万黼担心他们还有后手。
蕴和点头,“胤禶他们呢?他们都没事吧。”
山梅道:“没事,三位皇阿哥都好着呢。”
到了织造府她衣裳也没换先去见了康熙,康熙正带着富达礼等人商量对策,蕴和也没多待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康熙:“李煦殉国了,他的家眷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你来的正好,等会你代表皇家去看看她们,安慰安慰她们。”
对李煦的死康熙是痛心和愧疚的,但他现在没时间去安慰人,正好皇贵妃回来了,这个任务交给她在合适不过。
蕴和换了身衣裳就带着山梅冬莲过去了,见到李煦的家眷蕴和惊讶不已,那个身怀六甲的莫非是李煦的妾室?
李煦的年纪比她还大些,如今差不多有四十岁,他是康熙七年成的婚,他的妻子似乎比他还大两岁,而眼前这个女子顶多一十岁左右,年轻的很。
李家人没见过蕴和,直到山梅提醒她们才想起来见礼。
不等人跪下蕴和就让人把她们扶起来,“免礼,都坐下吧。这段时日让你们受苦了,如今皇上来了,你们就安全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有孕的那位妇人。
李煦夫人韩氏道:“皇贵妃娘娘,这是我们府上的妾室詹氏。我们老爷遇害的突然,我最愧疚的便是没能给他留个儿子,好在老天有眼,詹氏居然有了。刚才太医来看过了,是个男孩。”
不管韩氏之前有多少打算,李煦没了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现在除了想好好照顾詹氏让对方平安生产,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
看着韩氏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蕴和有些不是滋味。韩氏跟李煦的感情很好,两人成婚多年只有一个女儿,李煦都没有要纳妾的意思。韩氏的娘家是读书人,读书人若无子四十才能纳妾。李煦自己虽然不是科举出身,但他严格的遵守着这个规定。
詹氏就是他四十岁后,韩氏做主给他纳的妾。
跟自己不同,韩氏对李煦的感情很深。她想如果不是这个孩子,韩氏或许已经随着李煦去了。
蕴和:“你放心,之前是我们不知道情况,如今皇上就在这里,他不会让李大人白死的。”她让山梅把詹氏带下去好好休息,詹氏是孕妇,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肯定没休息好,此时再让她陪着自己说话有些不人道了。
除了怀孕的詹氏,她也让文氏回去休息了,文氏年纪大,这一遭受到的惊吓同样不小。再则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屋里独留了韩氏在,韩氏这个样子放任她自己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留下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蕴和:“夫人若是得闲不如跟我说说那些贼人的事情,夫人可知他们是什么人,李大人是何时遇害的?”
刚才她没敢问皇上,现在正好有个当事人在,她想看看能不能从韩氏这边找到什么线索。
韩氏摇头,“不瞒娘娘,我跟夫君虽然感情好,朝廷的事儿他很少跟我说。我只记得大概是一年前还是什么时候,夫君他忽然就变了。”
这个变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之前极力反对纳妾的他忽然间就同意了纳妾的请求。别人都说詹氏是她给李煦选的,实际上府上的这几个妾都是李煦自己挑的。
没错,之前死活不同意纳妾的李煦忽然纳了三个妾室,而且自这三个妾室进门就几乎专宠。她之前也以为是李煦嫌弃她老了,做了官就开始贪花好色。现在想想恐怕他那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他这是想在临死之前给李家留个后。
“至于您说的那些人,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夫君近一年闲着无聊会画莲花,而且他还不涂色。我想他应该是在暗示什么。”
这些都是在她发现李煦被杀,她们被关押之后慢慢想起来的。
李煦之前也会画山水花草,却没有偏爱,他是兴致来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只有这一年他变了奇怪,开始专注一样东西。
蕴和脱口而出:“白莲教。”
江南除了富庶的土地、众多的学子之外同样也是某些教派活动最频繁的地方,白莲教就是其中之一。白莲教的大名她在京城都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