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生气的太突然,突然的卫庶妃有些不知所措。她懦懦解释:“不是独我自己有的,所有人都有,所以我才……”
如果不是大家都有超出份例的东西,只她一人卫庶妃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就因为大家都有,她才想着跟皇贵妃说一声,看能不能换一样。
她原也是为了胤禩,却不想儿子反应那么大。
胤禩:“额娘,对不起,你别哭。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在我心里你不比任何人差,我实在不愿意见你对别人低声下气的。”
提到皇贵妃,他凑近卫庶妃低声说了一句:“额娘,您知道吗,我听说汗阿玛带着皇贵妃和他们那三个儿子去江南了。”
“意外吧?孝昭皇后过世的时候汗阿玛哭的多悲痛,所有人都说汗阿玛对孝昭皇后是真爱。可你看汗阿玛可曾单独带着孝昭皇后出宫过?”
所有皇阿哥里,除了二哥福晋是从小培养的,其他皇阿哥都是汗阿玛根据家室、需要指婚。汗阿玛一句话,后妃们把人招过来见上一面就算完事儿。唯有皇贵妃的三位皇阿哥,汗阿玛亲自去查访过。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爱慕虚荣,她这是跟您示威呢。您看不过些许小恩小惠不就把你们都收买了?”
卫庶妃想说皇贵妃不是那样的人,可看儿子对永寿宫很反感的样子,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
皇贵妃到底是外人,于她儿子才是重要的。
皇上出宫对胤禩来说其实是好事,他可以肆意的拉拢朝臣而不用担心被汗阿玛发现。
他口才好,长相出众文质彬彬,不过三个月就很是拉拢了一大批人。这些人虽说官位高的不多,胤禩却心满意足。他告诉自己不着急。
胤禩的不着急并没有持续几日,隆科多就找上了他。
隆科多:“马斯喀带着三万将士出京了,听说是去苏州,你说皇上是不是就在那儿?”
皇上出京是秘密,刚开始谁也不知道,后来禁军统领带着两万禁军南下,这是瞒不了人的。联系之前皇上说要南巡,大家都猜皇上是提前了江南。如今马斯喀忽然带人赶往苏州,隆科多直觉这里面有事儿,还是大事。
“你不是跟大阿哥关系不错么,去找他打听打听,看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
胤禩苦笑:“得知马斯喀出京我就去找过大哥了。自惠额娘过世,大哥像是变了个人,他什么都不肯说。”
隆科多:“越是如此,这里面事儿越大,你在宫里机灵着点。”
前前后后五万人出京,江南那边绝对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奈何大阿哥、二阿哥嘴巴严实的很,不论是谁、问什么都不肯说。
正当他们想着是不是派人南下的时候,又见裕亲王出京了。
裕亲王不是一个人走的,他带走了太医院大半太医,这其中还包括只给皇上、皇后、太后看病的三位院正。
隆科多坐立不安,连院正都出动肯定是皇上出事了。
他想要去探查情况却发现京城戒严了。
也不能说戒严,京城的一切活动还跟之前一样,只是街上巡逻的士兵变得多了。九门那边也严实很多,阿灵阿、彭春等亲自出马守城门。
老百姓不认识彭春、阿灵阿,或许只以为换了个守门官,隆科多等是认识的。让彭春等天子近臣来守城门,很能说明问题。
事实果真如他们所料,皇上回京了,并且回京三日没有宣召群臣询问朝政,也没有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这太不正常了。
胤禩也着急,但他生性谨慎并没有亲自前往而是让人在胤祚面前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鼓动的胤祚去乾清宫闹事。啊,不,是去求见汗阿玛。
然后他找了个心腹跟着胤祚,躲在一边看情况。
因他是跟着胤祚一块去的乾清宫,别人都以为他是胤祚的人,绝对不会怀疑到胤禩身上。
小太监很快就回了阿哥所,他脸色发白,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十阿哥,皇上他、他被八阿哥气的吐了血。奴才见那血是黑色的。”
血液黑色代表什么,他当然清楚,所以他才害怕。
胤禩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那八阿哥呢?”
“奴才远远瞅着八阿哥出宫了。”小太监没敢一直跟着八阿哥,他怕被人瞧见,发现八阿哥往宫门的方向走就赶紧回来报告。
听闻这话,胤禩又坐下了,胤祚出宫会去哪儿他再清楚不过,可对方不知道佟国维已经是他的人了,胤祚除了给他们当探路石再无其他。
胤禩算计的很好,但他忘了,这皇宫是皇帝的天下,他自以为的隐蔽全在康熙的掌握之中。
结局可想而知。
胤禩与胤祚被改名乌禩、乌祚逐出了宗族。两人一个被过继给满门男丁皆斩的安亲王府为嗣子,一个成了与安亲王府差不多结局的佟家赘婿。
胤祚能不能接受他不清楚,胤禩是接受无能的。
岳乐福晋赫舍里氏指着郭络罗氏与胤禩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非不信,现在好了,安亲王府多年的声誉没了,咱们从高高在上的宗室福晋变成了罪人之妻。你们满意了。”
“今儿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多嫁妆银子,养不起那么多人。”
安亲王府做的是谋反的勾当,岳乐福晋等人能活命已经是天子格外恩赐,康熙甚至还允许她们带了嫁妆。这嫁妆也不是全部都给她们,那些有皇家标记、平民不可以拥有的全部被截了下来。
郭络罗氏梗着脖子道:“你放心,我有钱,不需要你接济。”
她不是说大话,所有女眷里面,郭络罗氏手头的好东西大概是最多的。她玛法、玛姆早就过世,他们又只有她阿玛一个儿子,当年明尚夫妻过世,岳乐把郭络罗家所有东西都要来给了她。
这些隶属于郭络罗的东西,康熙一文钱都没动。
郭络罗氏当即雇了辆马车带着东西与乌禩去了郊外一个庄子上。
对郭络罗氏来说,乌禩被逐出皇家她喜大于悲的。假如乌禩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阿哥,面对乌禩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难免会自卑。另外,她还要时刻担心着皇家会给乌禩赏赐女人。她不想跟别人分享乌禩。
现在好了,乌禩变成庶民,他一个四体不勤的人若不想吃苦只能靠她。乌禩再也离不开她了。
被改名除族,一开始乌禩浑浑噩噩,后来他开始酗酒。郭络罗氏去劝她,他再也不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对着她破口大骂。他骂的十分难听,有好几次郭络罗氏都被他骂哭、骂的想要轻生,想要离他而去。
喝醉了乌禩骂她,酒醒又抱着郭络罗氏痛哭,他不是哭自己时运不济、命运不公,他哭自己对不起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什么时候见过乌禩这个样子,之前还气的想要这样那样的她转眼就原谅了对方。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些时日。一日,忽然有人敲门,恰好乌禩刚刚喝醉睡下了,郭络罗氏就带着人亲自去开门。
她只开了一条缝,见来人不认识,警惕道:“你是谁啊?”
来人:“这里可有一个叫乌禩的?”
刚开始郭络罗氏没反应过来是谁,之后她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胤禩。遂点头,那人又道:“我们奉命送个人过来,既然没找错地方,你们就赶紧出来迎接吧。”
郭络罗氏还想再问,就见对方转身离去。
她想着应该没有危险,便打开了大门,之后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马车下站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中年女子。
不巧,这女人她还真认识。
她不是别人,正是乌禩的亲生母亲觉禅氏。
觉禅氏也就是卫庶妃尴尬的笑着上前,“云柯,我”
郭络罗氏名云柯,看到觉禅氏她本想赶对方走的,又想着如今乌禩这般鬼使神差就把人让了进来。
不过她语气仍旧不好,“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你不在宫里享福跑出来做什么?莫非皇上处置你了。”
觉禅氏是宫妃,皇上还没死呢,她哪有资格出宫。郭络罗氏第一反应就是她被皇上降罪了,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像。
皇上可是要面子的人,把自己的宫妃赶出来他不怕人笑话?就像当初的乌雅氏、她姨母,他宁愿处死也不会说把人放出来。
觉禅氏局促道:“没有,没有,我、我不放心胤禩,所以求了皇上让我出宫。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卫庶妃、卫贵人,只有卫氏。”
觉禅氏的汉姓是卫,她在辛者库的时候别人都喊她卫氏,很少有人会喊觉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