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第一次说困。
桑觉有些新奇,他摸摸霍延己的睫毛,又抚了下霍延己微微的下眼睑,青色不是很明显。不知道是源自父亲还是母亲的基因,霍延己和霍将眠的皮肤都偏白,不过不能和桑觉比。
特别是身体与四肢,因为常年身着军装不见光,白到每一根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的雄性有时候也会脆弱。
桑觉意识到这一点,主动道:“需要哄睡服务吗?”
霍延己眉头微动:“可以试试。”
桑觉趴在霍延己的胸膛,他很喜欢这个姿势。因为只要霍延己一说话,胸腔就会发出薄薄的共振,传进他的耳腔。
很悦耳,像是在用身体与他对话。
“那和你说个睡前故事吧。”
桑觉清清嗓子,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幸福安宁的国度,那里繁华热闹,人们都活得很幸福。但突然有一天,他们遭了怪物的侵袭,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年轻的王子主动接受了女巫的诅咒,变成了一只强大的恶龙……”
小恶龙的嗓音清透,虽然没什么感情起伏,但听起来自然又舒服,既不随便,也不至于太端着。
“可是怪物太多了,他一人之力难以抵抗,王国就要沦陷。王子站在高塔之上,流出了悲伤的眼泪。眼泪与无数落难子民的泪水汇聚到一起,汇成了一片汹涌海洋。他很痛苦,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王国的光辉永存,不至于成为时间长河里转瞬即逝的寥寥烟火……”
桑觉等了会儿,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霍延己:“……结束了?”
桑觉昂了声:“博士只讲到这里,我们就分开了,我也没听完后半段。”
霍延己眸色微动,摩挲了
下桑觉的脑袋,道:“博士是以前照顾你的监护人?”
桑觉嗯了声,在霍延己脖颈处拱了拱:“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博士就会讲故事哄我睡觉……我想她了。”
温热的吐息蹭过脖子,霍延己问:“她还活着?”
桑觉许久没说话,久到都要让人以为他睡着了,才发出闷闷的一句:“我不知道。”
桑觉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低落、无措,还带着丝丝不安。
霍延己问:“为什么不知道?”
桑觉蹭着霍延己的喉结,道:“因为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他不知道在飞行器休眠了多少年……其实可以问007,但他没有问。
“很远有多远?”
“……就是很远。”
桑觉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闷头耍无赖。
他突然想到,如果带霍延己回母星,就要在飞行器上休眠很多年,最后霍延己还能醒来吗?
霍延己道:“会再见的。”
他没再追问,桑觉有些重量,满满地落在怀里,贴合的胸膛被彼此的体温捂得滚热。
桑觉忽然道:“送衣服来的人问我要不要在办公室里搭一张床。”
霍延己陈述事实:“你拒绝了。”
桑觉眨了下眼:“我们用不到床那么大的地方。”
确实用不到。
霍延己就是桑觉的床,明明是两个人,却只占一个人的位置。
霍延己淡道:“迟早被你压出内伤。”
尾巴不满地甩了甩,戳了戳霍延己的大腿:“我没有那么重。”
霍延己掀了下唇,道:“这么能吃,怎么就不长肉?”
桑觉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你喜欢肉多的吗?可我又不能吃。”
“胡说。”霍延己淡道,“怎么不能吃?”
桑觉:“……”
差点忘了,人类除了碍于伦理不可同类相食外,什么都吃,什么都敢吃。
纯黑色的眼里多了一丝警惕:“我不好吃的。”
霍延己问:“你吃过?”
桑觉暗哼,他为什么要吃自己:“你也没吃过。”
霍延己道:“尝过一点点,味道不错。”
桑觉顿时坐起身,瞪大眼睛俯看着霍延己,他不记得自己有被削过肉!可光听语气,他有点分不清霍延己是在说真话,还是在故意欺负他。
霍延己抬眸看他,吐出一个字:“笨。”
“……我不笨,科林才笨。”桑觉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你明天会把我交出去吗?”
霍延己眸色一动:“你知道了?”
桑觉点了下头:“你之前说,以后可能还会出现像上次放火烧我一样不得不做的事情……”
霍延己微微一顿,良久后,道:“不想被交出去?”
桑觉点头:“当然啦。”
霍延己道:“那说点好听的。”
桑觉不理解这个逻辑:“你本来就不应该把我交出去,他们的命很珍贵,可恶龙的命也很贵。
“而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并不需要用说好话的代价来换你的庇护……我只是不想被你交出去,这样我会很生气,不开心。”
桑觉在“你”这个字上,着重加重了音调。
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桑觉格外勾人,霍延己在他嘴唇张张合合,发出下一个音节的时候,突然插入一根手指,勾了下那道柔软的舌|头。
小恶龙眨了下眼,乖乖含着手指,吐词不清道:“你有听我说话吗?”
“听了。”霍延己漫不经心道,“你说得对,但我还是想听点好话,作为我明天舌战群儒的动力。”
这个说法桑觉勉强可以接受,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才算好话的标准。沉思良久,桑觉道:“我不会说好听的,但可以叫你一声好听的。”
霍延己问:“什么?”
尾巴翘在身后,桑觉咬住霍延己的手指,发音标准,十分清脆地唤了声:“老婆。”
人类雄性通常会称呼妻子老婆,那么换算成人类的配偶关系,作为雄性的小恶龙自然代入人类雄性的身份,霍延己就是他的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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