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傅柏钦的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而傅柏钦回答他的是——“大概是因为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点。”
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姜怀认真看着这个纸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傅柏钦和他会有什么共同点,可以让性格高冷的室友这么照顾他?
对方学习好,十项全能,什么都很优秀,而且年纪轻轻还有自己的公司,十分厉害。
他能和傅柏钦有什么共同点?
姜怀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他们都是男的。
他噗嗤一下把自己逗笑,这时候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玩,不过在得到答案之后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将纸条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秦峥训练完一场出来,就看到姜怀正在篮球场边想什么,刚才好像还笑了一下。在看到他过来时,姜怀脸上的笑容才收了些。
“刚才想什么呢。”秦峥迟疑了一下问。
姜怀摇了摇头:“没什么。”
“和朋友聊了会儿天。”
当然,如果交流的时间差不一样也能算作聊天的话。
姜怀觉得他和傅柏钦今天幼稚的举动更像是在寄信,可惜没有一只鸽子两边飞来飞去应景。
眼看着思维越来越发散,姜怀连忙止住,在秦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收回心神来。
秦峥看着姜怀因为和别人聊天而走神,心底略微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闷的难受。
他微微收紧了些手,转移注意力似的笑了下。
“刚才好像又没打好。”
又没打好?
姜怀转过头。
可是那会儿上场的时候他不是看到秦峥都好点儿了吗?
怎么又不好了?
像是证明他还没有找到节奏一样,秦峥下一场打的更加快了。
姜怀微微皱了皱眉,只好陪他又练了一场。
秦峥打球的时候,看着旁边的姜怀,有些想要问刚才聊天的那个朋友是谁,但是却问不出来。
像是着魔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和姜怀聊天的人,心脏上莫名的像是长了一根倒刺,叫他此时微微收紧手,在闭了闭眼之后又睁开。
秦峥这场的情绪就连姜怀也感觉到了。在他一场打完之后,姜怀脸色淡下去。
“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下次再打吧。”
“这会儿也晚了。”
其他人也都累了,听见明天再练之后都松了口气。
“行,明天再来吧。”
“这会儿累成狗,也练不出什么了。”
秦峥回过神来,有些懊恼。
姜怀该不会以为是自己在故意不好好打球吧。他在姜怀放下篮球的时候,忽然抓住姜怀手腕。
“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抱歉,没有不认真的意思。”
姜怀猝不及防被抓住手,身体顿了一下看向秦峥。
一直到秦峥松了手,他才道:“没事。”
“你自己调整好就行。”
“这里这么多人,不要让大家都为你的情绪买单。”
姜怀说完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回去吧。”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秦峥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仿佛无论什么都和他无关一样。
以前……姜怀都会问的。
秦峥脑海中闪过这句话,这时候莫名有些失落,只能勉强笑了笑。
“我大概是临近比赛有些烦躁。”
姜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加油。”
其他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姜怀看了眼时间。
“我先回去了。”
秦峥皱了下眉:“我送你吧。”
姜怀摇了摇头。
“不用。”
“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说完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秦峥一个人留在篮球场里,心情微沉。
“秦哥,怎么了?”耳朵边有人叫他名字。
秦峥回过神来。
“没事。”
姜怀一直在走出体育场之后才看向自己手腕,刚刚秦峥在篮球场上有些失控。下来之后力气没有控制住,捏的他手腕有些红。
姜怀摩挲骨头,叹了口气,一个人慢慢的往宿舍走。
好在这会儿路灯还亮着,姜怀走到便利店买了盒关东煮边走边吃,回到了宿舍楼底下。
老二和老大今天回来晚,宿舍里很安静。
姜怀推开门就看到了傅柏钦一个人,微微怔了一下。
傅柏钦刚想说什么,目光瞥向了姜怀手腕,却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痕迹。
“手怎么了?”
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姜怀揉了揉,没想到淤痕看着却更严重了。其实秦峥就是无意识的用力了一点而已,只是他皮肤比平常人敏.感的多,所以很容易就留下痕迹,看起来有点像是受伤了。
姜怀迟疑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说像是在向傅柏钦告秦峥的状一样。
脑海中久违的想起来:——傅柏钦也是秦峥的堂哥,他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姜怀抿了抿唇。
傅柏钦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和秦峥有关。
“秦峥弄的?”
姜怀迟疑了一下,见瞒不过去,还是点了下头。
“他今天晚上好像情绪不太好。”
傅柏钦皱了下眉,走进浴室里烫了条热毛巾出来,敷在姜怀手上。
“为什么不直接说?”
听出傅柏钦是在问他为什么刚才他问的时候不直接说是秦峥。
姜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纠结道:“你是秦峥堂哥,我害怕你觉得我告状。”
不是为了替秦峥遮掩。
而是,因为是秦峥弄的,害怕身为秦峥堂哥的傅柏钦觉得他不好。
傅柏钦动作顿了一下,看着姜怀手腕。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握着他的手腕,隔着毛巾舒缓姜怀手上淤痕。
姜怀见傅柏钦半天不说话,有些忐忑。
“怎么了?”
“你生气了?”
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紧张了起来。
傅柏钦抬起眼来:“被你气笑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来气笑的意味。
姜怀眨了眨眼,无辜的看着傅柏钦。
才听到那人道:“我觉得你告状?”
傅柏钦闭了闭眼:“你手腕在我心里再仔细的养都不为过。”就连姜怀上课写笔记手疼他都要皱眉,怎么会因为秦峥而觉得姜怀告状?
姜怀怎么会这样想?
“秦峥在我这里还没这么大面子。”
傅柏钦冷着脸,在敷了会儿等到手腕上的淤痕散了些后,又走过去拿了膏药来,替姜怀小心的涂上。
“半个小时之后再擦掉。”
姜怀乖乖的点了点头,看出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惹傅柏钦生气了。
但是……想到刚才傅柏钦毫不犹豫的维护他,还有把自己放在秦峥前面的行为,姜怀连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心底还是悄然地高兴了起来。
他伸手拉了拉傅柏钦衣袖。
骤然被拉住袖子,傅柏钦回过头去,却见手都受伤了的狮子兔忽然大胆起来,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
傅柏钦:“不认为我觉得你是告状.精.了?”
姜怀咳嗽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
他对傅柏钦来说,比秦峥更重要。
姜怀陡然间明悟这点,心情甚至比之前还好。
傅柏钦看着他,眼眸动了一下:“晚上吃了吗?”
“吃了关东煮。”姜怀老实道。
傅柏钦:“再给你买个热奶茶,喝吗?”
毕竟狮子兔受了伤,傅柏钦总想着多安慰安慰他,他对上姜怀心总是软的不像话。
姜怀一听还有热奶茶,当然不可能拒绝。只是这么晚了,还要傅柏钦出去买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傅柏钦却已经穿上衣服拿起了钥匙,回过头来。
“无聊的话看会儿桌子上的漫画,不要动涂药的手。”
姜怀点了点头,看着傅柏钦离开,心情莫名不错。
……
傅柏钦去了姜怀在学校里最喜欢的那家奶茶店,来回二十分钟的时间,买了杯热奶茶回来。
回来时,姜怀正听他话,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看漫画。之前的漫画书被翻了几页就搁置,现在难得有时间又接了上来。
姜怀看的正入迷,在听见推门声之后,转过头去。就看到傅柏钦端着奶茶回来了。
什么也没有加的纯奶茶,晚上温度热的很舒服,光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有些馋。
在傅柏钦将奶茶放在桌上之后,姜怀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放在指尖当暖炉。
“还有十分钟就可以洗了吧?”
姜怀指了指手腕上的药膏,准备等洗了之后再喝。
傅柏钦看了眼时间:“喝完奶茶差不多。”
姜怀涂药的是右手,左手也能拿奶茶。但是傅柏钦却直接帮他把吸管弄好,放在了面前。
姜怀乖巧的等着。
这时候莫名的有种……这时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傅柏钦都会满足他的念头。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老大老二他们就回来了。
在看到两人都在之后,老大老二刚想打声招呼,这时却忽然看到了姜怀手上的药膏。
“这是怎么了?”
姜怀举了举手:“磕了,不过不严重,明早就好。”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姜怀在喝了会儿奶茶之后,终于磨到了可以洗掉药膏的时间。
最后一口喝完,他进浴室洗掉药膏,低头一看,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他手腕上之前敷了一次之后就已经好多了,现在只剩下淡淡的一点痕迹,估计明早就没了。
姜怀放下心来,洗漱完出来。
傅柏钦这时候正在电脑前工作。
姜怀没再打扰对方,自己爬上了上铺。
老大老二今天回来累成狗,这时候急匆匆洗漱完都躺在了床上,今天宿舍里倒是难得的安静。
姜怀玩了会儿手机,这时候又看向下面的傅柏钦,终于等到了宿舍熄灯。傅柏钦关了电脑,拿出羽毛灯来放在桌面上,走到了床边。
老大老二这时候已经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像是最好的掩饰一样。姜怀在傅柏钦走过来时,忽然睁开眼悄悄看向下铺。
都大半夜的快要睡觉了,他脑海里这时候却忽然又想到了之前那个好奇的问题。
——和他有共同点。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在傅柏钦准备睡觉的时候,姜怀忍不住忽然探出头来,轻轻招了招手。
羽毛灯下毛茸茸的脑袋忽然冒了出来,傅柏钦转过身,就听见姜怀问:“你白天说的共同点是什么啊?”
狮子兔看着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却努力克制着,一直到晚上终于克制不住了,这才将疑惑了一白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傅柏钦被他样子逗笑,这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自己想。”
那会儿还觉得傅柏钦好像会答应他所有要求的姜怀:……是他多虑了。
他皱了皱眉:“我们都很优秀?”
大半夜的,他属实是有些自恋了,姜怀说完自己都觉得脸红。
他虽然在专业领域优秀,但好像和傅柏钦还不是一个层面的啊。人家可是不继承家族企业,自己创业都能媲美秦家的人。
他眨了眨眼,在朦胧的灯光中对上傅柏钦眼神。
“确实很优秀。”他笑了一下。
傅柏钦一向冰冷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些,勾起唇角之后,伸出手来。
姜怀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伸出手,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什么纸条之类的,就像是白天一样。这时候连忙凑过去,想要看看。
然而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却放在了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很细微的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兔子一样。
姜怀莫名睁大眼睛。
他看着傅柏钦并没有准备什么纸条,刚愣了一下,就听见对方道:“后天告诉你。”
“为什么得后天?”今晚他就好奇的不行了。
姜怀觉得他晚上可能睡不着觉了。
傅柏钦挑眉:“后天不是要画漫画?”
姜怀点了点头,回过味儿来,所以……傅柏钦要在他画漫画的时候告诉他?
修长的手指从他头发上收回,傅柏钦笑了一下:“好好休息。”
姜怀莫名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翻身回了床上。
他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就像是把头伸出去给傅柏钦蹭一样,现在又像只兔子一样收回去。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只兔子现在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