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笑笑和于天雷推进的20%【王桂香的遗愿】,同步传递到了其他伙伴那里。()
此时的罗漾和方遥已经坦然接受了“走不出的四层”,因为他们查遍一切能查的地方,也没再找到任何能破解鬼打墙的线索,要不是身边实在没趁手工具,他俩都能把楼道水泥地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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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仙女队长也想明白了,这八成是旅途在故意消耗他们的时间,毕竟他们只能在旅途里探索72小时,一个鬼打墙,半宿就过去了,当然这还是建立在“天亮后鬼打墙便能消失”的乐观推理上。
时间被消耗还在其次,罗漾最担心的是孙童彤那边,先是一匹好人和Smoke消失,再是自己与方遥被困,外面只剩下天雷和笑笑,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骆光明的鬼魂可能早就闯进了五岁小女孩的家……
正担心着,没成想就收到了王桂香支线推进的喜讯,与此同时,解救孙童彤的特殊任务也从旅途信息里消失了。
所以——
“是天雷和笑笑?”罗漾又惊喜又激动,“他俩不仅完成了特殊任务还把支线推进了!”
方遥想说也可能是Smoke带着一匹好人从困境里出来了,毕竟Smoke完成特殊任务的概率远比于天雷和武笑笑那两个胆小鬼高,不过看到罗漾那么为两人高兴,比自己完成了任务还高兴,扫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浸在喜悦里的罗漾对此毫无察觉,但过了片刻,云星仙女开始自我反省。比如,自己什么时候连说话都不随心所欲了,竟然连“扫兴”这种奇奇怪怪的因素都能干扰到自己,明明从前自己的脑袋里压根就没有“扫兴”这个概念,想说什么就说了,想做什么就做了,谁管其他人什么心情。
方遥讨厌改变,更讨厌被其他人改变,思及此,他决定立刻拨乱反正——
云星仙女:“未必是于天雷和武笑笑。”
罗漾:“什么?”
云星仙女:“别高兴太早。”
罗漾:“可是只有他俩还能自由活动……”
云星仙女:“Smoke和一匹好人情况不明。”
罗漾:“你的意思是他俩从困境里出来了,跟笑笑、天雷汇合才完成的任务?”
云星仙女:“说不定压根没有于天雷和武笑笑,就是Smoke……”
罗漾:“……”
云星仙女:“……”
罗漾:“怎么不继续说了?”
云星仙女:“你在瞪我。”
罗漾:“没有。”
云星仙女:“黑暗图景说,你想揍人。”
罗漾:“没有。”
云星仙女:“……”
罗漾:“……”
云星仙女:“不排除的确是于天雷和武笑笑独立完成的任务。”
罗漾:“嗯!”
——方遥,一个全宇宙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然后在地球失败了的外星人。
() 孙童彤的任务消失后,罗漾彻底放心下来,既然当前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别愣熬着,他索性拉着方遥一起趁机补眠。
几分钟后,两人就双双躺到了402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其实,“睡眠地点”的选择也曾有过分歧——
罗漾:“你要睡在402?”
方遥:“楼道里太冷。”
罗漾:“凶宅里就温暖了??”
方遥:“楼道里有风。”
罗漾:“凶宅里还有鬼呢。”
方遥:“……”
罗漾:“你的旅途状态在刚才那个瞬间是不是[兴奋]了一下?”
方遥:“……”
罗漾:“……”
方遥:“你也开始[兴奋]了。”
仙女没有冤枉队长,因为罗漾这时才反应过来,要是真能再一次见到那几个自杀的人,完全是好事儿啊,他们就有机会问出更多线索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但是刚切换到公寓四层鬼屋视角的烧仙草无法窥见罗漾内心,仅仅只来得及接收到仙女队长与仙女的最后两句对话,简明扼要概括为——
罗漾问:你是不是兴奋了?
方遥说:你也开始兴奋了。
烧仙草:“……”但凡凶宅里亮一盏小粉灯,再配上这台词,未满十八岁的鬼都不能让进。
太岁神没赶上这引人遐想的对话,因为他结束了对武笑笑和于天雷的围观后,把视角切到了Smoke和一匹好人那边。
半小时前的九层楼道里,年久开裂的水泥地面还真被Smoke徒手掰开了几块,但一无所获。后来他还想继续,被一匹好人阻止,说楼梯本来就坑坑洼洼了,给这栋老楼留点为数不多的平地吧。
接着两人上上下下走遍了所有楼层,哪一层都可以去,但敲哪一家门都无人应,到了一层大门口也走不出去。他俩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更大的鬼打墙里,或者说,他俩被困在了骆光明死后的“时间静止”里。
因为如果时间没静止,那么他俩现在早就应该看见程栋梁了,那个率先发现尸体并拨打120和110的男人。
可是没有,折腾一大圈回到九楼,骆光明的尸体还在原地,维持着被他俩翻过来查看的姿势。
这一圈也不是全无线索,至少他俩发现从一层到顶楼十一层,每一层楼道里的楼梯转角平台都摆着一盏莲花灯,但一层到八层摆在地上的灯都坏了,有的是被推倒在墙角,有的干脆连线都扯出来,还有的塑料花瓣壳子都裂了,狗啃的似的,总而言之,全都不亮。而从九层开始,莲花灯就亮了,九层、十层、十一层,共三盏,都是好端端摆在楼梯转角,尽管光亮很微弱,但无人破坏。
骆光明死在九楼,如果真和推断的那样,是跟人打架被推下来,那么打架地点很可能在九楼半或者十楼,这才会摔到九楼转角平台。
如此一来,住在十楼的人反而比住在九楼的叶桃、何刚(一匹好人)更有嫌
疑。
住在十楼的是谁呢?
1001超市仓库(李义)
1002超市
1003张婉婷
一匹好人:“不一定是他俩,十楼是超市,谁都有可能去。”
Smoke:“嗯。”
一匹好人:“相比之下还是田野的嫌疑最大,那个计算器按键,他绝对到过案发现场!但是莲花灯又是谁破坏的呢,为什么要破坏,又为什么只破坏到八楼?”
Smoke:“想不出来,等离开这里再说吧。”
支线推进的信息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一匹好人和Smoke不知道在他俩被困后,罗漾、方遥、于天雷、武笑笑也被分开了两组,想当然认为进度是四个人一起推的,解救孙童彤的任务也是四个人一起完成的。
Smoke乐见其成,但一匹好人有点羡慕,也有点愧疚:“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查尸体了。”Smoke说。
一匹好人摇头:“尸体都是你查的,我连凑近看都没怎么敢。”
“……”因为是事实,Smoke也没话安慰。
太岁神就是这时把视角切换过来的,一过来就看见沉默的Smoke和沮丧的一匹好人。
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一匹好人猛然站起,下定决心似的紧盯着面前地上的尸体:“我能再查一遍吗?”
Smoke无所谓:“怕有遗漏你就查。”
一匹好人又上前两步,脚底已经踩到血迹了,才慢慢蹲下,死死望着那具余温尚存的新鲜尸体,强迫自己不要转移一丁点视线:“不是怕遗漏,我就是……想自己查一遍。”
深吸口气,他慢慢向尸体伸手过去,学着之前Smoke的样子,掐住了那具死尸的脸颊。
微凉里带点余温的皮肉触感,一瞬从指尖传递到四肢百骸,令人头皮发麻。
其实刚死不久的尸体,触感与活人的区别很细微,但人的心理层面会无限放大这种差别,进而恐惧,战栗,生理性不适。
酸液不断在胃里翻滚,一匹好人控制不住地想吐,想松手,想离得远远的,但他最终狠狠咬疼了自己舌尖,把上涌的胃液咽了回去,生生挺住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旅途里见到死人,虽然进入里世界的时间不长,但[初旅途]里就已经见过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当时他几乎吓疯了,连自己怎么逃出生天的都已经印象模糊。后来开始在初级大厅里围观,也又闯过几次旅途,这才慢慢习惯了随时可能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然而这么近距离地检查尸体,还是在午夜时分,却是第一次。
可一匹好人知道,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这回还能依靠Smoke,下一回呢?不迈出这一步,他永远只能躲在队友后面。
艰难检查完口鼻,他又去检查折断的脖子,摔碎的后脑,仔细得连衣服褶都不放过,最后又鼓足勇气,俯身凑得更近去闻对
上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的酒气……
Smoke瞥了几眼,渐渐看明白了他那点小心思,没说什么,只是在适当时候偶尔提点两句哪里还可以进一步观察。
就这么磕磕绊绊,一匹好人终于亲自把尸体检查完了第二遍,出了一身汗,简直比干体力活都累。
然后想起Smoke检查尸体时的熟练与毫无波澜,真心求教:“我得磨炼多少场旅途,能达到你这种心理素质?”
Smoke却说:“没必要想这些。”
一匹好人:“我总不能一直当废物吧。”
Smoke:“废物命都短,你只要能保证一直活着,就不会太废。”
一匹好人:“你是想说只要我能一次次努力活下来,再废也会有所成长吗?”
Smoke:“折腾完了就消停消停。”
一匹好人:“你是想说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不然等离开幻境没有体力继续走行程吗?”
Smoke:“闭嘴。”
一匹好人:“明白,你想说‘晚安’。”
Smoke:“……”
太岁神默默把围观视角切走,不想再在这个守着尸体温馨道晚安的画面上多停留一秒。
为啥不看了?没理由,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兜兜转转,他又看回了于天雷和武笑笑。
701卧室里,昏迷的孙童彤终于醒了,但一醒就开始哭闹,于天雷和武笑笑原本还担心鬼魂附身会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结果发现小姑娘哭得那叫一个响亮,闹得那叫一个有力气,反而放心下来,后来还是于天雷一首接一首摇篮曲,把小姑娘重新哄睡了。
这一次是真的睡,不是昏迷,五岁孩子顶着红彤彤的小鼻头,呼吸绵长,酣梦香甜。
武笑笑擦了擦额头出的汗,向天雷同学投以钦佩目光:“你哄孩子好有耐心。”
于天雷想也不想就说:“小时候我妈也是这么哄我的,她能一宿一宿不睡就抱着我哼摇篮曲,比我哼得好听多了。”
武笑笑不并意外,虽然在学校里时只知道于天雷家庭条件好,都说他人傻钱多嘛,但另一方面,能养出这么“清澈”性格的孩子,家庭氛围一定很有爱。
本以为于天雷会继续怀念童年,可说完这一句后,他却不再讲了,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肉眼可见低落下来。
武笑笑怔了怔,又不好意思贸然问。
于天雷反倒深深叹口气:“你说为什么人心不能永恒呢?”
这问题太深奥了,甚至有点哲学意味,武笑笑发懵地眨眨眼,无从作答。
于天雷的目光仍在孙童彤酣睡的小脸上,自顾自继续道:“其实我比这个小家伙幸福,我小时候可是妈妈爸爸轮流哄,绝对是家里的大宝贝。”
武笑笑莞尔:“嗯,看出来了。”
“但是后来就变了,”于天雷的侧脸第一次露出与他眉眼气质相符的忧郁,“可能因为我开始上学了
,我爸觉得终于能喘口气,放飞做自己了,他就开始在外面找女人,我妈起先特伤心,和他闹了好多回,后来发现没用,我劝我妈离婚,保证我跟她走,不跟我爸,但我妈不同意,然后她也开始在外面交男朋友……”
信息量太大,武笑笑应接不暇,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心“最懂爱情”、“相信爱情”的于天雷,早早就见过了爱情里的不忠与丑陋,更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在这样一个旅途情景里,跟自己倾诉这近乎私人的秘密。
于天雷其实也没想说这些,父母各玩各的这种事儿,他就是跟学校里关系最铁的兄弟也没怎么讲过,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心疼孙童彤,然后看到小姑娘遭遇这么大的危险,作为母亲的孙茹竟然还彻夜未归,让他在心疼里又生出一点愤怒,再加上夜晚太静,莫名让他想倾诉一些什么。
说了这么多,却没听见武笑笑接什么话,于天雷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让对方为难了,毕竟谁莫名其妙被倾诉一通“我好可怜,我爸妈感情不好”,都会尴尬得不知怎么劝。
故而不等笑笑出声,他就收起忧郁,抬头嘿嘿一乐:“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都是过了命的兄弟姐妹,不许外传啊。”
武笑笑知道自己应该也跟着乐一乐,再打个趣,这沉重话题也就轻飘飘揭过了。可是忽然之间,她不想这么敷衍,至少不想在对方这样交心后,连一点真诚的回应都不做。
所以她好奇又认真地问:“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想谈恋爱,之前的玫瑰花表白,在女生宿舍都出了名了。”
于天雷显然清楚自己的知名度,并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有我爸妈的反面例子在,我才更向往爱情。说出来你别乐,我真相信这世界上有最纯粹的爱情,并且我愿意为之追寻终生!”
一瞬间,那个二了吧唧的天雷同学就回来了,那信誓旦旦恨不得握拳的架势,知道的他是想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奋斗世界和平。
但武笑笑还是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看见反面例子不是更应该怀疑吗,你怎么反倒更相信了?”
于天雷摇头,说:“不是更相信,是我小时候就信,觉得我爸妈那种就是最好的爱情,后来他俩不爱了,我挣扎过几年,还是选择继续相信。”
武笑笑:“为什么?”
于天雷:“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完美爱情的可能性还有1%,不信,那就真的100%绝望了,多可怕。”
武笑笑:“……”
于天雷:“?”
武笑笑:“你的思考回路真跟别人不一样。”
于天雷:“但是很招人喜欢对吧?”
武笑笑:“谁给你的自信……”
于天雷:“你笑了呀。笑,就是对我健康性格、优秀爱情观的最好肯定。”
武笑笑再忍不住,噗嗤乐出声:“嗯嗯嗯,你可完美了。”
默默围观的太岁神:“……”为什么每一个围观视角,都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清晨六点,旅途计时12:00:00(时钟06:00:00),孙茹终于回来了。()
于天雷和武笑笑是在女人的尖叫声中惊醒的。也不怪孙茹,任谁一开门,发现客厅一片打斗狼藉,再开卧室,发现两个“邻居”背靠床边坐在地板上打瞌睡,床上还躺着自己闺女,都会想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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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雷睡得沉一些,惊醒后半天没缓过神,还是武笑笑立刻没了睡意,顾不得爬起来,直接在孙茹的尖叫声里,用同样声嘶力竭、不逊于对方激动的声音大喊:“骆光明昨天晚上回魂了——”
她没指望孙茹真能听清自己说什么,只是想用声高把对方吼住,显得自己和于天雷的“私闯民宅”理直气壮,没那么心虚,当然如果能吓到对方,别再持续恐怖尖叫更好。
万没想到孙茹不仅一瞬安静,因熬夜憔悴的脸色也刹那发白,颤抖着嘴唇问:“你说……什么?”
这一问却反而让武笑笑认定,女人听清了,不仅听清,而且十分在意,在意到甚至可以把两个“邻居”不请自来闯空门先放到一旁。
“骆光明,那个死在九楼楼梯间里的研究生,昨夜是他的头七,他回来报仇了。”武笑笑故意说得直接又骇人,目光紧紧盯着女人的脸。
孙茹的浓妆经过一夜已然花了,口红也掉色得差不多,没有补涂,嘴唇露出没那么健康的黯淡底色。听完武笑笑的话,她果然眼神瑟缩一下,虽然只是刹那,却流露真实恐惧。
武笑笑“测试”成功,愈发笃定自己的直觉没错——正常人听见这种事,第一反应大多会嗤之以鼻,什么头七,什么回魂,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孙茹这种一上来就相信了并真真切切害怕的,要么是像金铭锋一样,唯爱封建迷信,要么就是……心中有亏。
老话还是有道理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妈妈!”孙童彤被吵醒了,一睁眼看见自己母亲,忙不迭从床上下来,直直扑过去。
孙茹从恐惧里刹那抽离,张开手臂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边紧张查看一边又带着难掩的生气暴躁:“他俩没对你做什么吧?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一个人在家,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能给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检查孩子的心是急切的,可检查手法又是粗鲁的,孙童彤不知是被弄疼了还是吼怕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睡眼惺忪的于天雷终于完全清醒,然后就看不过去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上前想阻止:“你干什么,轻一点,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哪知他手还没碰到小姑娘呢,孙茹就一把将孩子扯到身后,扯着嗓子骂:“别他妈碰我孩子!你们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她发疯般地大吼大叫,比刚进门的时候还要更加激动,情绪崩溃得根本毫无预兆。
于天雷被吓了一跳,他只是想让孙茹对待孙童彤温柔一点,可孙茹表现得就像他要抢孩子。
忽然间,于天雷想起孙茹的身份信息是“离异”,但信息里却没说孩子的父亲现在哪
() 里,难不成……孩子父亲来抢过孩子,所以孙茹对于有人想抢走自己孩子才这么应激?
于天雷这完全是凭空的脑洞大开了,武笑笑那边则更务实一点,原本她想用骆光明回魂的事吓唬住孙茹,趁机逼问,说不定孙茹会在恐惧之下露出破绽,但现在看,安抚好孙茹反而是当务之急,否则什么有效信息都别想问出来。
“你别激动,听我说,()”武笑笑缓了语气,迅速解释自己和于天雷为什么会在此,“昨天真是骆光明头七,住在八楼的金铭锋你知道吧,就那个特懂玄学的网约车司机,他跟我们住户委员会说死在楼道里的研究生会在昨夜回魂,让我们家家户户都小心,还给了我们一面八卦镜……←()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说着,武笑笑干脆把八卦镜拿出来亮给孙茹看,用实物增加陈述的可信度:“我们当时躲在超市,就是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回魂的骆光明,他袭击完超市,就来了你家……”
孙茹紧紧搂着孩子,在武笑笑温和的声音里,大吼大叫慢慢停了,但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直到童彤挣扎着在母亲怀里抬起头,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姐姐是好人,他们打走了坏蛋,还有奶奶,奶奶也一起打坏蛋!”
孙茹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奶奶?”
“住在你隔壁的王桂香,”于天雷接口,同时不着痕迹向后退了退,拉开与母女的距离,以免再刺激到孙茹,“她不光把房子留给了你们,还在你夜里出去的时候,过来陪着童彤玩,”顿了顿,于天雷狠心又刺激了对方一句,“她比你更疼孙童彤。”
二十分钟后,把女儿重新哄入睡的孙茹从卧室里出来,关上房门,再一次看向客厅里还没离开打算的不速之客。
相比刚回来时,她现在的情绪稳定多了,关门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从她身上消失了,此时的孙茹慵懒,憔悴,还带一点玩世不恭的自嘲。
她淡淡吐出烟圈,随意抠着指甲上斑驳的红色甲油,和于天雷、武笑笑说:“晚上喝得有点多,刚才酒还没醒,失态了。”
于天雷和武笑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又或者都是。
一个神经紧绷、情绪极易失控、紧张女儿却又没办法好好照顾女儿的母亲,带着一身夜生活的气息,这就是孙茹展现给他俩的。
可他们无权评价别人的生活,何况难得孙茹情绪稳定下来了,于是两人以最快速度把昨夜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除了九星杀手那一部分没说,剩下孙童彤被附身袭击他们俩,到后来王桂香出现,连王桂香劝骆光明放下执念的细节都没遗漏。
孙茹沉默听着,其间没说一句话。
于天雷讲这些是希望孙茹相信他和武笑笑过来帮忙的善意,但武笑笑还有第二个目的,就是想以此从孙茹这里打听出更多信息,所以她没有放任孙茹的沉默,反而在讲完之后紧接着问:“为什么骆光明不去找别人,偏来找你家?”
这话把于天雷都听愣了,刚想说不是因为自己教了孙童彤
() 用麦克风才……却被孙茹先声打断。
女人皱眉看向武笑笑,神情不善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骆光明,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武笑笑:“不关你的事,为什么找上你家?”
于天雷疯狂给武笑笑使眼色,你倒是看看我啊,找上这里不是因为我手欠动了麦克风吗……
孙茹:“鬼这玩意儿还不是逮着谁就祸害谁,可不是每一个鬼都明白冤有头债有主。”
武笑笑:“……好吧。”
孙茹似没料到武笑笑这么痛快结束话题,一时愣神。
武笑笑却紧接着说:“昨天晚上王桂香的三个儿女来了。”
孙茹变了脸色,不同于之前极力隐藏恐惧,此时她的厌恶几乎毫不掩饰:“他们来干什么?”
“要房子,”于天雷终于能配合上自家队友了,一唱一和,混合双聊,“说你为了房子害死了他们的妈。”
“放屁!”孙茹烦躁地撩一把头发,“有能耐让他们去法院告我。”
“所以真是你用爱心照顾孤寡老人,最终王奶奶深受感动立遗嘱把房子给你了?”于天雷努力描绘得温情脉脉。
收获孙茹一个鄙视眼神:“你信吗?”
于天雷看着女人手上快烧到尾的香烟,诚实摇头:“有点难。”
“我照顾她?”孙茹说完自己都乐了,而后话锋一转,“她照顾我和孙童彤还多一点,那就是一个又不服老又爱多管闲事的老太太,你问她为啥把房子留给我,我还想知道呢。”
女人说着起身,走到窗台,那里放着一个小烟灰缸。
她把烟屁股在里面按灭,掏出手机,划了几下,立到窗台上,又重新点燃一根烟,搭在烟灰缸沿上。
细长女士烟的白雾一点点模糊了旁边立着的手机屏,乍看,就像一个正在燃香的供桌。
过了几秒,于天雷和武笑笑才看清手机屏里的照片,一个银发苍苍的小老太太,坐在阳光下的轮椅上,穿着整洁优雅,精神矍铄,完全没有年迈的衰弱与死气沉沉,不知被什么逗得捧腹,相片抓住了她哈哈大笑的瞬间,逗趣得像个孩子。
没有香炉,那就点烟,没有遗照,那就放手机照片。
孙茹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王桂香。
“一个破房子,我还不乐意要呢,卖都卖不出去,值几个钱?”女人没有转身,只窗户玻璃上应出一张憔悴落寞的脸,“我倒宁可她多活几年。”
于天雷和武笑笑没办法像方遥那样直截了当看图景,只能从昨夜的种种判断,王桂香对孙童彤的爱护是真的,再从与孙茹交谈的感觉上判断,女人对于王桂香也是有着某种情感的,可能是感激对方照顾自己女儿,也可能是同情对方那么大年纪,身体不便还坐着轮椅,明明有儿有女却过得像个孤寡老人。
“害死王桂香这条指控肯定是不成立的。”趁着孙茹再次进卧室查看女儿睡得怎么样,于天雷悄悄跟伙伴讨论。
武笑笑点头:“我也觉得,可能孙茹并没有照顾王桂香,她连自己女儿都照顾不好,但她和孙童彤的存在,本身对于一个独居的老人就是很大的慰藉了。以前我们家楼上就住着一个奶奶,我妈有时候做点吃的也会给她送去,我妈说人到老了最怕的就是孤独。”
“那三个不孝儿女还好意思过来争房子,”于天雷越想越来气,“他们要是对王桂香好,亲妈能宁可把房子留给邻居也不留给他们吗?”
毫无预警,两个人的吊坠就这样投射了,却并非行程进度,而是一幕幕往日光影——
“奶奶奶奶,你笑一笑,妈妈要给你拍照。”阳光明媚的公园广场上,孙童彤小大人似的提醒。
“好好好……”轮椅上的王桂香笑得眼睛都没了,连连应。
照片拍完了,孙童彤心满意足,开始在草地里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