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汤包。”严琛用手扣了扣桌面:“别调皮,坐好。”
灌汤包甩了甩大刷子尾巴,乖巧坐下,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溜溜地还盯着叶温余看。
鼻子上的黑色胎记形状和位置都恰到好处,看起来像极了爱心。
居然一只拥有爱心鼻子的小猫,可爱得不行。
而且好听话。
叶温余看得心软,停下手摸它脑袋,问严琛:“你的猫吗?那是不是平时经常需要回来照顾?”
胡豆尾巴尖从严琛手背蹭过,被他用一根手指头压住,又飞快甩开。
“不是我的。”严琛说:“隔壁家有个念初中的小孩子,他的猫。”
叶温余挠着猫咪下巴:“隔壁的猫?那怎么会跑进来?”
“它喜欢串门,过不来就会在外面挠一晚上窗户,所以没在家时也会给他留一道猫门,方便它进来。”
严琛说着,朝叶温余斜后方角落抬了抬下巴:“就在那儿。”
叶温余回过头看,那边墙壁确实有个小小的空,只够一只小猫进出的尺寸,装的还是那种圆形木拱门,莫名可爱。
叶温余本想问怎么特意留了猫门却不养猫,不过转念又想到严琛一只住学校,就算养猫,应该也会留到毕业后。
于是他换了一种说话:“你以后打算养猫吗?”
没想到严琛想也不想否认:“不养。”
叶温余:“为什么?”
严琛:“会死。”
叶温余一愣。
“嗷呜——”
灌汤包伸了个懒腰,轻巧一跃,跳进了叶温余怀里,踩着他的腿,喉咙里开始咕噜咕噜。
一点也不认生。
叶温余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毛发蓬松的小猫叫人爱不释手,叶温余抱住它,它也将脑袋一仰顺势,顺势靠在了叶温余手臂上。
双手深深陷入蓬松的毛发中,他试着轻轻揉了一下,手感极佳。
太乖了。
忍不住把它全身都揉了一遍,尾巴,肚子,后背,脑袋——
怀里忽然一轻。
叶温余眼睁睁看着严琛捏着灌汤包后颈把它拎起来:“怎么了?”
灌汤包同样不明就里,喵呜两声,蜷着后腿,在严琛手里乖得像只小兔。
严琛朝猫门走:“它该回去了。”
叶温余:“它饿了?”
“我精力不够,一直只能招待一个客人。”
严琛屈起一条腿蹲下,推着灌汤包屁股把它赶出家人:“今天暂时不欢迎它。”
招待小猫需要什么精力?
叶温余没有很理解,他觉得严琛可能有一点洁癖,不能多接触外来动物的那种。
比如这次的灌汤包,比如上次的老黄历。
严琛关上小拱门,拍了拍手,站起身:“想吃什么?”
叶温余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
“点外卖还是出去吃?”他问。
严琛说:“不用,家里有菜。”
厨房里家电用具一应俱全。
叶温余站在料理台旁,看着严琛动作熟练游刃有余地切菜炒菜,香味很快从锅里四散开来。
“怎么了?”他甚至还能抽空关心围观者的状态。
叶温余:“你还有不会的东西吗?”
简直像个全能的机器人,各方面各领域的东西,他不仅仅是简单的会,甚至是精通。
严琛:“有。”
叶温余:“是什么?”
严琛:“高中政治,我没有及格过。”
叶温余:“……”
叶温余不会做饭,本想帮忙洗个菜或者切个菜,可惜严琛不让。
他从冰箱上将一盆不大的铜钱草盆栽拿下来,放在叶温余面前,顺带给他一把小剪刀:“无聊的话,帮我修修花吧。”
修花?
这在他接触的领域之外了,他无从下手:“怎么修?”
严琛:“叶子太多了,随便剪掉些。”
叶温余握着剪刀,开始生疏地修剪铜钱草叶。
即便不会,他也修剪得很认真。
严琛偶尔朝他看一眼,他都专心致志于手上的工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将他那盆从花鸟市场随手带回来的小盆栽给剪坏。
他似乎不管做什么都很专注,一心一意对待每一件事,或者是人。
性格内敛,不善人际交流,却格外细心,耐心。
严琛忽然间想到董希说过的话。
说叶温余这个人,外院的瑰宝,可惜是朵高岭之花,性格冷淡,不好亲近。
对此,除了一派胡言,他暂时做不出别的评价。
清冷疏离只是表象,他应该拥有最纯粹柔软的灵魂。
“这样可以么?”叶温余修完了,转过头不确定地问他。
严琛看了眼和刚才相比没什么变化的盆栽,面不改色:“嗯,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