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谅:【那好吧,心情不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你呢,你来不来?】
董希:【看情况,我女朋友有可能会让我陪她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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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温余考虑了许多,还是放心不下严琛自己录线上作业。
吃完晚饭,池冬亭就屁颠屁颠抱着电脑去隔壁激情五排了。
他坐在电脑前翻着配音稿,想了想,给严琛发了条消息:
叶温余:【在忙吗?】
然后就又看见了上面那几条让他一言难尽的聊天记录。
是多看两眼都会头皮发麻的程度,他索性把他们都从聊天框里都删掉了。
严琛:【没,怎么了?】
叶温余:【白天跟你说的作业需要在明晚之前交,你是要今晚录还是明天白天抽时间录?】
严琛:【白天训练,抽不出时间。】
白天没时间的话,那就只能是今晚了。
叶温余:【我也今晚录。】
叶温余:【我刚翻了一下,有一段我们的对白比较长,单分开字数也符合一天的练习要求。】
叶温余:【你要不要跟我连着语音录?】
他的想法很简单。
严琛从前没有接触过配音,大家都在一起面对面的时候有气氛,也比较容易调动情绪,但是要分开了各念各的,可能就比较困难了。
他既然答应了全程带着严琛,肯定就要对他负责。
最后一句发出去,等了几分钟都不见回复。
是不想连麦吗?
他重新开始打字,想说如果严琛不想连麦,那他就先把录音录好了发给他。
一句话没有拼凑完,严琛迟来的回复跳进对话框,简洁利落的一个字:【要。】
外面夜幕降下,远处灯光透过教学楼窗户,阳台楼下人来人往。
叶温余调整了一下耳机麦的位置:“听得到吗?”
“听得到。”严琛的声音带着电流一般懒洋洋地钻进叶温余耳朵。
叶温余耳根一麻,忍不住缩了下肩膀。
叶温余:“你在宿舍?”
严琛嗯了一声。
叶温余:“我们要现在开始吗?这个时间会不会影响你室友?”
严琛:“没事,他们不在。”
叶温余:“你一个人在宿舍?”
严琛:“嗯。”
叶温余:“我也是,室友去隔壁玩游戏了。”
他们选择的练习片段是接近尾声的部分。
电影中的两兄弟在这个时候已经冰释前嫌,互相明白对方才是自己最亲的人,也是唯一能够放心依靠的人。
他们在游乐园里回忆曾经毫无芥蒂的童年,玩遍了每一个项目,最后在摩天轮旁边的围栏边各自拿着一罐酒聊天。
没有嫌疑,没有争吵,整体是一个很温情的场景,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在叙述的过程中隐晦细腻地表达出感情,对话起来难度也不大。
两人对得很顺利,偶尔会停下来讨论或者修改一些地方。
不过大多时都是叶温余在说,严琛更多是一个安静的听众,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回应。
叶温余的声线真的很适合配这种温柔乖顺的少年角色。
清冷的声线,柔下缓下,在静谧的夜里,从最近的距离灌进耳蜗,像蓬松的羽毛被风撩过,团团簇簇,捧得心脏都可以飘起来。
原本充斥着烦躁的心情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一点抚平了。
严琛低着头,指尖压着两边耳机,想让他的声音再近一些,再清晰一些。
他想,如果声音有温度,那叶温余的声音就应该和他掌心的温度一样,
就像在别墅里费力拢着他的手时,在球场边贴上他的侧脸时,是淡淡的暖融里载着沁心的凉。
四下无人的空间,他安静听着叶温余的声音,无所顾忌地将所有能表露或不能表露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的确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只是主动的触碰,对他竟然有这样致命的吸引力。
几乎叫人上瘾,让他不想松手
对话练习很快结束了,耳机里的声音忽然消失,严琛忍不住皱了皱眉。
叶温余将录音保存,打开文件进行重命名,正要上传到群里,听见耳机里严琛低声叫他:“温余。”
“嗯?”他下意识应:“我在,怎么了?”
严琛眉头一松,指尖点了下空格让录音暂停:“没什么,以为你挂断了。”
“没有。”叶温余说:“在交作业。”
正事结束,语音里的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叶温余将文件发送,偏了偏头,隐约可以听见严琛的呼吸声。
有些事情该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所以他在蒙混过关和坦诚认错里,主动选择了后者。
叶温余:“抱歉,我不知道小池给你发了那样的消息,他也没有恶意,只是之前产生了一点小误会,他以为你是,是我……”
严琛:“以为我是你爸爸?”
叶温余:“……”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是说出来真的,真的很奇怪。
叶温余:“对。”
严琛声音放松:“我比较好奇,是什么误会,让他觉得我是你爸爸。”
叶温余:“……”
坦白这件事实在是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一时沉默,脑袋里乱成一团。
好在严琛没有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
叶温余松了口气,再次道歉:“是我的错,我会跟小池解释清楚。”
男生认真道歉的语气和态度都太乖,很容易让人生出逗弄的心思。
严琛:“解释清楚我不是他叔叔么。”
叶温余:“……对。”
严琛:“我第一次被同龄人叫叔叔。”
叶温余:“……”
严琛:“他叫了两声。”
叶温余:“………”
严琛:“算起来,应该——”
叶温余:“哥哥。”
耳机里严琛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温余以为他没听见,很认真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又问:“这样的话,可以算扯平吗?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叶温余以为他在思考,耐心性子安静等。
而严琛面前的电脑已经因为长时间无操作息了屏。
逗人逗到了自己身上。
他抬起眼皮,看见里面倒映出的模糊不清的自己。
忽然抬起手,指节蹭过额角。
一只花尽心思想要去撸它肚皮的猫忽然主动走过来靠近你,主动蹭你的手背,主动贴你的额头。
和费尽心机地时不时顺两把尾巴毛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已经尝到了甜头。
如果说之前蓄谋的接近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新鲜感和欣赏欲。
那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