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第 194 章 我岂能如此轻贱于他?……(1 / 2)

团宠小国舅 萌神大白 8343 字 9个月前

尚书右司郎中……可不能小看这个区区从五品的小官,他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这是三省六部中尚书省的官员。

要知道湛兮和自家姐夫通了气,费力到现在,也只是把姚鹏举不走寻常路地塞到了刑部而已,远不能直接够到尚书省。

如此观之,这一位尚书右司郎中虽然品阶不高,但位置关键。

果不其然,湛兮问及此人的话音刚落,就见曹穆之眼眸一传,轻笑出声,道是:“看来金童子你从前确实沉迷玩乐,这一位尚书右司郎中,姓闵,名子纯。”

“闵子纯出生寒门,乃麒麟书院子弟,曾力挫各大名门世家学子,成为他们那一届的‘麒麟子’……他便是你姐夫登基第一年的进士科状元郎。”

曹穆之的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说到了关键点上,湛兮顺着她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纠葛。

这一位闵子纯……绝非池中之物。

首先,麒麟书院便是湛兮他外公谢太师在先帝他爹雍明宗时,就创办的第一个书院。

但是怎么说呢?虽说谢灵云早就名满天下,然而纵使名震四海,以其个人之力,也无法避开各地豪强,独立在某地创办书院。

所以谢灵云名下他所创办的大多数书院,其实可以算作是他作为牵头人,利用自己在文坛上的声望和地位,邀请当地豪强世族一块儿创办的。

书院的第一任山长都是谢灵云,但实则各大股东却是当地的名门氏族。

就比如这麒麟书院,坐落在江南道,是谢灵云与以顾氏为首的吴郡四姓联手创办的。

麒麟书院三年为一届,每一届最优秀的学子,被世人称之为“麒麟子”。

自从麒麟书院创办以来,基本上每一届麒麟子,都是他们吴郡四姓的人。

方才曹穆之说,闵子纯寒门出身,却能在人家的地盘上,力挫一大群世家子弟,勇夺“麒麟子”的称号,可见其实力之雄厚。

各地书院的复杂情况,也正是如今谢氏门人那错综复杂的派系的根源所在。名门子弟即使就读于谢灵云所创办的书院,出来后却也依然代表着他们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师门与皇室的利益。

但总体而言,谢灵云创办书院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至少在他创办书院之前,各地都是士族豪强自己创办的私学、族学,那是只允许他们家族学习上课的地方,知识是被垄断的。

书院则不同,哪怕世家大族依然嚣张,占据大多数利益,但寒门农门子弟,依然获得了习得知识的机会。

从书院毕业之后,寒门之子哪怕十之有七选择了依附世家,却也依然会剩下至少三个成为谢氏师门的成员,亦或者是同时成为帝王手中不拉帮结派,不结党营私的纯臣。

这位闵子纯,想必就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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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嬉笑道:“那这样的话,兰太妃的眼光可真是好啊……”

可不是好么!简直不能再好了!

自古以来,皇权针对越发膨胀的其他分权,所使用的手段,简单粗暴地总结一下,无非就是——移花接木,以新贵族取代越发臃肿的旧贵族。

至于消灭特权阶级……这玩意儿梦一下就行了,以人类社会的结构而言,千年后都指不定无法实现。

在如今的大雍朝,名门世族就是旧贵族,科举出生的寒门之士,便是新贵族。

肉眼可见永明帝是很看重闵子纯的,看重到有意在隐藏他,培养他。这从闵子纯的官衔低,但位置关键便能看得出来。

兰太妃知道大雍至今未有昏君暴君,科举已经日趋完善,又出现了风头如火的皇家书院……她高瞻远瞩,赌的就是世家会落败,新贵族会冉冉升起,皇权将越发稳固。

所以,她眼尖地选中了闵子纯,闵子纯指不定有朝一日就会位极人臣,成为尚书左仆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湛兮哪能不夸一夸她这眼光呢?清河崔氏的长公子,都不足以打动她放弃一个五品小官。

曹穆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好是极好,但闵子纯有妻有儿,怎地无人关心此事?”

湛兮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上位者从不关心这些。”

是的,上位者选中某人的前景好,说投资就投资,从不考虑某人的投资位置是不是早有人坐在上头了。

有人先到又如何?你屯粮,我屯枪,你说你的粮,究竟是你的粮,还是我的粮?

闵子纯有妻有儿?懂事的给我自请下堂,不懂事的我送你一程,今夜见阎王。

什么有妻有儿,做掉不就没了?

从前对曹穆之时,是如此;如今针对闵子纯之妻,亦是如此。

上位者从来盛气凌人,死性不改!

哪怕他们明明知道,前朝的覆灭,与这等血迹斑驳的乱点鸳鸯谱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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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权之人的底线如何,得看最高统治者皇帝的心情。

若是先帝,那是管你们怎么大乱杀,总体上乱不起来就行,所以才会有会稽公主的作孽。

但若是换了永明帝,这就是完犊子,捅马蜂窝了……谁叫这厮比他爹讲究一些,人品多了一丢丢,而且他还能算是这类事件的受害人。

兰太妃跪得那么干脆,恐怕是以为自己捅了永明帝的心。

一来是引起了永明帝对过往不太美妙的记忆的回忆;

二来则是永明帝要培养的是一个只忠于正统皇权的纯臣、独臣,而不是和世家联姻的大臣。一旦婚姻完成,永明帝哪怕不是多么多疑的帝王,也会心中嘀咕。

“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好啦,别想了。”曹穆之打断了湛兮,招手让宫女给送一碗冰冻荔枝进来。

“这事儿成不了,”曹穆之说,“若不是平城公主不安分,针对金童子你,我们本只是打算让他们打消那念头罢了。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坏了平城公主一桩姻缘,就还她一桩更风光的。”

湛兮想起曹穆之先前说的“儿女都是债”,脑中忽然又想起当年的混乱,先帝的公主们死伤如皇子们一般惨重,唯独会稽公主和平城公主独善其身。

于是,湛兮忍不住神来一句:“古有塞翁失马,今有公主失智。”

这话逗得永明帝和曹穆之差点笑死。

“姐夫已经下旨了么?”湛兮接过宫女恭敬呈上的荔枝酪,问道。

永明帝挑了挑眉:“朕岂能不过问臣子意见,便直接下旨?朕自然是先知会崔家一声,问问他们意下如何啊。”

朕是一个贴心又尊重臣子的好皇帝,朕知道你们这些阴暗的家伙最终肯定会答应的,但朕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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