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觉间,祝辞眠就已经吃下了大半块小蛋糕。
而他依然没有确定究竟有没有血腥味。
因为这味道好像并不是一直存在的,而是时有时无,又真的很淡,祝辞眠甚至怀疑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闻过那滴血,所以有了心理作用。
不过想了想,祝辞眠就又仰头问戚时:“戚戚,你现在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戚时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
但他表面却依然不露分毫,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疑问:“血腥味?我没有闻到。”
“那就是我心理作用了。”祝辞眠瞬间便打消了疑问,下了定论。
“眠眠还吃吗?”戚时语气自然将话题转回到了蛋糕上。
祝辞眠看了看小桌板上剩余的小半块蛋糕,软声问:“我还能吃吗?”
他肠胃不好,平时吃蛋糕一般都只吃三分之二,怕再吃多会不好消化。
但心里当然还是想吃的,都明晃晃写在在眼睛里了。
“再吃最后一口。”戚时妥协道。
祝辞眠立刻便亮着眼睛点头。
见戚时又叉起了一块蛋糕递过来,想到什么,祝辞眠耳朵尖倏然红了,可他还是直白提要求道:“戚戚,我想让你像…像上次喂糖那样喂我,好不好?”
戚时叉起的蛋糕蓦然悬在半空。
上次喂糖…
当然指的就是那天在家里,戚时为了哄祝辞眠喝药,便把草莓糖含在自己嘴里,等祝辞眠喝完药之后,用嘴喂他吃糖了。
祝辞眠问这句话的时候,黑亮眼眸一眨不眨望着戚时。
眸底含羞带怯,却又盈满期待。
圣人大抵都很难抵得住祝辞眠这样的目光。
何况戚时并不是什么圣人,他本就是为了祝辞眠而着迷的狂热信徒。
垂眼和祝辞眠对视两秒,戚时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手中蛋糕转而送进了自己嘴里,戚时俯身,薄唇覆上了祝辞眠柔软唇瓣。
那条被外套藏起伤口的,还若有似无散发出淡淡血腥味的小臂覆上祝辞眠后背,不给祝辞眠丝毫再起疑的机会。
……
这个吻好像很不同寻常。
祝辞眠比起往常都更要急切,他完全不得章法,却又全凭本能,用柔软却略显笨拙的舌尖,在戚时口腔中肆无忌惮舔-弄,汲取草莓提拉米苏的绵软口感。
像是真的太馋了。
亦更像是,在通过这个吻,发泄压抑了大半天的,对疾病的本能恐惧,更是对戚时的极度想念。
可相比起祝辞眠的急切,戚时却好像要克制自持得多。
他自然是无比配合的,但却不似平时那样充满了侵略意味。
或者也是有的,祝辞眠能感觉得到。
可却一瞬即逝,不等祝辞眠感受自己的气息被戚时攫取占据,戚时就又会倏然变得内敛起来。
就好像是于无形之中,戚时为自己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堪堪在触碰到的边缘,这条线就会立刻将他拽回更远的“安全地”。
当然,这并不是给戚时自己的安全地,而是给祝辞眠的安全地。
这条线在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提醒戚时——
他对祝辞眠非常态的爱意,不全然是美好的,反而像烈火,一不留神就可能将自己心爱之人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