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走廊里瞬间安静。
明淮枳白皙的脸颊上涌上两团淡粉色的红晕。
他紧张地垂着眼睫,手指不安地攥着衣摆:“我有很多表哥和堂哥,他们从小很疼我。”
对方紧张的举动让桑昱有些奇怪,他悠悠盯着明淮枳:“嗯。”
“明天还要早起,晚安。”
“嘭”一声,白色卧室门关闭。
桑昱双手抱臂,依旧倚在门前若有所思。
对方的房间里并没有响起脚步声。
看来对方也在停在门前没有行动。
他盯了很久,最后才回到卧室。
而另一侧,明淮枳捂着狂跳的心脏轻轻坐在地上。下次他可千万不能这样莽撞,万一说漏嘴,会惹很多麻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母亲拨来的电话。
“喂,妈。”他迈着步子小跑到窗边,声音谨慎且小心。
明母语气颤抖:“小枳,你哥哥找到能匹配的脏源了。”
“真的吗!”明淮枳眼睛里绽出惊喜,“一定是老天都在保佑哥哥。”
明母擦着眼泪:“等过几天,医院就会安排手术,宝宝在国内要好好吃饭。”
其实,明母这辈子最愧疚的人便是她的小儿子。小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不说,被养在国外时更多的是外婆的照顾,她这个妈妈当的很失职。
好不容易等小儿子身体好转能坐飞机回国,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没有多少城府的小儿子又要代替哥哥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天知道得受多少委屈。
“好的妈妈!”明淮枳碎碎念的嘱咐:“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肉才有力气照顾哥哥。”
明母声音逐渐哽咽:“小枳,我听你爸爸说,他前两天被人陷害是桑昱出手帮的他。他对你好不好?”
提起桑昱,明淮枳唇角微微扬起。他把脑袋埋在枕头上,柔软的发丝搭在白皙的额头上,脚丫不自觉翘起。
“他对我好呀,没有欺负过我。”
明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那就好。”
“不过——”明淮枳眼睛微微耷下,表情充满愧疚:“我们这么骗桑昱,太不好了。如果可以,等哥哥平安回国,我们一家人正式给桑家道个歉,尽我们所能去弥补他们好不好?”
其实按照计划,明淮枳在履行完半年的合约,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互换身份的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明母想了想:“好,我们一起。”
整整一小时,母子俩互诉思念,明淮枳这个晚上也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晨八点,明淮枳在衣柜里精心挑选一套陈若扶为他购买的衣服,来到二层扶梯前望向下面大厅。
下面的环境已经布置好,大到红酒的种类摆放,小到烛台的质地样样都很精细。
尚沉正站在中间指挥,桑昱其他的好友们也提前到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也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桑昱看起来心情不错,交叠着双腿靠在沙发上很放松,一举一动都透着自信和骄傲。
明淮枳认真观察过,其实桑昱并不凶,只是从小养成的矜贵气质让他显得难以接近。
—
确定好衣着得体,明淮枳慢慢下楼。许是听见脚步声,沙发上的几人不约而同望过来。他一顿,朝大家友好一笑,挥手的力度格外真诚。
今天他穿了一件浅蓝色与白色相间的宽松条纹衬衫,纯白色的休闲裤将衬衫紧紧裹着,本就细瘦的腰线更为纤巧。
外搭的浅棕色腰带中央扣着一枚湖蓝色宝石,让整体清新的气质更添几分恬静和温和。
钟闲悄声道:“怪不得都吹他是内娱第一颜值,人家爸妈怎么生的。”
尚沉耳朵尖,趴在桑昱身后古怪一笑:“我听说他还有个弟弟,只不过一直养在国外,听他们说是私生子。”
桑昱睨他一眼,尚沉立刻闭嘴。
明淮枳已经走到大家面前,见桑昱所坐的沙发上留出一个位置的空隙,以为是帮自己留的,于是坐过去小心翼翼地挽起桑昱的手臂。
既要装作恩爱,又要不触碰敏感位置,在他看来挽手臂再好不过。
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茶点,他很饿还没吃早饭,于是起身拿了一小块,又慢慢靠回到桑昱的臂弯上,像只细嚼慢咽的小松鼠,整个动作自然轻柔。
尚沉等人怔住,目光中带着不解,但更多的是震惊。
对于这种亲昵,桑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明淮枳将头靠在他胳膊上时,那抹熟悉的茉莉香又隐隐萦绕在他的身边。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只瘦小的布偶猫趴在他的肩前和他亲昵。
但让他最费解的,是他不反感这种行为,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要揉一揉小猫。
想到这里,一分不自然在桑昱的脸颊一闪而过。
要知道对方可是明焱棠,这种爱人之间的亲密对方演起来并没有难度。
收拾好思绪,桑昱偏头看向明淮枳,正要揶揄打击,得到的却是对方那双玻璃球似的琥珀色眼睛。
明淮枳正在吃绿茶饼,轻轻顿住,仰头看着他,好像在问他有什么事。
那双眼睛里只有桑昱一人,明亮且干净,带着毫无防备的赤诚。
桑昱轻咳一声:“我们要去趟酒窖。”
明淮枳松开他的手臂:“好。”
终于从明淮枳身边离开,桑昱心不在焉地向前走着,越来越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太对劲。
尚沉和钟闲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一样追着他问:“你们俩关系进展怎么像火箭一样?上次见面不还打架吗?”
桑昱走在最前面,淡淡道:“可能我比较有魅力。”
“瞅你臭美那样儿。”尚沉贱兮兮地说:“我们一直以为你们是表面婚姻,互不理睬。”
钟闲带着笑:“咱们昱哥是什么人物?估计比明焱棠那些前男友都要优秀。”
“别拿我跟他们比。”想到对方那些前男友,无异于火上浇油,桑昱语气明显不佳:“你们看上哪瓶,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