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你先试试。”
陈敬宗看看她,道:“我是觉得,你这个公主待几位阁老比待皇家亲戚还好。”
华阳的气量没那么狭隘,哼道:“人之常情,阁老们能帮父皇处理国事,都是有功之人,那些亲戚们又做了什么?近亲也就罢了,隔了几层的,我何必要去敷衍应酬。”
陈敬宗:“嗯,是该如此。”
翌日,华阳跟着陈家众人一起前往吕阁老府上赴宴。
公主车驾走在最前面,下车时,吕阁老一身深色长袍,亲自带着一家老小来迎接公主。
吕阁老马上六十岁了,头发胡子白了一半,仪表气度都要逊色陈廷鉴三分。
陈敬宗在旁边看着,发现华阳待吕阁老也很是敬重客气。
再看吕阁老那三个已到中年的儿子,孙子里面也没有与华阳年龄相仿的,陈敬宗暗觉庆幸。
万一吕阁老跟老头子一样容貌出众,也有仪表堂堂的适龄子孙,戚皇后未必会挑陈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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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某个卫所指挥使家里设宴,陈敬宗单独去的,回来时一身酒气。
他自觉地在前院歇的晌,醒来已经是黄昏。
沐浴漱口,彻底去了酒气,陈敬宗才来后院找华阳。
离吃饭也有些功夫,两人坐在次间的榻上闲聊。
华阳:“吃顿席喝顿酒,这个年你过得是真尽兴了。”
陈敬宗:“我也不想多喝,他们非要灌我,别人都喝了,只我不喝,岂不是落人面子。”
他嘴上为难,面上可没有一点被人逼迫喝酒的愁闷。
华阳想,把陈敬宗泡在酒池里,就宛如把一条鱼扔进了水中,他快活着呢!
好在陈敬宗现在懂得讲究了,不会带着一身酒气往她身边凑,华阳也就没什么要计较的。
“明晚我舅舅家设宴,你没忘吧?”
陈敬宗:“太夫人庆六十大寿,我哪敢忘,别家同日的宴请都推了,专门等着去给太夫人拜寿。”
华阳点点头,外祖母的大日子,父皇都会有所表示的。
吃过晚饭,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两人早早洗漱一番,躺到床上。
今晚该休息的,陈敬宗的手却一直都不老实。
只是没有预备莲花碗,他纠缠也没用。
华阳被他闹得很是清醒,等他终于肯睡觉了,华阳忽然想起旧事,嘱咐他道:“明晚少喝点酒。”
上辈子外祖母祝寿,陈敬宗喝得特别多,回来后阴沉沉地坐在床边,很是吓了她一场。
陈敬宗:“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看别人要不要敬我。”
华阳能想象出酒席上男人们觥筹交错的样子,哼道:“喝多了,明晚你就睡前边。”
陈敬宗:“我若少喝点,有奖励吗?”
华阳:“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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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自己的外祖母要过寿,翌日上午,华阳早早带着陈敬宗去了武清侯府。
其他客人都要下午再来,此时武清侯府内还算清静,只有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武清侯、戚瑾父子俩招待陈敬宗,侯夫人要管事,华阳与表嫂田氏陪着戚太夫人来逛花园。
阳光明媚,戚太夫人看看田氏,夸华阳道:“还是你说话管用,看你表嫂,现在精神多好。”
田氏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帘。
华阳刚刚在侯府门外就打量过田氏了,田氏是京城常见的瘦美人,生病时过于憔悴,瞧着触目惊心的,现在她气色好多了,虽然还是纤细清瘦,却美得我见犹怜。
前面有把长椅,三人坐下说话。
隔着一片早已掉光叶子的花树,能够看见对面搭好的戏台与避风棚。
戚太夫人摇头道:“我早跟你舅舅舅母说了,让他们不要太张扬,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还请了两个戏班子。”
田氏偏坐着,柔顺地帮老太太捶着腿。
华阳哄老太太:“舅舅舅母孝顺您,您嘴上嫌弃,心里别提多高兴呢。”
她的视线却一次次被田氏的动作吸引。
华阳想,就算她不是公主,夫家的婆母或太夫人想要她这般体贴伺候,也绝无可能。
这时,戚瑾、陈敬宗从来时的青石路上过来了,两人身高相当,又都是俊朗出众的好相貌,并肩而行,连华阳也多看了几眼。
田氏拘谨地站了起来。
华阳依然坐在外祖母身边。
戚太夫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戚瑾解释道:“您总惦记驸马,难得今日空闲,我带驸马过来,多陪您说说话。”
他说话的时候,华阳当然就看着他,好歹也是表哥,难得见次面。
今日阳光好,她仰起来的脸白中透粉,明艳照人。
戚瑾与她对视一眼,再自然而然地移开。
戚太夫人拍拍田氏刚刚坐过的地方,叫陈敬宗也坐下来,再对戚瑾道:“今日府里忙,你与你媳妇就不用陪我了,去前面盯着吧。”
她知道长孙的心思,也心疼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可娘娘说一不二,她就得压住长孙,不给他任何机会,更不能露出破绽让公主察觉。
戚瑾笑笑,与田氏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