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民间百姓家,有几个媳妇喜欢大姑子小姑子经常回家指指点点的?
皇家规矩本来就多,华阳虽然不怕未来的皇后弟妹,但也不想无故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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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端午宫宴,华阳与陈敬宗早早进了宫。
这下子,华阳也看到弟弟嘴角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消掉的火泡。
元祐帝注意到姐姐的视线,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怕姐姐笑他。
华阳没笑,她有点心疼。
上辈子她大多数时间都无忧无虑的,重生后才装了一肚子的心事,既要帮公爹除掉七大罪的祸根,也要想办法破解父皇、陈敬宗甚至公爹的死劫。
可她有几年的时间慢慢计划准备,弟弟却是每日都要面对一堆大大小小的朝事。
父母对子女的爱护不会因为子女长大成人便淡了,华阳对弟弟的情分也是一样,哪怕弟弟早比她高了,弟弟始终都是弟弟,是那个她曾经抱在怀里逗弄过的奶娃娃,是那个会在她装哭时跟着掉眼泪的三岁孩童,也是那个会在她出嫁时,一本正经要求陈敬宗对她好的小太子。
元祐帝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察父皇母后的言,观众大臣、宫人的色,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这些人的监督之下。
所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姐姐眼中的疼惜。
元祐帝:……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火泡吗,姐姐也不至于那么心疼吧,仿佛他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少年皇帝既觉得姐姐大惊小怪,心里又莫名暖呼呼的。
见面没多久,华阳就与戚太后、安乐大长公主、南康长公主等女眷说话去了。
元祐帝带着陈敬宗往外走,出门时,陈敬宗没留意门槛,差点绊了一跤。
元祐帝奇怪地看过来:“驸马有心事?”
宫里处处规矩森严,这种被门槛绊到的错误,就算刚进宫的小太监宫女都不会犯。
陈敬宗看看元祐帝,低声道:“臣在想方才长公主看皇上的眼神。”
元祐帝微微脸热。
陈敬宗忽然叹口气,幽幽道:“倘若长公主肯那么看臣一次,臣就是哪日倒在战场上,这辈子也值了。”
元祐帝先是了然,跟着不悦道:“好好的端午佳节,你说什么丧气话。”
陈敬宗连忙告罪。
元祐帝再鼓励他道:“你不用气馁,只要你真心对姐姐好,迟早姐姐也会把你放在心上。”
陈敬宗一副受教的表情。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宫宴开始了。
华阳与陈敬宗同席,席位离戚太后、元祐帝很近,他们对面,便是陈廷鉴这个首辅大人。
陈敬宗靠近华阳:“看,老头子辛苦几十年才坐到这个位子,我才二十七就坐到了。”
华阳:……
陈廷鉴无意间看过来,恰好看到老四不知乱说什么,挨了长公主的眼刀。
陈廷鉴收回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元祐帝也注意到了,突然有点同情驸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被姐姐那般疼惜吧。
宴席开始不久,教坊司那边的歌姬伶人陆续上台献艺,有一群壮士模拟龙舟塞挥汗如雨的阳刚鼓舞,亦有歌姬彩裙飘飘仿佛仙女下凡的曼妙舞姿。
壮士们献舞时,陈敬宗偷偷捏华阳的手腕,不许她盯着那些露着肩膀手臂的男人看。
华阳用指甲掐了他一下。
轮到歌姬们献舞,华阳瞥向一旁的陈敬宗,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亦或是打量对面与吕阁老低声交谈的公爹。
华阳:……
她再看向坐在主位的弟弟。
说起来,母后对教坊司的歌舞规定很严,不许出现那种容易蛊惑弟弟的靡靡之音,献舞的歌姬也都衣裙整齐,若弟弟是个好色的,对眼前的这些歌姬怕是生不出多少兴致。
元祐帝本来在欣赏歌姬们的舞姿,发现陈廷鉴、吕阁老歪着身子在谈论什么,元祐帝忍不住就猜疑,地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吕阁老忽然面露笑容,陈廷鉴也摸着胡子笑了笑。
元祐帝:……
什么事那么好笑,也说给他听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