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邓东明,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辈子你休想嫁出去!”就在苏樱桃和邓东明聊天的时候, 农场的铁门口传来一阵嚎哭声。
苏樱桃一听是苏旗镇王婆子的声音, 就想出去看看,邓东明伸手拽住了她:“你就别管了,让她骂去吧, 骂够了她就走了。”
“邓东明大字不识一颗,居然能在密林农场记工分, 我实名举报『毛』纪兰, 她这是走后门, 搞关系, 请g委会的同志们一定要狠狠批她呀。”外面, 王婆子的骂声不绝于耳。
苏樱桃刚出门, 就见『毛』纪兰像一股闪电一样,从自己面前冲过去了。
“日.你大爷的王婆子,骂吧骂吧,累死了你,我看你那大孙子谁帮你养。”『毛』纪兰在铁门里, 手叉着腰,高声说。
王婆子一手抱着孩子, 另一只手里是个在现在来说, 特别金贵的玻璃『奶』瓶, 一手高扬着『奶』瓶,她说:“陶慧现在是我儿媳『妇』,比她邓东明年青,还漂亮, 还会生,不嫌我儿子坐牢,看看这『奶』瓶,看看这『奶』粉,都是她买的,邓东明,你就哭去吧,你这辈子都休想嫁出去。”
“我恭喜你,这大孙子,你就好好儿养着吧。”『毛』纪兰都给王婆子气乐了,挥挥手,跟农场里的大家说:“干活干活,都去给我干活儿。”
她特乐意看王婆子抱着野崽子趾高气昂的样子,因为她知道,那个小崽子是个小杂种!
农业部的专家,早在去年就到位了,今年农场的播种是进行过规划的。而现在,正是专家们进行嫁接繁育,育种的时候。
农工们则依然在进行垦荒,不过有苏野带头,『毛』纪兰就不像原来那么忙了,看苏樱桃要出农场,递给她一个小布袋儿,说:“这是我专门给团结,建设几个男孩儿做的,你也有份儿,谁叫你们都是需要补脑子的人呢?”
看苏樱桃随随便便就要装兜里,『毛』纪兰又说:“打开了自己吃,可不能给汤姆和珍妮。”
什么东西啊,老太太这么郑重其事的?
苏樱桃打开小布袋儿一看,顿时哇的一声:“糖核桃?”
琥珀『色』的,亮晶晶的,而且是一整瓣一整瓣,去了衣子的糖核桃一枚枚,完好无损的躺在一只小布袋儿里,苏樱桃尝了一枚,差点没香死过去。
“好好儿补补脑子,咱们家可全指着你呢。”『毛』纪兰瞪了苏樱桃一眼:“你要汤『毛』和真泥吃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好的娘!”苏樱桃要被自己肉麻死了。
把核头剥了皮儿,去了衣子,再把白糖在锅里炒化,在核桃肉上均匀的裹上糖浆,然后洒上芝麻,这种神仙吃饭,费时费功,而且核桃是多稀有的东西,『毛』纪兰做了这东西,居然要送给她?
不过也对,对于『毛』纪兰来说,她和团结,建设那些男孩子一样,都是家里需要补脑子的一类人。
把糖核桃装到绿书包里,苏樱桃先到被划分好的果园区看了一下他们栽种,并嫁接的果树,再到种植区看了一下科学播种的小麦和玉米,一个上午眼看就要过去了,于是折身回了家。
这个种苗繁育中心,就目前来说,除了小一点,在管理上、种植规划上,可以说没有任何『毛』病。
回到家,珍妮正在给她和汤姆的书包书皮,见苏樱桃进来,嘟着嘴巴说:“婶儿,你知道吗,宋清溪要到我们学校来上学了,而且跟我一个班,今天才报名,她就跟我们班所有的女孩子打的火热。”
“所以呢?”苏樱桃笑着问。
宋清溪要来秦工上学,住在宋言家,这事儿苏樱桃知道。
倒不是秦城小学的教育不好,而是显而易见,秦工现在慢
慢成了秦城的支柱产业,来访的领导多,上层领导也重视,今年小学又添了一批从省里调下来的老师,爱吃屎尖尖的李薇,就把女儿送过来了。
为的,也是想让女儿出出风头。”
珍妮又说:“而且她和所有的女孩子说悄悄话,然后大家看我的时候,目光都怪怪的。”
“这叫排挤,做好你自己,不要理会她们就行了。”苏樱桃说。
关于会排挤人,会搞小圈子的女人,苏樱桃在梦里经历过一人,那个女人就是褚岩的母亲,也是苏樱桃的第二任婆婆,随时随地,只要不喜欢谁,会用各种方法,随时随地排挤你,给你受憋屈气。
而且她跟目前革命派的元老,领袖的那位夫人关系特别好,堪称闺蜜。
不过那位也狡猾得很,不仅跟第一夫人是闺蜜,因为在宣传部工作,跟邓妈妈的关系也不错,再加上褚司令一直在实权岗位上,那位可谓风光了一辈子。
褚岩的生母作为第一批赴延安的老革命家,在任何史料中都被抹的干干净净,褚司令那位原配,堪称功不可没。
而宋清溪对于珍妮无声,但又让珍妮倍感头痛的排挤,恰恰就有褚岩那位母亲的风范。
……
最近邓博士闲了一点,就一直在修理那辆皮卡车。
把拖拉机上的零件全换过去,连发动机都给换了,苏式老皮卡,里面倒是真皮座椅,但是,锈迹几乎要把车给腐蚀完了。
机械厂里全是搞工科的,没人相信邓博士能把这辆车给修好,可他带着吴晓歌和『毛』靖几个,连着几天的功夫,居然还真让这辆车跑起来了。
洗的干干净净,重新刷过一遍漆,这辆老皮卡在轰隆一声跑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一辆爷爷辈儿的老车,居然让邓昆仑修的跑起来了。
“叔叔,叔叔!”就在这时,汤姆跑了来,连比带划,指手划脚,给邓昆仑讲了一大通:“大佛的眼珠子!”
“佛眼,在苏小娥手里?”邓昆仑重复了一遍,喃喃的说:“那必定跟殷建功有关。”
说起殷建功,就不得不说孙雪芹。
孙雪芹那个女同志倒是挺硬气的,回军区之后,虽然因为殷建功拒不肯离婚,现在还没能离了婚,但她跟领导们反应了殷建功经常半夜出门的问题,想让领导们重视这个问题。
不过那个殷建功反将一军,关键时刻,居然拿了很多孙雪芹平常跟自己吵架时,他悄悄录的录音磁带出来。
愤怒中的女人嘛,难免就要攻击男人:你是不是在外面找野女人啦,你是不是昨天晚又出去,一晚上没回来啦,你是不是去□□啦之类的话。
也是因为这份证词,虽然说高司令员最终给孙雪芹做了主,但是并没有因此追究殷建功的责任,他现在给调到了后勤部,但依然是个部级干部。
而且军区的各种手续交接起来麻烦。
邓昆仑现在急需的一批零配件,价值在五万元左右,他一直不肯给新领导交接,新领导就不能批给他。
现在,邓昆仑之所以闲着,就是因为所需要的零件配备不到位。
昨天,邓昆仑专门给殷建功打了个电话,问对方什么时候能把那批东西交接清楚,赶紧给他送下来,结果殷建功怎么说的。
他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博士,听说你从海青带了一大批科学家们到秦城监狱,还是总理特批的,是不是?”
邓昆仑紧握着听筒,没说话。
过了很久,电话里就是咔哒一声,邓昆仑敏锐的听到,有录音机在响的痕迹。
军区的领导们不比别的地方的,而那个殷建功,跟妻子吵架都录音,可见,是个特别谨慎的人。
要是刚才邓昆仑答一声是,或者嗯
,只要出声答应,就会招来中央特别g命委员会的批评,尤其是殷建功在电话里,专门套他,问他是不是从海青带了一批科学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