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在右边靠墙,墙上装着童话风明显的月亮灯和星星灯,月亮灯有一盏,小星星灯有两盏。
顾年试着按灯的开关。
一只星星灯瞬间点亮,另一只星星灯在“刺啦”“刺啦”声中也完全亮了起来。
只有月亮灯一直“刺啦”“刺啦”。房间一会亮一会暗。
顾年了然,灯泡年久失修接触不良。他希望月亮灯像星星灯一样闪一下就会好。
顾年将盖在床上的防尘塑料袋一举掀开到地上,接着环视房间。
房间很空,他只要用水擦干净柜子,再买几床新被子新棉絮就行,还是很简单的。
想通这点,顾年径直去开衣柜门。
看到眼前场景的一瞬间,顾年瞳孔缩小,后背泛起凉意。
柜子里藏着一个人。
灯还在“刺啦”“刺啦”的闪烁,在房间亮起的一瞬间,顾年看清了,确实是个人,大概三四十的样子,头发油腻,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灯再一亮,顾年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15公分的小刀,刀刃亮着寒光,锋利无比。
衣柜里藏着的人不比顾年更镇定,他惊恐的拿刀对着顾年:“不准叫。”
“傅——。”顾年本能的叫出来,兔子一撺的迅速往外跑。
在转身的一瞬间他悲哀的想明白:他不应该转身就跑,那人的刀随时可以刺穿自己的后脑勺,但他潜意识里只有跑到傅刑司在的房间才安全。
他感觉小偷追着自己跑了出来,一下心提到嗓子眼。
幸好他跑的够快,傅刑司反应够快,小偷胆子也够小 。
三人在客厅相遇。
傅刑司把顾年护在身后,脸一沉急步向小偷走过来。
小偷一看2对1,吓得额头的青筋暴起。
傅刑司这练家子身材一米八将近一米九,一脚可以踢死他这软脚虾。
那深沉脸色他多对视一下都会被吓得尿出来,小偷比旁人更凸出的眼球在眼眶里乱转,突然瞥见客厅窗子离自己更近,直接猛得冲去去翻身。
老式楼房的窗子上方会有遮阳台,不宽,刚好够站一个人。下面错位的地方还有空调外室机。
等顾年和傅刑司跑到客厅窗口边时,小偷正颤巍巍的一楼一楼踩着空调的室外机往下跳。
他离地面越近,反而抖的越厉害,跳到2楼空调外室机时,直接整个人抖成帕金森失脚滑下去,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人似乎没事,过了几秒,他开始有动作,慢慢爬起来,最后拖着姿势怪异的腿跑远。
顾年牵着傅刑司的衣摆晃了晃,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力。
傅刑司神色震动,声音变得又低又温柔:“吓着了?”
“嗯。”
顾年的小鹿眼红通通的,又怕又委屈。两个人在这时同时动作。
顾年上前一头栽进傅刑司怀里,双手环着对方&#3
0340;腰。
傅刑司抱住顾年,在他肩头拍了拍:“我知道年年被吓着了,没事,有我在。”
顾年不回话,傅刑司低头,怀里的人发着细抖,牙齿咬紧嘴唇紧闭。
傅刑司这一刻想把刚刚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他放慢声音:“是我不好,我丢下你一个人。”
顾年没说话,摇了摇头。
“你受到惊吓就是我的错。”
“对不起。”
其实傅刑司说什么顾年能听到,但无法思考。
过了十分钟,他终于缓过来一点,像是打针后被妈妈放肆哄的孩子,他抱着傅刑司小声哼哼的哭。
“我好怕。”
“不怕,我在这里。”傅刑司将顾年抱的更紧了点,两个人之间不漏一丝缝隙,像是要把顾年揉进自己骨血里,借此给顾年力量。
“我完全没有防备,打开衣柜门就活生生的看见一个拿着刀子的人。”
“我知道,年年被吓着了。”
“如果在大街上看见这样的人我才不会怕,但是从自家衣柜冲出来真的好可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傅刑司的声音与往常不同,是一种情绪不稳定的激动。
又是这样安慰了会儿。
等顾年情绪稍微冷静点,两人打算今晚只有在宾馆睡了。
在附近找了家看上去稍微干净点的宾馆,在开房时,顾年黏黏糊糊的双手环抱住傅刑司的腰,他腰腹肌肉紧实,抱着很有安全感。
傅刑司身上有非常令人安心的安全感,他嗅着这种安全感聊以慰藉。
前台小姐姐看他的视线非常明显,他得寸进尺的将脸埋到傅刑司的脖颈里。
就是那种,反正我都受到惊吓,反正我此刻都有小情绪,才不管路人怎么看我的自暴自弃。
傅刑司安抚的揉揉顾年的头,温声说了句:“乖。”
顺便给前台一个警告。前台连忙把房卡给他们,“你……你好,上楼梯二楼右转。”
前台小姐姐回忆傅刑司那张比明星还好看的脸,又想到他看自己千年寒冰一样的眼神,嗤了声,“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虽然表面嫌弃,但不等不承认她内心还是羡慕的。
俩人到了房间,傅刑司打开卫生间门想拿毛巾给顾年擦脸,他知道黏了一路的粘人精会跟着进来,就没出声也没回头。
但顾年却误会了,他腾的一红,“我想站在门口。”
刚哭过的小鹿眼希冀的看着傅刑司:“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