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从未想过自己写了大半辈子的小黄文, 最后也有河边湿鞋的时候。
之后的几天,百里渡月总是深夜前来,一如那天晚上, 蒙住桑非晚的眼睛, 施下禁言术,但他偏偏就是一句话不说。桑非晚只能依稀感受到对方好似也从中尝到了什么绝妙甜头, 越来越大胆, 越来越放浪形骸,逗留的时辰也越来越久。
桑非晚与他亦同, 只是每次都神智恍惚。直到丹田内的剧痛日益减轻, 灵力愈发充盈, 桑非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百里渡月这 像是在和自己……
双修?
他不大确定这个事实。但那种感觉除了纯粹的欢愉之外, 更多的则是像修炼。就连他本身的功力也有所进益, 直接从分神境一重天冲到了二重天。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桑非晚努力尝试许久, 最后终于解开了百里渡月之前所设下的禁术,然而他对手腕上的铁链却依旧一筹莫展。
彼时外间斜阳落山,花窗熏紫,透出一层瑰丽的色彩。如无意外,再过不久百里渡月便会过来。
桑非晚可不想再当躺着被白嫖的鸭子了,他折腾了一番锁链, 结果发现坚不可摧。就如百里渡月所说的那般, 若是没有钥匙,连他自己都打不开, 更何况桑非晚区区一个分神境。
桑非晚迫于无奈, 只能又叫出了系统:“系统?系统?”
小金刚有求必应, 它听见桑非晚在叫自己, 立刻扑棱着隐形的小翅膀飞了出来:【干嘛呀干嘛呀~】
桑非晚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求救无门了,他示意系统看向自己手上叮当作响的链子:“你能打开这个吗?”
他其实没抱什么希望,然而意料之外的,系统居然答应了,并且相当骄傲、相当自豪地绕着桑非晚飞了一圈,
【可以~因为小金刚是最硬哒!!这个锁链没有小金刚硬!】
桑非晚闻言一惊,拳头直接控制不住地硬了,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你能打开?!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他就不用在这里锁这么久了!
小金刚闻言却嘘了一声,语气认真的道:【宿主,如果小金刚解开了你,你就不会躺着任由反派【哔——】,反派不和你【哔——】,黑化度就没办法降下来,黑化度不降下来,你就没办法完成任务】
它语罢羞答答的做下总结:【小金刚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现在反派只剩下5%的黑化度,你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桑非晚无声咬牙:“……”
这颗该死的、无情的、脑子里只有任务的机器!
无情归无情,小金刚到最后还是靠谱了一次,它用钻石尖尖在锁眼里面咕叽咕叽撬了半天,费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咔嚓一声打开了锁链。
【你看!打开了!】
桑非晚眼见锁链被撬开一个口子,立刻把手从里面拿了出来。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习惯锁链的重量,骤然取下来竟还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桑非晚活动了一下手腕,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他原本打算推门出去寻找百里渡月,但不知想起什么,脚步忽然一顿,又慢慢退了回去——
不,不能出去,
起码现在不能。
万一让百里渡月以为他想逃跑就不好了。
桑非晚只看百里渡月这么久也不曾主动替他解开锁链,便知对方心中一定还有顾虑不安。自己此时如果贸贸然走出大殿,引起误会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桑非晚抬头看了眼外间渐暗的天色,心想百里渡月等会儿必然会过来,自己就在这里等他,寻机会问明白原因就是,出不出去的也不打紧。
#他一向谨慎,很少作死#
桑非晚到底被关了许久,难免筋骨酸软。他出不去这个地方,便在里面四处晃了晃,又在书房翻了几本书看。目光一瞥,不期然瞧见了桌角的画谱,忽然想起了千江月那副被烧毁的画。
斯人已逝,连最后的留念也没了。百里渡月当初烧画的时候心中芥蒂未消,如今想起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桑非晚反正闲来无事,抽了一张画纸出来,以笔蘸墨,努力回忆着千江月的容貌,然后在纸上开始细细临摹。
他的水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画风却有别于此方世界,倒也别具一格。在圆月初升的时候,终于画完了。
桑非晚搁下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觉得还是挺像的。他将那幅画寻了一处位置挂起来晾干,正准备找个东西遮挡一下,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听外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顿——
是百里渡月?
桑非晚一下就辨别出了对方的脚步声,他思索一番,最后吹灭灯烛,原样躺回了床上装睡,并将早已解开的锁链虚虚套在手腕上,将一切都伪装到了极致。
俗话说捉贼捉赃,他就算要找百里渡月算账,也得把人捉个正着不是。
桑非晚思及此处,在黑暗中淡淡挑眉,然后单手枕在脑后,意味不明地闭上了双眼。
殿内并未掌灯,百里渡月走进来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不过他也不需照亮。隔着帐幔,隐隐可见桑非晚仍躺在床榻里面睡觉,百里渡月悄无声息解开衣衫,然后轻车熟路地上了床。
他到底是云境帝君,哪怕在此之前,也是堂堂的北域之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雌伏于旁人身下,面上难免挂不住。
可司无咎说,若想把桑非晚体内的蛊毒引到自己身上,他必须得是被迫承受的那一方。
哪怕时至今日,百里渡月依旧还是能想起当初司无咎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中暗藏的戏谑笑意,只觉得万分恼怒。
可纵有万般不情愿,瞧见床上躺着的男子、瞧见那名叫桑非晚的男子,也都情愿了……
百里渡月照旧用腰带缠住了桑非晚的眼睛,然后遵循着前面几天的规律,该做什么做什么。他已然从这种事中得到了乐趣,故而开始熟稔大胆起来,只是依旧不愿解了对方的禁言术——
桑非晚定会笑话他的。
百里渡月如此想到。
可等过了今夜,对方身上的蛊毒便会尽数清除干净,总不能禁言对方一辈子。回头该怎么解释,还需好好想想才对。
百里渡月用力亲吻着桑非晚,唇色暗红,霜白的发丝不慎缠入唇中,带来丝丝异样的阻力。他半眯着眼睛枕在对方肩上,懒洋洋,像只撒娇的猫儿,声音沙哑:“桑非晚……”
百里渡月希望桑非晚能抱抱他,然而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被自己下了禁术,于是只好将一切交由自己,却从未发现对方被镣铐束缚住的手不知何时悄然挣脱了开来。
桑非晚一直都有感觉,不过他并未出声,也并未动弹,打算看看对方能坚持多久。趁着百里渡月意乱情迷之时,这才慢吞吞抬手,在黑夜中悄然摘下了蒙住眼睛的腰带——
桑非晚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惊人,他淡淡垂眸,眼见百里渡月懒洋洋靠在自己肩上,趁对方休憩之时,忽然坏心眼的用指尖勾住他的下巴,低低出声问道:“城主对我可还满意?”
应当是满意的吧,否则怎会夜夜如此,活像个采花贼?
殊不知这句话如平地惊雷般在耳畔炸响,将百里渡月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抬头,吃惊看向桑非晚,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就连腕上的铁链也不知所踪。
百里渡月瞳孔微缩:“你……”
他话未说完,眼前视线便天旋地转,猝不及防被桑非晚压在了身下。对方想起连日来的事,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城主不好好当你的云境帝君,怎么偏学那下九流的窃花贼,来去无踪,可真是风流的紧。”
百里渡月一噎,难免尴尬:“本君……本君是在替你解毒……”
桑非晚见他如此说,心中便猜到了什么,指尖勾住他肩上散落的发丝,慢慢绕了一圈,慢条斯理问道:“那如此说来,倒是辛苦城主了……?”
百里渡月不知该说什么,他方才正得了趣,猝不及防被桑非晚打断,难免有些难受。眼见对方挣脱禁锢,似乎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主动伸手勾住桑非晚的脖颈,然后像小动物似地吻了吻他的耳垂,神情慵懒,沙哑着声音道:“你知晓本君辛苦便好,那……”
他顿了顿,出声道:“你该如何谢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