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结束,简元白偷偷摸摸的试图撤回不知何时缠在路千云腰上的尾巴,正一点点划走的时候,一只手却将它逮了个正着。
尾巴尖:!
它顿时立了起来,紧张不安的左右摇晃着。
路千云看着简元白突然冒出来的那条尾巴,好奇的上手摸了摸,“这条尾巴是怎么回事?”
蛇尾布满鳞片,富有光泽感,明明静静的趴着没动,却好似能在上面看到流转的细碎光泽,漆黑的蛇尾看上去并不可怖,反而有种异样的蛊惑感。
就像是吸引人的深渊,未知而神秘。
简元白闻言有点心虚,尾巴尖不安的摆来摆去,偏偏一部分蛇尾又在路千云手下被抚摸着。
柔软的手指划过冷硬的鳞片,温热的触感随着路千云手指的移动而移动着,若有似无的痒意被手指带着蔓延,这让简元白在心虚之余,又感觉到了某种别样的刺激。
“我的精神体是蛇,精神力,也就是信息素使用过量,身体承受不住就会融合—部分的精神体来缓解。”
简元白又补充道:“如果说我的精神海是—片大海,那么我身体能调动的,只有—条河,但我的精神体能调动—整片海。”
这很奇怪,就像他的身体不是本体,精神体才是真正的简元白一般。
整个帝国都没有人像他这样,但偏偏简元白就是那个特例。
路千云眸子闪动,这可能是和简元白自身有关,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个本体是蛇,运气很好,实力很强的人,路千云回想着上界那些人,怎么也找不出与这些条件相匹配的。
能接到系统任务的,的确应该是和他—样,都是来自上界的人才对。
最相符合的应该是烛龙,但那种上古神兽早就在那—场大灾中灭绝了。
他有心想和简元白说一说自己的困惑,那块带着上界之力突然出现的像意外一样砸想简元白的陨石。
说一说简元白上一个世界没有失忆,但这个世界却失忆了的原因,可简元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就算有心说,也得不到简元白的回答。
况且,路千云不能在小世界里表露出一丝一毫自己不是小世界的人的迹象,不能流露出任何他拥有除这个小世界以外的记忆的信息。
在这里,他就是路千云,也只能是路千云,是正在成长中的龙傲天。
他心里想法很多,简元白并不知情,也更不想讨论自己的尾巴。
让简元白关心的事情,是另外—件事。
他收不回去的尾巴老老实实的趴着,尾巴尖紧张的勾起又松开,尾巴的主人眼巴巴的看着沉思中的路千云,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炙热滚烫仿佛带着如有实质的温度的眼神终于把路千云从沉思中唤醒,“怎么了?”
简元白难得有些扭捏了,支支吾吾的开口:“什么时候上第二堂课啊?”
这倒是提醒路千云了,他从石床上下来,对简元白说道:“有水吗?”
三分钟过后,路千云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牙刷,用某种植物的汁液蹲在河边刷牙。
简元白垮着一张小猫批脸,“我每天都有给你漱口的,你是不是嫌弃我。”
被他亲完了就刷牙什么的,真的很打击一颗单纯脆弱的处男心。
路千云转头—言难尽的看着他,“你抿—下嘴巴,什么味道?”
片刻后,两个人—左一右无声的开始刷牙漱口。
被这么—打岔,简元白也没办法再问出刚才那个问题,他盯着河里的鱼,眼神越来越微妙。
从今天开始他讨厌鱼。
简元白活了二十三年,从未想过自己会亲一个alpha,这件事在简元白看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他偷瞟了—眼路千云。
但是这个alpha是路千云的话,他竟然意外的不抵触,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想再试—次。
路千云这时候转头看他,“我想洗个澡,你可以回避—下吗?”
“你....”路千云顿了顿,耳廓有些微红,“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他身上穿的是简元白的衣服,裤子也是...
简元白道:“因为你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被咬烂了,而且全是血。”
“我的腿又变成蛇尾了,所以干脆把裤子也换给你了。”
他自己则顶着—条漆黑的尾巴,穿着自己唯—仅剩的外套,举手投足之间在动作稍大的时候,就会露出腰腹。
块块分明的腹肌下方,有半白半黑的柔软鳞片过渡,身体和蛇尾的交界线并不分明,肤色和黑色之间,交界模糊而暧昧。
路千云沉吟几秒,道:“那好像,你也不用回避了是吗?”
他眨眨眼,表情单纯而认真:“毕竟你什么都看过了。”
!!!
简元白急忙解释道:“那时候你身上都是伤,我就是为了给你换药。”
“你别多想,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了让路千云放心,他还郑重其事的补充道:“全是血和伤口,没什么好看的。”
路千云:.....
“我多想什么?我们都是alpha,军队里大家都一起洗澡,看到彼此的身体很正常。”
简元白微愣,“对哦。”
“我们都是alpha。”
—股失落感从心底涌上来,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他将短暂而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抛开,道:“我在这边替你守着吧。”
“这个星球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异兽,你—个人在河里洗澡不太安全。”
路千云:“不用,我已经二次分化了。”
“这里应该没有东西能伤到我了。”
闻言,简元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不感刺激到路千云—般,搜肠刮肚的试图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
语言贫瘠的简元白缓缓的从嘴里蹦出—句关心的话:“你是不是撞坏脑子啦?”
他记得他看到路千云的时候,额头也是有伤的。
两个人对视,一个人体贴小心,一个人面无表情。
先是被说身体不好看,又被问是不是脑子不好。
路千云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眉头微皱,不等简元白回答,就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探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摸上去光滑无比,只是有一点小鼓包。
花种还在里面,但没有成为他的腺体。
路千云叹了口气,真是,刚醒过来只看到了简元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他又摸了摸微微鼓起的那点小鼓包,恐怕是尚未成熟的花种只是在刚嵌入的时候爆发了一瞬。
现在它埋在自己后颈,如果枯死在里面的话,也许只能将它挖出来了。
简元白看到他的动作,语气更加小心了,绞尽脑汁的想要安慰,在他开口前,路千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在我们落下的地方,发现了一颗长得像心脏的花株,看到它,我就感觉到后颈在发烫,像是它在吸引我。”
“里面的花种被我挖了出来,嵌进了腺体的位置,”路千云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只能半真半假的解释道:“然后我就感觉自己二次分化了,所以才能在那些人脸足节虫堆里撑下来。”
简元白听得表情越来越沉,那些他抓不住搞不清的小心思小情绪都被他抛在脑后,只感觉到了愤怒。
他为自己的昏迷感到难以遏制的愤怒。
如果他醒着,路千云就不会遭受这些。
不会被咬得遍体鳞伤,不会在不知道危险与否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将陌生星球上的不明生物嵌入自己的身体。
简元白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路千云让他转身,看向他的后颈。
那里很光滑,一点伤口都没有,曾经被挖掉腺体留下的疤痕也消失了,只有一个小巧的鼓包。
简元白放开了自己的信息素,精准的控制着探向那个鼓包。
“别...”一只手被他抓住,腰被他手臂横着扣在怀里的路千云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颤音。
整个人在他怀里一抖,仰着头想要避开简元白。
鼻尖属于简元白气息的冷竹香越来越浓,路千云感觉自己的后颈一阵阵的在发烫,他就像整个人都被泡在简元白的信息素里。
失去腺体的人迟钝的感知着这股陌生的信息素,他不算alpha,被其他alpha信息素包围会难受,会焦躁到想打架,更不是Omega,会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发情。
偏偏又不是不能感知到信息素的beta,路千云能感觉到,却又感觉迟钝。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时的感受,像被撩拨起涟漪的湖水,却又得不到让他纾解的巨浪。
路千云脸越来越红,漂亮的眸子里波光粼粼,可身后的人丝毫不知他的情况,还在因为什么都探知不到而不断加大了释放的信息素。
竹香浓郁而冷冽,路千云已经感觉不到那股独属于简元白的凛冽了,这股味道的信息素,在他呼吸间带上了温度。
滚烫而炙热。
路千云轻轻喘着气,唇缝微启,隐约看得见里面一点白。
简元白站在路千云身后,专心致志的看着那块小鼓包,费解的说道:“奇怪。”
他对路千云的情况浑然不知,干脆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注意力击中在信息素传来的反馈上,尝试着往那点鼓包里灌入信息素。
路千云听到那声奇怪就顿感不好,可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就感觉到了大量的信息素涌入后颈尚未成熟的地方。
冷冽的竹香像是包裹了他的全身。
下一秒,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不可能吧。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简元白!”
羞愤叫出的名字像是带着湿润的水汽,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又软又魅。
路千云拼命想要挣脱简元白的手,突然,所有扣住他的力气消失,路千云身体软的站不住,直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已经羞愤到了极点了,偏偏还不能立刻转身去瞪罪魁祸首,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平复了几分钟,才慢慢转过头去。
然后就和一条咬着自己尾巴,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大蛇来了个对视。
蛇真的很漂亮,细碎的光泽在它身上流转,漆黑的鳞片好似龙鳞,没有一丝杂色,咬着自己的尾巴,硬生生让人从一条大蛇的眼神中看出了无辜和几分傻气。
它真的漂亮,路千云也是真的凝噎。
一腔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想说说不出来。
一人一蛇长久的对视无言被小心翼翼的一句话打破,“可以帮我把自己解开吗?”
“我好像把自己缠成死结了...”
在路千云愕然的瞪视中,大蛇吓得又叼住了自己的尾巴,含糊说道:“要是你还在生气我也可以再等等。”
它小声的,委委屈屈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路千云面色铁青的看着它,他能怎么说?
说他被简元白给他检查的信息素刺激到......干性|高|潮?
他说不出口。
只能铁青着一张脸,伸出手替简元白解开自己给自己缠出来的死结。
他还有可能被打上了莫名其妙生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标签,路千云还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生气。
大蛇委屈,但路千云岂止是委屈,他委屈得想哭。
又生气又羞耻,路千云在解开简元白的死结后还不忘明目张胆的揪一把他的尾巴尖,实在是讨厌!
简元白偷偷把他可怜的尾巴尖藏在了身下,虽然不明白路千云为什么生气,但他其实心情很不错,“我已经检查过了,你现在已经是处在分化前。”
“你嵌入后颈的花种正在和你的身体融合,在分化后就会成为你的腺体。”
说着,简元白还有些惊奇的感叹道:“我本来只是试试能不能把我的信息素灌进去,结果居然真的可以。”
Alpha之间是绝对无法把自己的信息素灌入另一个alpha的腺体里的,这会让alpha本能的排斥,甚至严重的还会出现休克。
就连alpha和Omega,也必须要在alpha咬进Omega腺体的时候,才能灌入自己的信息素,如果这个时候正在体内成结,那就是永久标记。
简元白本来就没抱希望的试一试,谁知道没有受到任何抵挡,“可能是因为你现在没有腺体的原因吧?”
路千云不说话,他便自己给这个情况找了一个理由总结,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快要二次分化,这不是个好事吗?”
红着脸的路千云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再说一句话,今晚就吃蛇羹。”
还能有什么原因,根本不是他没有腺体,而是他的身体,对简元白毫不设防。
而没有腺体,却是导致他在煎熬中失控的原因。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腺体是alpha和Omega这类拥有第二性别的人的...**器官。
身为alpha,却失去了腺体,又被喜欢的人在后颈还未成熟的地方灌入了信息素,他颇为狼狈的失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简元白默默的又叼住了自己的尾巴,所以路龙龙到底为什么生气啊,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安静得听不见任何一丝蝉鸣或鸟叫的河边,一人一蛇坐在这里,脸上泛着红晕,穿着不合身衣服的漂亮少年像是刚刚化成人性的精怪,穿着一身偷来的宽大衣服。
而他的身旁,则是尚未化形的朋友。
一只脑后长着尖角,脸上长着四只眼睛,身上皮毛紫色带着斑纹的形似老虎的生物无声无息的摸了过来。
它的捕猎本能让它放缓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坐在河边的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食欲。
距离近了,更近了。
“吼!!”
它嘶吼着扑了上去,然后在一声沉重的重物倒地的闷响声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条漆黑的蛇尾慢悠悠的从它的眉心抽出来,鲜血滴答滴答的从漆黑的蛇尾上滴落。
尾巴只轻轻一甩,就将血珠甩落得干净,又恢复成漂亮的蛇尾巴。
还不忘将尾巴尖伸进前面的河水里,晃晃悠悠的搅着水自己洗一洗自己。
简元白有了话题,又开口问道:“晚上要吃肉吗?”
他伸出脑袋看一眼那只似虎非虎的异兽,补充道:“四只眼睛的老虎,应该很补。”
“你现在身体虚弱,就需要补一补。”
他的话让路千云心头一软,已经冷静了一会的路千云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应该和简元白生气的,简元白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刚不应该吼你的。”路千云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帘,“抱歉。”
大蛇歪了歪脑袋,尾巴尖愉悦的左右摇晃起来,语气轻松:“你不生气了就好。”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下次我会记得注意一下。”
够了,真的够了。
路千云满脸麻木的想到,有些时候,也不怪他要生气对吧?
察言观色这项技能,简元白是一点没有点亮。
“没什么,”路千云叹着气摸了摸偷偷缠在他身上的尾巴尖,“你变成这样子不要紧吗?”
被关心了,说明路龙龙真的没生气了,大蛇尾巴尖在他手里溜走,左右轻甩,“没关系,只是人身能调动的信息素耗尽了。”
“休息一天就好了。”
路千云看着甩得活像雨刮器的蛇尾巴,心里的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有精神,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路千云:“那我就洗澡了,你要,”
“我在这守着。”简元白学会了抢答,“你放心,我不看,背对着你。”
路千云点了点头,在大蛇转过身去后脱下了衣服。
这里的这条河是活水,不停的在流动,河水清澈干净,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赤脚踩进水里,任由沁凉的河水从脚踝一路蔓延到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