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成年哈士奇站起来扑人,好笑大于害怕。
但再加上泥潭里打过滚,满身泥泞的大狗朝你扑过来,压迫感那是扑面而来。
更何况那狗兴奋地尾巴狂甩,泥点子乱飞。
柏弈然当即后退半步,直接绕着院子跟哈士奇错开身位,被扑习惯了,应对起来那是驾轻就熟。
本来柏弈然都做好准备,他跑了以后狗在后面撒丫子追。
结果没想到,哈士奇自来熟,见扑不到柏弈然也没生追,扭头直接朝着门口的其他人扑了过去,还表达出了热烈且亢奋的亲近,“汪!”
樊天羽目瞪口呆:“?卧、卧槽!”
就这么一会功夫,哈士奇吐着舌头爪子都已经朝着虞书年伸了过去。
都已经跑出哈士奇扑人范围的柏弈然,柏弈然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来,攥住哈士奇的后脖领子,泥泞弄了满手。
哈士奇显然还是对自己家的熟人更亲近,察觉到柏弈然在身后,顿时抛弃了眼前的几人,扭头去蹭柏弈然。
“……”
柏弈然仰头闭眼,没有洁癖被这狗弄得都受不了了。
他嫌弃的推开近在咫尺的狗脑袋,“行了行了……”
只是嫌弃归嫌弃,柏弈然也没敢放手,就怕这狗又撒欢殃及无辜,衣服眨眼功夫就被蹭了不少泥。
柏弈然也不挣扎了,有点生无可恋叹气。
按着狗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凸起,偏偏哈士奇天然呆,丝毫没有感觉到主人的心情,被柏弈然这么按着,还使劲晃悠甩泥巴呢。
原本想回来拿东西就出去等车。
现在被这么一闹,返程的速度只能更改,他总不能顶着一身泥回去。
柏弈然把狗绳挂上,后退两步观察泥狗的反应。
哈士奇并没有再扑过来,而是靠近泥潭打滚去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刚才扑人就是为了蹭泥,这会身上没泥了,就直接不理人。
柏弈然按了按太阳穴,只感觉眉心突突的,“车到了你们先走,我留下收拾一下。”
“我不着急回去,我留下帮你。”提起坐车虞书年都感觉有了晕车反应,更别提是坐。
“啊?”樊天羽问道:“车不好现租吧?现在租车软件上还有空车吗?”
“你甭管了,我来处理。”柏弈然把带来的背包丢给樊天羽,“帮我把东西拿回去。”
“好嘞。”
樊天羽和鲁伦达先去赶车。
柏弈然带着虞书年回了自己房间,“你先坐会,我去洗个澡。”
身上带着泥的衬衫他是一秒都穿不下去。
虞书年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房间,卧室面积很大,顶得上普通楼房的客厅。
各处都打理的很干净,被子整整齐齐叠了豆腐块在床头。
展架上摆着篮球和各种跑车的模型,小而精致,连轮毂都雕刻了品牌。
篮球上还有知名球星的签名。
都说房间能反映出主人性格,这话倒是不假。
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虞书年感觉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便先下载了几个租车软件,想看看还有没有合适时间返程的车。
上午早晨出工的车比较多,这个时间就有点尴尬。
加上路途不远不近的,打车没有出租车走,租车这个钱又不足以让司机加班。
虞书年挂了两个单子,还叠了加价都没有人接单。
浴室门开。
雾气在门口弥漫。
“你在干嘛?”柏弈然胡乱扒拉几下吹干的头发,见虞书年好像挺忙似的,凑过去看,“找什么呢?”
“租车,下了两单没人接。”
单程过去,司机也要考虑返程的时候是否空车,再加上时间有点晚,就更没人接单了。
“租什么车啊,你把订单取消了。”柏弈然扬眉,“走,我开车送你。”
虞书年:“?”
你有车?
不对,你有驾照?
不是身份证上的年纪满十八才能报名参加驾照考试吗?
这还差一年。
虞书年的茫然不解,直到跟着柏弈然到外面,看见柏弈然的车以后才得到答案。
深黑色的摩托车线条流畅,边缘几条白色的线蔓延至尾灯。
车身微微倾斜,柏弈然单腿撑地,摘下车把上的头盔在手上打了个旋,“会戴吗?”
虞书年在摩托车后座上坐好,扣上头盔,忍不住问道:“你有摩托车驾驶证?”
“没有。”柏弈然一拍表盘,“电动的……扶稳坐好,走了!”
起步的推背感让虞书年身形一晃,下意识抬手搭在柏弈然肩上,新换的衬衫被攥出小片褶皱。
电动摩托和汽车比起来,速度肯定是要慢些。
但没有晕车的副作用,戴着头盔,也不会觉得风刮得疼。
沿途还有心思看周围的花草。
比坐车要舒适的多。
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
柏弈然隔着头盔和学校门口的大爷招手打了个招呼,门卫直接开了过汽车的门让他走。
虞书年笑着打趣:“可以啊,人脉挺广。”
“哈哈,那大爷老花眼,没戴眼镜啥也看不见。你只要招手,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把你认成老师。”
电动车不允许进学校,但是那是针对学生的,老师随意。
再加上电动摩托的外表太有欺骗性,看着就像是老师骑的车,只要你心态稳住不露怯,大爷肯定会把你当成上夜班的老师,然后放行。
晚上学校的路上都不见人。
柏弈然把人送到家属楼下,摘下头盔随意挎在手臂间,莹白的月光下他薄唇微扬,“明天见。”
虞书年轻轻应了声‘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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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大课间国旗下讲话。
全校学生和各班的班主任都会出现在小操场。
学生按照班级和年级排好队,各班班长和体委一起组织纪律。
班主任姗姗来迟,给后面几个站没站相的学生来几下,柏弈然站在最后排,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她双手环胸,低声呵斥道:“站好了。”
柏弈然懒懒的打了个哈切,没有再倚着后面的架子,顺手把架子上摇摇欲坠的花盆扶正。
“柏哥,老鱼说什么时候让你上去了吗?”樊天羽在班主任走后,悄悄摸摸的跟柏弈然说话,“这次国旗下讲话念检讨的都有谁啊?除了三班那个,是不是王远新也得去?”
柏弈然:“……?”
嗯?
检讨?
他面露疑色,本来想问什么念检讨,电光火石之间,被愉快的假期覆盖的作业在脑海中逐渐显行。
摸摸口袋,被他随身带着的,只写了开头三四个字的检讨,还安安稳稳的待在他校服的口袋里。
完了。
没写。
怪不得昨晚睡前总感觉忘了什么事。
原来是检讨。
樊天羽罕见的从他柏哥现在的面无表情中读出了那么一点意思,他颤颤巍巍道:“你不会没写吧?”
只是检讨没写,柏弈然并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还有心思开玩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樊天羽隐隐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你猜对了。”
樊天羽风中凌乱,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柏弈然刷的一下收敛面上的笑意,一字一顿,“你、猜、对、了。”
樊天羽:“……”
“那怎么办?!”
这嗷一嗓子未必能在整个声音嘈杂的小操场引人注意,却在这小范围被他们班主任注意到。
“樊天羽?国旗下讲话不许交头接耳。”
樊天羽忙不迭的点头,在老师扭头看向别处的时候又说:“平时不写就算了,今天国旗下讲话你不写,不是不给老鱼面子吗。老鱼这人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老师学生看着呢。”
柏弈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前开始写。
只不过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多了以后堆起来他就容易忘记一些事。
柏弈然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没事。我脱稿,大不了现编。”
樊天羽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柏弈然‘啧’了一声,抬起了手。
樊天羽顿时点头表肯定,以他柏哥的实力和口才,一个小小的检讨书,脱稿肯定没问题。
“在聊什么呢?”虞书年校服上戴着臂章,从队伍前头一路检查过来,大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樊天羽更是有说有笑的,柏弈然始终都木着个脸。
“说检讨的事呢。”樊天羽看了眼臂章,“学霸,今天怎么是你查校服啊?平时不都是学生会轮流吗?现在要轮班级来吗?”
“原本查校服的人有事,找我帮忙。就顺便把练习题拿过来,早上自习的时候没写完,刚才课间写的过程,你拿回去看一下。”虞书年问道:“什么检讨?还是上次被主任抓到的那个检讨吗?”
“对。我写一半给忘了。”一半都说的多,柏弈然握着练习册敲了敲掌心,“但没关系。我想好了,一会上去直接脱稿背,就我这文采,现编绝对没问题。”
只要想说,那检讨书认错的话不是张嘴就来啊。
“那交的时候也脱稿?”虞书年从之前的搜索来看,对检讨书以及国旗下讲话读检讨的大概流程有了了解,“念完以后是要交给主任的吧?”
到时候主任看见交上来一张近乎于白纸的检讨。
事情可就大条了。
柏弈然没想出个解决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老鱼记性不好,我读完了他忘记收了呢。”
“你要不……”虞书年把自己之前参考网上各个优选检讨以后,取其精华总结写出的检讨书拿出来,“用这个凑合一下?”
……
国旗下讲话以校长的演讲作为开始。
台上靠后的位置有一拍桌子,以校长为中心,左右两边的职位从高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