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遇到喜欢的,一套能换一顿饭就算是不错了。遇到不喜欢的,这给人家做礼物,可能人家都很嫌弃不要的。
王一城翻来覆去的,他觉得不对,是因为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东西沉重不太对,就算是这是实木的,似乎也有点沉了,按理说这种木料不该这个重量的。
他又颠了颠,索性把所有的生肖木头玩偶都拿到炕上,冲着窗户的方向对着阳光仔细,来去,王一城终于笑了,他发现了一道缝隙,木雕小猪的侧面边缘,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十分十分的不明显,如果不是王一城拿起来在阳光下细细端详,根本就不出来。
王一城来了兴致。
本来还一副懒洋洋没劲儿的样儿,这下子一下子来了精神,从他抽屉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仔细的搞了起来,这东西也讲究个巧劲儿,王一城可不想破坏东西,他还得给复原呢。所以干的很小心,好半天,就听卡,这是清脆的搭扣的声音,王一城认真的给弄开。稍微一使劲儿,就木头小猪一分为二,像是葫芦瓢一样,从上到下分开。
一个金灿灿的小金猪,展露出来。
王一城:“卧槽。”
他仔细的检查了小金猪,是的,金猪。
这是实实在在的纯金,而且按照重量来说,一定是实心的。这乍一是个普普通通不值钱的实心木头小猪,但是谁曾想,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他手指摩挲着金猪,这金猪的工艺极好,说句难听的,过金猪的做工再外面,就觉得外面的木头小猪就跟笑话一样。不过小猪也很可就是了。
金猪质量好,王一城仔细的了,竟然还在金猪的底儿找到了特殊的标志。
呦,这还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这宫里出来的,官窑和民窑的,不管是什么物件儿,都是有显著的区别的,这不管是谁的手艺,都是有个记号的。自然也有假货,假货还挺不少,但是懂行的人来说,其实又不是很难分辨。
其实这一个金猪起来不算是极大,但是也不小了,拳头大小,又是实心儿的,也很沉了。这个东西本身就值钱了,更不要说,它本身还具有古玩的价值。
这个时候王一城觉得自己和保叔还真是都走眼了。
他们都觉得他们这一片儿不能有什么好东西流出来,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更是不容易流落到废品收购站,现在来,还是他们判断错了。
这是真的判断错了啊。
没想到,这废品收购站真有好东西啊。以前是他们武断了。
院子里传来田巧花下班的动静儿,王一城立刻给金猪放回原处,又给木头猪猪给扣上,小猪恢复了原本憨态可掬的样子。想也不用想,这是有人为了把十二生肖藏起来,所以故意在外面套了一层“外衣”做伪装。
至于怎么流出来的,这就不可考了。
不过这东西既然落在他们手里,他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了。
这宝都自己进门了,还要傻缺的告诉别人,那不是脑子有病?
就算是唐可欣,他也没打算说。
他现在没有拆开其他的生肖,但是如果按照他的猜测,里面应该都是金的生肖。这生肖是做的真好,里外严实合缝的,一般人只会觉得是木头沉,根本想不到这东西内有乾坤。
他挨个颠了颠,确实,重量都不太对。
木头不该是这个重量。
王一城强忍着喜悦,这能不喜悦吗?这又不是假货。
这要是山神庙那些假金子,他就没什么可高兴的,但是这可是真的,是真的啊!
王一城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财运的,哦不,是他闺女还是有点财运的,要说他自己过去,肯定是不会去留心这个。但是这种东西,小孩子就是会喜欢的。
他这又想到上一次,上一次自家闺女捡到的那个银镜,哎呦喂,那也是小丫头先发现的,这小丫头,有点东西啊。
王一城瞬间支棱起来了。
他这人奸懒馋滑不要紧啊,他闺女有财运啊。
你瞅瞅,你瞅瞅这个运气。
王一城嘿嘿嘿的笑了出来,嘿嘿够了,又大笑起来。
他一个人在屋里闹妖儿,笑声不断,田巧花站在院子里听得心里发毛,这小子又犯啥病了?
她来到窗边,敲窗:“你让黑瞎子摸了?鬼笑什么?”
王一城也不开窗,冲着他妈做怪表情。
田巧花拳头攥的紧紧地,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点想打人。
打谁,不言而喻。
王一城倒是没动剩下的,这撬开了有些缝隙就比没撬开的大,他是能瞒着就瞒着的,王一城跟什么也没发现一样,把木雕生肖又放到了桌上。
这才趿拉棉鞋出来。
大概是躺过的关系,头发有点乱。
田巧花:“这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像个样儿?”
王一城惊讶:“我还不像样?我可比咱村里的老爷们干净利索多了,你说我不像样,这可是污蔑。”
田巧花懒得理他的自我狡辩,这小子就这个德行。
她倒是说起其他的:“最近晚上要是起夜什么的,着点院子里的鸡,这偷鸡贼又出现了。”
王一城:“???”
他立刻向了隔壁,那小丫头又偷鸡了?
田巧花:“昨天晚上知青点差点招贼,听说被人盯梢了,那个小偷儿手里还有一只鸡呢,不知道又去哪儿偷了鸡。不过咱们村子倒是没听说谁家丢了鸡,估计是外村的……”
王一城:“!!!”
你们说的偷鸡贼,是我?
冤枉,真是大冤枉。
王一城面不改色:“那会知青点昨晚咋不叫人抓贼?”
田巧花:“他们出来贼都跑没影儿了,等他们把人都召集起来,小偷儿早回家了。我啊,这小偷儿保不齐是咱们村的。你大伯说了,知青点靠近村口,保不齐这小偷儿就是从外村偷鸡回来,路过知青点。不过陈文丽在哪儿说,那小偷儿其实就是个流氓,相中了他们知青点的男男女女。”
王一城:“……”
他昨晚儿拿的那只鸡,还没法儿整了。
昨天回来就扫在柜子角,这还不好立刻吃了。
王一城可真是没想到,自己就是听个卦啊,这竟然就被人怀疑上了,好在,没人知道是他。
不过吧……
王一城:“什么叫相中他们知青点的男男女女,到底是相中男的还是相中女的?”
田巧花不自在了一下。
王一城:“???”
这咋还别扭上了?
不过田巧花倒是很快的说:“她的意思是,可男可女。”
他们老一辈儿倒是也听过这样的事儿,但是听过归听过,是觉得这种事儿很不对劲儿的。要是有这种事儿,传出去总是不那么好听的。
田巧花:“这陈文丽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大城市来的,见识多。听说有些爷们,男女都可。”
王一城:“……………………………………………………”
打死他也不能被人知道昨晚知青点偷听那个人是他!
打死也不能!
现在已经不是偷鸡不偷鸡的问题了,是名声,是名声啊!
他王一城,不要背负这种名声。
王一城坚定:“那有线索吗?”
田巧花:“这有个屁的线索,昨晚大雪天,他们自己都没追上,过后儿怎么找?”
田巧花摇头:“反正咱们家小心着点,这人能丢,老母鸡不能丢,知道吗?”
王一城:“……这话让您说的,人不如鸡。”
田巧花理直气壮:“鸡能下蛋,你能吗?”
王一城:“……”
“对了。”
田巧花又说:“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儿。”
王一城:“??”
田巧花多了几分笑意,说:“明天县里会来咱们公社放电影,一共放三场,说是都放片子。”
“啊,这个好。”
王一城是很喜欢电影的,他第一次的时候,紧张的不行呢,也害怕的很,当时心里只打鼓,寻思是不是用了什么诡计把人装在里头,后来才晓得啊,这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电影都是演的,人也没有被关在屏幕里,但是有是真的很有的。
他不算经常,但是如果有片子,总是会去的。
当然,这不花钱的电影,就算是旧的片子也高兴啊。
王一城:“这可是个好消息。”
田巧花笑:“可不是。”
她这么一说,家里其他人也很快凑了上来。电影啊,谁不呢。
“奶奶,明天是要去电影吗?”
宝丫他们正在跳格子,但是小姑娘一心二用,竖着小耳朵一下子就听见了,激动的追问。
“对,电影,你问问你爸带不带你。”
宝丫拍着胸脯,好坚定:“那我爸爸肯定是带我的。”
她爸爸花钱电影都会带她,这不花钱的,肯定更是会带着她的呀。
宝丫超精明的。
宝丫开心:“真好呀。”
猴哥儿急了:“我要回家,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爸,我也要去电影。”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的。
电影,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事儿了。
王一城:“去吧,路上慢点跑。”
“知道啦。”
这个时候甭管大孩儿还是小孩儿,一个个都围住了田巧花,说:“奶,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公社?咱们早点走吧,就能在最前边了。”
“奶,我们都去,对不对?我们都去的是不是啊?”
小孩子们急坏了。
田巧花被缠住了,不耐烦的说:“去去去,都去,不过你们谁要是不听话,明天就在家里家。”
“我听话。”
“我也听话的。”
“奶,演什么电影啊。”
……
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大家都不知道呢,隔壁院子里,何四柱儿帖在墙上,听着这边的动静,也是激动。
电影啊,谁不喜欢呢。
那不管是公社的人还是各个村子,肯定是人都来了。
他越想越激动,这样的场合,也是找对象的好场合啊。现在十里乡的媒婆儿都不乐意搭理他,但是他可以自己找啊。他想找条件好的,那不就得奔着城里人去?
他要是跟哪个公社姑娘一见钟情……想到这里,他美滋滋的笑。
这个动静,也不止何四柱儿了,另外一头儿也听到了。
老顾家几个孩子也叽叽喳喳的嚷嚷着明天要早点走,不早点走,他们这样的小孩儿都不见。小孩子们可是最急的。香织撇嘴不怎么言语,刚才跟家里人闹了矛盾,虽说因为王一城横叉一杠子没有挨打,但是她爸回来之后,倒是也给她训了个底儿朝天。
香织表情有点怏怏的,不是很愉快。
顾凛扫到女儿的表情,微微蹙眉,也有点不太高兴,这个女儿最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整天阴沉个脸,也不知道谁欠她的。她在这个家家里过的好不够好吗?他这个当爹的为了她都没再婚,她竟然还整日板着脸。就连干活儿都偷奸耍滑,实在是太让他痛心了。
而且吧……、
他着女儿的脸,他爸说的没错,香织确实是胖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家的伙食,那都是有数儿的,这丫头却长肉了,只能是她偷吃了,其实顾老头有点怀疑家里的鸡蛋是香织偷的,但是盯了好几天,也盘问了香织,她都坚决不承认。
因为确实没抓到,也确实没有蛋,所以只能说可能真的是老母鸡不下蛋。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在外头已经有什么的猫腻的,不然怎么可能胖!
顾凛着女儿,说:“香织,你再来一下。”
刚才把女儿叫过去批评了一顿的顾凛再次叫住了顾香织。
香织绷着小脸儿,跟着爸爸进屋,顾凛:“香织啊,我是你爸爸。”
香织迷茫的着亲爹,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顾凛认真:“你有什么事情,都该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
香织心里一跳,不过却撑着镇定说:“爸爸,我有什么事情都没有瞒着你的。”
顾凛语气重了:“那你说,你为什么长肉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什么东西了?”
顾香织一愣,随即咬了咬唇,她坚定:“我没有。”
顾凛仔细她的神情,说:“香织啊,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你都长肉了,还说没有。爸爸平常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有时候请不告诉爸爸,难道都要自己决定吗?”
顾香织摇头:“我听爸爸的话。”
顾凛:“是啊,你听话,你听话为什么不说实话?”
顾香织赶紧说:“我真的没有吃的,我就是上山,我就是上山捡柴的时候到果子什么的都会吃掉。”
她拽着自己的衣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肉,果子,平时招娣他们见也会吃啊!”
顾凛想从女儿的神态里出真假,但是又一想,香织才岁,应该也不至于说谎的。岁的孩子懂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说:“香织啊,爸爸不是教过你吗?要全心全意对家里人,你这遇见果子自己吃,不是吃独食吗?做人该是这样吗?爸爸什么时候教你这样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这样自私,家里人怎么会真心待你?你怎么会有真心朋?就算是嫁人,人家也不会要你这样的人……“
他还在说教,却没留心,听到“嫁人”二字,顾香织明显更阴郁了几分。
顾凛:“你啊,现在年纪还小,不懂的,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做人自私,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
还没说完,就听大兰子叫:“三哥,那贱人来找你了。”
这个“贱人”提的不是旁人,正是于招娣了。
于招娣此时站在大门口,冲着屋里张望,顾凛厌恶的说:“烦死了,真是不知羞耻。”
话是这么说,却又起身,他是不得不应付于招娣。
这金砖的事儿,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他只能暂且应付着人。
他起身出门,刚走出去,就听“咣当”一声,门重重的摔上。
顾凛皱眉:“怎么回事儿。”
顾香织小声:“风刮上的。”
顾凛点头,想来也不可能是香织踹的。
他绷紧了神态,径自来到了门口,门口正是于招娣。于招娣今天不知道脸上擦了什么,竟然有几分白,她一见顾凛就欢喜,娇滴滴的叫人:“顾大哥。”
顾凛:“你怎么来了?”
于招娣没有察觉他的冷淡,说:“我听说明天可以去公社电影,我们一起去吧,”
她眨眨眼,笑着说:“我们约会去。”
顾凛:放!荡!
他绷紧了神经,说:“我还有孩子,我们全家一起……”
“我帮你照顾孩子,我可以的。”
于招娣抓住了顾凛的手,“我们一起。”
顾凛深深吸气呼气,从牙缝里说:“好。”
于招娣喜出望外:“就这么定了。”
顾凛咬牙:“好。”
俩人说着呢,一抬头,顾凛到王一城趴在墙头,又又又,在偷!
他怒了:“小五子,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