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是不是瞎说瞎分析,但是两个小孩儿很快乐。
洪月:“你也去歇一会儿,我来吧。”
王一城:“行啊。”
一个家本来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多少付出一些。
洪月:“你这说起要面子,我想起一茬儿。”
王一城:“什么?”
洪月:“隔壁的一家子申请调走了。”
王一城:“老胡家啊?咋的?觉得丢人?”
洪月:“据说是啊,我听高宁跟我说的。隔壁的小胡是个特别特别要面子的人,而且很要求进步,他妈丢了这么大的人,虽然最终不会追究什么。但是丢人是肯定丢人的。咱们整个大院儿没有不清楚的,因为这个事儿,近年他也很难升迁了。应该是双方面的原因吧,听说打了报告申请调走。”
王一城:“那可真是要求进步,这么要求进步,怎么不管好他老娘呢。”
“谁说不是呢。”
王一城:“现在想调走么那么容易吧?”
洪月:“他先申请着,但凡是有调去外地的情况,那肯定就会安排他了。这可长可短的,还是情况,有的打了申请一两年也调不走,也有的可能几天就调走了。”
王一城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的,知道调不走,故意这么做为自己挽回声誉。进而来表示,你,我是真的觉得羞愧了,这事儿真的就是我老娘的事儿,我是不知情的,我觉得丢脸。你们不能因为这个事儿埋怨我,背地里说道我。我是多么的无辜,我都不想见人了。或者还有,本来不大的事儿,但是王一城非要闹大,结果我现在这样,这是要逼走我啊。我又走不到,我好难啊!大家都来同情我。这样我就能站在委屈的制高点了。”
洪月:“”
她回头:“你倒是把人想的很复杂。”
王一城:“人本来就复杂。”
他上辈子可是见过宫斗的,那厮杀,啧啧,人真的是最复杂的,今日还是生死相交的手帕交,明日就是恨不能让其死的绝世仇人。他那几年为什么在宫里那么胆战心惊,就是见得多了。
有时候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包括身后的家族荣耀。
所以再好的姐妹情都能反目,再真挚的感情都能互相陷害。
后宫那孩子没的,一个个的啧啧!
虽说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但是他可不小人。
王一城:“你不相信就算了。”
他起身去翻,讲真,也是很有意思的,这个年代教的东西,跟古代并不一样,很多东西都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又不得不感叹精妙。
“你的是什么?”
“物理。”
洪月没打扰他,说:“那你吧,我回屋了。”
虽然人回来了,但是她还是带了一些工作回来。
“哎对了,你进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这是不想让孩子听了。
王一城:“行。”
他们一起进了房间,洪月:“我听说你去车间找大师傅问做小汽车的事儿?
王一城点头:“嗯,小铮要生日了,总要送他一个礼物的吧?”
他挑眉:“这个也没不符合规矩吧?”
洪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你不符合规矩,你用边角料做个小玩具没什么的。我就是想问你怎么想到的,让小汽车跑动这个。
王一城:“那不就那么想的,本来汽车本来就能跑啊,那小汽车虽然是玩具,但是如果不跑一点,怎么能叫小汽车呢。其实我也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实际上我是不懂这些个的。我主要是问了保叔,就是废品收购站的保叔,还有车间几个大师傅,才跟他们一起研究的,大家也觉得做着玩儿挺有意思的。这都是他们的功劳。”
他笑了出来:“我是有这么一个设想的,但是要说细致和完善,都是人家专业的。我就是听着人家给我分析讲解,然后打算自己动手而已。毕竟,亲手做的更有意义嘛。怎么?你对小汽车有什么法?”
洪月今天问起这个,那肯定不是随随便便问两句啊。
洪月了王一城一眼,说:“你也知道,咱们厂子虽然是汽修厂,但是没有多少汽修厂的活儿。”
王一城点头:“我出来了,咱们都是做一些小件儿。”
洪月点头:“对,是这样。汽修厂是省城最大的几个厂子之一,当时之所以决定要建二厂,也是因为实在是承担不了现有的生产任务。这既然忙不过来,总是要想办法的。厂里接续开会了好多次讨论,最终是决定扩建。但是这个报上去之后,上面没有批。说实话这是多方面因素导致的,咱们就不提这个扩建了。但是厂里的生产任务根本完不成,没有办法,这边又开会,最终决定筹建二厂,用来缓解汽修厂的生产压力。”
她娓娓道来。
“这一次,上面批准了,但是省城本来就是重工业基地,好几个大厂子都在省城,出于各方面考虑,最终决定在铁路沿线的外市筹建。这个位置距离省城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这样才符合整体的工作需求。所以最终选择了咱们市,想必你也听说了,你们调过来的记是有门路的,他本来就是下来锻炼的,那自然是要做出成绩,在他的争取下,最终二厂,也就是汽修分厂就建在了咱们公社。因为这边是小地方,又是个小厂子,大家都不乐意过来,而又必须有一个副厂长过来做厂长坐镇,所以我主动请缨过来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好好的,厂里会把订单任务分派过来。但是这建厂又涉及税收。各市之间总是有些掰扯的,一来二去的,在多方的沟通下,咱们厂子虽然是分厂,但是税收归本地。虽然挂着汽修二厂的牌子,但是其实是所有财务独立的。既然这样,那总厂那边就不乐意分派订单过来了。现在是我的老关系,所以那边还会匀过来一些小件儿的活儿,但是时间长了,那边肯定会慢慢的更加抽离的。所以我们得自己开拓起来。这也是我现在这么忙的原因。”
她苦笑一下,说:“我本来没想到事情会走成现在这个地步,但是事情既然来了,我也不能怂,所以家里真的要多麻烦你了。”
王一城笑着说:“我们开始就说好了,我自然不会埋怨你。”
洪月:“那就好。”
王一城:“可是你们总厂不是干不过来?
洪月挑眉:“干不过来也未必要便宜别人。”
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了。
她说:“不过我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也不是混日子的,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是能带领大家渡过这一段日子的。我们厂子,会好起来的。”
王一城:“我也相信你可以。”
洪月笑了出来,说:“我一定可以。”
她很有志气。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你让人做的这个小汽车,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我觉得也是可以作为我们厂子的产品。”
王一城:“啊,这个?”
洪月:“当然,就算是现在日子不好过,也不代表小孩子没有任何玩具啊。其实铁的小汽车早些年就有了,不过现在生产的很少了就是。一些大厂子生产任务太多,根本忙不过来,不会倒腾这些小东西。人家不上,但是咱们厂子小,得上啊。这种小东西,甚至边角料都能做到。我觉得也是一个好的方向,大厂子有大厂子的打法,小厂子有小厂子的打法。反正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是觉得,这个可行的。”
王一城着洪月认真的样子,觉得怪不得她一个女同志就能做厂长。像是他几个嫂子还在家里家长里短,每天研究生儿子,人家研究的是怎么能让厂子发展的更好。
“你觉得行就行。”
洪月:“这是你先想到的,我当然要跟你说,不过因为我们的关系,就算是你先想到的,可能也不会奖励你她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王一城笑了出来,说:“这点事儿要什么奖励,我虽然无利不起早吧,但是也不至于算计这个。”
他笑够了,认真说:“你很能干,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我是不太懂这些东西的。我只是提一个参考意见,具体肯定还要你们这些大师傅来完善。而且你也说了,这不是我最先想出来的,所以即便是没有奖励,我也没什么。你如果要把这个批量做出来卖,不用跟我说的。我没什么意见,真的厉害的是厂里的大师傅,你不奖励我没什么,但是不能不管人家啊。”
洪月:“谢谢你。”
这些她都懂。
王一城:“啥,这算什么,反正你让陈主任给我换工作的时候,多留心点,最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还能翘班的。这就是对我最好得了。”
洪月:“你可真是”
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王一城:“你,我是实在人,这实话实说总是对的吧。”
“我也没说你不对,我就是纳闷儿,你咋不努力呢。”
这年头,大家可都是积极向上的。
王一城:“啥,积极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啊。再说了,咱厂子也有不积极的啊,那厕所里偷懒的也不少。”
洪月:“我已经跟保安队长知会过了,会管的严格一些。”
王一城眼神微妙:“你们不会上厕所都要计时吧?这就过分了啊。”
洪月无语:“那倒是也没有。”
王一城拍胸:“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他啧啧一声,着她放在桌上的材料,说:“那行,你忙吧,我出去了。”
洪月:“好,孩子麻烦你了。”
王一城:“没事儿。”
他自己不想努力,但是不影响别人努力。王一城来到沙发上一趟,开始翻,宝丫嘟囔:“爸爸,你占了好大的地方哦。”
王一城:“我乐意啊!”
他骄傲:“谁让我是大人呢。”
宝丫:“哼!”
王一城:“嘿嘿嘿。”
他说:“宝丫,小铮,你们今天晚上要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咱们要在村里住到周天早上的,换洗衣服要带着。”
“知道啦。”
宝丫伸了个懒腰,说:“我要带玩具。”
王一城:“就那么几天,就别带玩具了。”
他睨了闺女一眼:“在外面就够你玩儿了。”
宝丫:“也对哦。”
王一城:“村里有些大人就热闹,你们别往上凑。”
“知道啦!”
宝丫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也相信爸爸能解决的。
“小哥哥,我们明天上山采蘑菇,我等你哦。”
“好!”
小高铮严肃脸:“我放学立刻往回跑。”
宝丫咯咯咯的笑。
他们家其乐融融,但是别人家就未必了。
作为对照组,顾家可不是这样。
对照组,总是相互的。
顾凛黑着一张脸,脸色十分的难,坐在门口抽旱烟。
他们家不仅仅是他,其他的人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们也不是今天才不好的,前几天就很不好了。毕竟,已经证实金条是假的了。这对顾家来说可是晴天霹雳。
他们可以忍受所有的事情,但是独独这个不行。
十分的不行。
不管是顾老头还是顾凛,亦或者是顾家其他的人,各个都火气很大。
至于吴阿婆,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躺在炕上哀嚎。顾凛的身后,站在厨房做饭的,是年仅七岁的香织。吴阿婆没有在厨房盯着,自然也信不过儿媳妇儿,这个做饭的重任就丢在孙女儿香织身上了。
虽然招娣还有枣花都比香织大,但是香织做饭比他们好吃。吴阿婆自然要用香织。
也是因为香织还有这个能做饭的优点,所以在吴阿婆这里,算是比其他几个女娃儿强了点。
虽说村里小孩子干活儿早,女娃儿也不是那么受重视,但是七岁就开始上灶的,真是不多。但是香织是乐意的,因为她可以偷吃!
她总不能见天儿的去嚯嚯别人家的鸡,虽然成功了好多次,但是那几个人家已经有防备了。
至于其他人家,跟她没有仇的,她也不好意思去霍霍人家。她现在针对的都是上辈子针对过她算计过她的,人家有防备,她只能扛着了。
好在家里还能偷吃,虽说她做饭盯着她的人也不少,但是上辈子那么多年在灶台边打下手儿,她偷吃的经验还是很有的。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让人见,那她可真是个饼子。
她在灶上做饭,能获得一点点的优待,又能偷吃。所以香织是乐意干这个活儿的。
她炒菜一头汗,这时顾凛一根烟也抽完了,他起身进门,目不斜视,一点也没关心站在锅台前的闺女,香织瞄了一眼,见他爸爸不搭理她,小小的伤心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下,毕竟,她都习惯了。
她认真做菜,但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
最近家里风声鹤唳啊!
顾凛进了门,就见吴阿婆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顾老头板着脸在屋里抽旱烟,他坐在了顾老头对面。
顾老头:“你有事儿?”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
虽然自己贪心,但是他现在是把过错都推在儿子身上了。愣是顾凛横挑鼻子竖挑眼,十分不顺眼。
顾凛:“爸,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
顾老头抬了一下眼皮,听到老伴儿还在哎哎呀呀的,他烦的不行,回头斥责:“你给我闭嘴,当你的声好听啊,烦死了。”
吴阿婆瞬间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
顾凛说:“爸,陈文丽是不会娶的,这样的女人娶进门,那家里就鸡犬不宁了。
吴阿婆一咕噜坐起来,说:“对,对对。我也不同意她进门。”
顾老头儿:“你能说服她?她可是铁了心,你不干,她要告你呢?”
顾凛阴冷的笑,说:“她告我?她凭什么告我?我先前就是想的太复杂了。她告我总不能是靠她自己一张嘴。她说我在水里抱了她对她摸摸搜搜,那她有证据吗?
她掰扯当时在岸上的人,谁会给她作证?”
“小五子他们可都在,他跟你关系可不好。顾老头开了口。
顾凛:“小五子那个人虽然碎嘴子,但是却从不乐意沾事儿上身,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这点我还是得出来的。再说咱们才是一个村子的,那陈文丽是外人。他应该不会帮着外人的。即便是他真的发疯帮了,我就说他们冤枉我,我相信当时在场的徐小蝶也会帮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到的还比徐小蝶晚,咱们这边更有优势。而且你啊,她说我跟她在水里这样那样,我也可以说,我是救人被讹上,这事儿掰扯不清楚的。”
“有道理。”
顾凛:“我开头就是想的太复杂,才让事情变成这样。当然这样闹得鱼死网破也不是好事儿,所以我可以先拖,现在也没必要鱼死网破,陈文丽是真的容易发疯。
但是我们可以拖,就是一个拖字诀。她一个大姑娘青春有几年,我不相信她拖得起。她拖不起要结婚,闹起来,我就跟她对峙,如果还没到那个份儿上,我就先不动。时间越长对她越不利,对我却没有什么关系。我跟徐小蝶才是两情相悦,我会说服她等我。”
顾老头冷笑:“你又能说服她?你可别忘了,她爹可不怎么待见你。再说你也别对自己很有信心,你还觉得自己把握住了于招娣,结果呢?于招娣怎么对你的?她骗了你,她明知道那是假的,还要用来笼络你。”
顾凛脸色难,不过还是咬牙切齿:“以后不会了。”
顾老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我不想在到陈文丽骚扰你妈,我们家丢不起那个人,你懂吗?”
这老太太虽然老么咔哧眼不招人喜欢,但是到底是顾家人。
那得叫一声顾吴氏,丢人,丢的是他们顾家的。
顾凛阴冷的脸色更黑几分,低声:“我有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
顾老头示意他说。
顾凛:“我们家那些假的金砖头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不如就扔到知青点,找个机会塞到陈文丽哪儿,到时候再散播消息,说是陈文丽藏着金转,如果她能被抓走自然更好。如果不能被抓走,也让她沾一身腥。这样正好我们也把金砖头处理了。”
顾老头:“你这说的倒是有点意思。”
他来了精神:“你再给我详细说说。”
顾凛:“我们宣传她藏着金砖,那到时候肯定是有人去调查的。到时候一查发现不是金砖是假的,保不齐跟山上的事儿联系起来。说不定还会给她打入骗子团伙。
她最好是能被抓走,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其他了,我也省了后面那些摆脱她的伎俩。”
他阴狠的说,不留余地。
他没想要陈文丽的命,但是陈文丽如果进去蹲个十年年,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顾凛这狠毒的提议,顾老头和吴阿婆竟然有志一同的赞扬:“你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想了一个像样的主意。”
顾凛微微一笑。
顾老头赞扬够了,开了口:“既然要藏,给于招娣哪儿也藏一点,这个贱人竟然敢忽悠我们家,我们不能让她好过。”
吴阿婆点头:“应该的,这个贱人更该死。”
她已经不想之前从于招娣那里拿好处的事儿了。她现在也是极恨于招娣,这金砖怎么就不是真的,怎么就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他们家就发了啊!
“咱们也不能放了这个小贱人,他们两个,每个人都塞一些,但是不能被发现。
“这必须的。”顾凛低声:“这砖头的事儿,我今天就做,爸,你让大哥他们几个帮我”
“不!”顾老头坚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这个事不要跟人说了,你全权负责。”
顾凛脸色又有点不好,他们不掺和,那事情不是都在他身上了?
他心里不开心,但是着老爹老娘,又觉得他们原本也是很偏疼自己,现在可能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给他露出马脚、毕竟,兄弟几个都蠢。
他想了想,点头:“行,这事儿我来。”
几个人说着阴毒的主意,但是却不知道,在外面炒菜的香织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门上,听得一清二楚。
香织:“”
这都一群什么人啊!
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找公安给这一家子都抓了。
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