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城离婚了。

这明媚的春天，卦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

任谁都想不到，好端端的，洪月和王一城竟然会离婚，要知道，再外人来，他们可是感情很不错的。可是明明很不错，竟然就这么离婚了？

这谁能想到啊。

不过紧跟着，的卦又来了，洪月要调走了。

这又是平地一声雷，如果说洪月和王一城离婚是七七年春本公社第一卦，洪月调走就是平地惊雷了。毕竟这离婚是私事儿，但是调走却关系很多的。

如今玩具厂可是蒸蒸日上。

该说不说，洪月在本地还是很受戴的，她劳心劳力用了几年时间给玩具厂扩大成这这样，可是创造了很多工作岗位。好多人都是很尊敬她的。

这突然就要调走，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担心洪月是被人摘了桃子，商量要不要一起去公社问问为啥这样。还是洪月提前知道了消息，开了一次全厂大会，解释清楚她是升了。

嗯，产房传喜讯——升了。

厂里的人这才平静下来。

虽然很多人都很不舍得，但是人家高升，总归不好阻拦，也是为她高兴的。

洪月这次调走，副厂长会接班，他们一贯都是配合的很好，也算是游刃有余，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这相比于洪月要调走的大事儿，像是离婚，这就是小事儿中的小事儿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好奇的。

要知道，洪月升了，王一城作为丈夫也跟着沾光啊，这好端端的竟然离婚？

这不，王一城一回村，就被抓住不放了，个顶个儿的想问出点什么内幕。大家都是卦的人儿啊。这要是搁了一般人早就不好意思了，但是王一城哪里是一般人。他可是很习惯了。

于大妈："小五子，你说你这人咋回事儿啊？你媳妇儿都升到省里做领导了，你咋还能离婚？这种人就该把握住啊。"

朱大妈："就是啊，这总是结婚离婚的，对名声也不好听啊，再说你媳妇儿挺好的啊，你咋会同意离婚？洪厂长人真是顶顶不错，人也没架子。"

王大妈："小五子"

李大姐：""

总之人人都想说两句，王一城倒是由着他们说，听他们问完了，这才乐呵呵的说："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们家，不过她调走了，我们两地分居，也不是很方便。不如就分开，各自安好。"

"两地分居其实没啥啊。"

"就是，你也可以调走啊。"

七嘴舌的议论不老少。

王一城抬手压了压，说："是啊，我可以调走。但是总归不是那么方便的，我在这边生活习惯了，不想改变生活环境。那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拖着呢，不如干脆一点。"

他笑了笑，说："不是有句老话，叫故土难离？"

有人不以为然，有人觉得这话倒是也对。

省城虽然好，但是省城什么样子，他们都不知道，王一城不想去，也是正常的。特别是一些岁数大的，就更能理解了。不过他们是不知道，这话都是王一城胡说道的推脱。

等几个月后，大家才知道，什么故土难离，这小子就是放屁。

纯纯的放屁，该走的时候，真是一点也犹豫。

就是一个忽悠老年人的混小子。

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几个月后，大家还是相信王一城这个话的。不过倒是很多人为他可惜。

"你媳妇儿多好的人，再说做领导，以后也是个帮衬，你家孩子都大了啊。以后就是工作也有个门路啊。"

王一城立刻严肃说："就算是我们没有离婚，洪月也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可从来不是谋私利的人，如果是，当初小铮就不会被绑架了。你们说这样的话可不对。"

王一城这话一说，大家都默默的点头。

倒是认可洪月的人品。

在大家的心里，洪月的人品可比小五子强。

"那你们离婚，你这是要回来住？城里的房子是收回还是"

王一城："我们在公社的房子已经被洪月交费买断了，已经改成了我的名字，我们父女住惯了，就不回来了。小铮也暂时不走，他会在这边读完这学期，等下学期开学之前再回省城。"

"什么！"

"她分的房子不要了给你了？"

"啊这这娘们就是败家啊。"

"这咋舍得的啊。"

大家议论纷纷。

再王一城，眼神多了很多的意味深长。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啊，离婚竟然还能得到一栋房子，这合理吗？大家在想这货结婚的时候惯常是从女方那里占便宜，一个个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嗯，其实更多是隐隐的羡慕。

这好事儿，谁不想要啊。

他们恨吃软饭的，但是更恨得了便宜的不是自己。

王一城被人拉着一通叭叭叭，他差不多该说的也说了，这才推辞两句往家走。

其实吧，这个房子本来是要给宝丫的，但是就在换名字的时候，王一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写成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他不舍得给闺女，而是不想麻烦。

这公社屁大点事儿都能流传，一点点小事儿别说宣传的人尽皆知，就连公社的耗子都能知道。如果这名字改成宝丫，那么一定会传出去，王一城觉得这就不妥帖了。

他闺女今年十四了，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孩儿，但是村里二十来岁结婚的可不少。十四岁其实也不算是很小的姑娘，有的早熟一点的，这个年纪都偷偷处对象了。

所以王一城可不敢说十四岁就是小孩子，他闺女如果有房子被传出去，保不齐就有人奔着房子来了。他是相信自家闺女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但是就怕遇见坏心眼算计的。

王一城思来想去真是觉得不放心，因此还是跟孩子说了一下，这房子暂时还是写他的名字。虽说他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但是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这写的他的名字，他领着闺女住着，本地又没有陪嫁房子的习俗，所以大家默认这房子只是王一城的。

王一城的想法是得到洪月他们的认可的，洪月是见识过渣男的。她的第一任丈夫不就是这样的人？奔着她家的条件来，以至于改变了她的人生。

"年纪小的孩子，遇到甜言蜜语可能就被忽悠了，你这么做也对。"

洪月也赞成，宝丫倒是无所谓的，反正不管写谁的名字，这里都是她家。

王一城如今已经离了婚，也改好了房产证。其实实际上，王一城和洪月是双职工，他们都有分房的资格的。不过洪月刚来本地就申请了这套房子，她家面积不小了，而且也是才盖没几年，可以说是得到了便利的，所以后来厂里分房，她没有参加。

王一城跟洪月不是一个单位，玩具厂如何跟他没关系，他这边纯粹是没分房。他们单位十年前分过一次，至今还没有第二次。因此王一城也没赶上。

玩具厂分房，王家几个兄弟都赶上了，不过因为他们不是双职工家庭，所以都只能申请最小的房子。玩具厂虽然发展快扩展快效益好，可是毕竟是厂子，不是有的厂子那么家底儿厚。

他们盖家属楼，也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有两种户型，一种是双职工家庭可以申请的三十平，一种是非双职工家庭，但是是老职工，他们可以申请的是十五平的小户型。

王家几个兄弟都只能申请十五平这种，厨房还有厕所都在走廊里，一层楼十来户人家。不过也不奇怪，现在城里很多分房都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一建厂就进厂的老职工，他们还未必能分到呢。

这个分配名额，都是根据进厂的时间的。

不过王家几个兄弟虽然都分了房子，但是没有去住。这事儿他们还做不了主，田巧花给房子打通了，总体变成了一个四十五的大户型，然后给几个孩子安排了过去。

他们家孩子多，也都渐渐大了，读高中的读初中的，在公社住肯定是比村里方便。所以老太太倒是果断，放了几张上下铺的床，给家里的孩子住。

也亏得现在的房子因为材质格局关系，打通是不影响什么的，不然就这个操作，都要出麻烦。

田巧花给打通之后间隔成了两个房间，男娃儿一间，女娃儿一间，如果平日里下雨坏天什么的，就不用回村了，直接过来住。要是放学晚了也可以过来住，不用摸黑往村里赶。

几个初中的是情况过来住，几个高中的就是彻底住在这边的。

他们这边高中是有宿舍的，但是可不是楼房，是平房，一铺炕住个孩子，这陌生的孩子在一起，少不得要有摩擦，所以他们都没有住校。

学校肯定是更乐意孩子回家住的，因为地方真的不够用。

王家关于分房子这事儿，村里人也有不少的议论，感叹田巧花在家真是说的算，说一不二，儿子的房子，她就都做主了。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田巧花也说过，等孩子大了就给扒开的地方在砌上，还是各家是各家。

不过因为王一城调走，这分房子跟他没关系，大家那一阵儿还是感叹王一城换工作吃了亏。他家双职工，能分到三十平啊。不过也有明白了的。

知道王一城其实不吃亏。

他们夫妻两个分房最多也就是三十平，他们压根就没有盖更大的，可是洪月当时过来的时候安置的是一百多平的房子。这孰轻孰重，不会算数儿也知道啊。

不过大家就是没想到，洪月真是会同意把房子给王一城罢了。

不管什么年代，房子的事儿都是大事儿，王一城这个房子真是惊到了不少人。村里议论纷纷，再次感叹真是村里有名的小白脸啊，他这靠着结婚是不是都能发家了。

虽说，每一次离婚确实都是有缘由的，但是他也确实得了实惠啊。

王一城这个事儿，很多年长的都很不惯。这就跟能理解他不愿意背井离乡一样，他们都是老派的思想，深深觉得这结婚离婚，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

别人的议论，王一城是不会放在心里的，反正他每一次都是理由充分。只要理由充分，他又没有乱来，那么自然是不怕什么。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下，洪月和王一城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洪月这边也开始交接工作了。

天气暖和起来，等知了满大街都是吵个不停的时候，洪月也交接好了工作，彻底结束了这边的工作。洪月其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的。

但是这已经所有都准备好要走了，心情倒是格外的难受。

毕竟，这里是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一家人最后一次一起出游，这几年城里发展不大，他们能去的地儿除了公园就是动物园。因为早些年跟动物园的人一起配合抓到了人贩子，所以他跟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也很熟。

王一城自然奔着动物园，几个人又拍了合影，这些年王一城经常带小铮跟宝丫一起出门玩儿，他们的合影是很多的，倒是洪月跟他们的合影不多，她出来的很少。

不过也是有一些的。

洪月取了照片之后才感叹："我觉得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啊，但是着为啥比你老不少？"

王一城他们回去的路上，洪月真心感叹。

王一城倒是笑眯眯的，半真半假的说："还不是你操心多？这操心多，人就老的快。你我，我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能让自己更舒坦，有啥好吃好喝好玩的，这可不就年轻？"

洪月：""虽然不想承认的，但是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吧，她还是不服气的说："那你也干活儿了啊，我还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儿呢。"

王一城睨了她一眼："那你以为用脑就不累？你你那头发掉的，一把一把的，你整天忙工作，早出晚归的，又操心又忙碌，睡得都少，这能不老的快？你再我，虽然早年我也下地拿工分，但是我会偷懒啊，一言不合我就晕倒，反正谁能说我是装的？后来跟你结婚了吧，虽说我也做饭，但是我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对我来说都是乐，既然是乐那肯定心情好不疲惫啊。而且我还有两个小不点打下手儿，我根本不累啊。咱家有重活

儿，我都是叫侄子过来帮忙。咱家的床单被罩外套，我都是拿回村里让我嫂子侄女儿给我洗，你我这么会享受，我能不年轻？"

付出一点点钱，就能省事儿，他可是做的很麻溜儿的。

"而且我这人善于安慰自己，什么事儿都不走心，就说分房子，我跟人换了工作，结果玩具厂分房了，我们厂子没分。这要是搁了一般人，能憋屈死。但是你哥们我，我伤心了吗？我难过了吗？我不高兴了吗？我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我才不会用已经不能更改的事情为难自己。心态好，就年轻。"

王一城大道理还不少。

洪月："你真不难过啊。"

王一城："那难过什么？我就算在，也没三十平啊，你分过房子了，我其实就是有十五平。我难道就为了十五平要死要活？我有病？"

洪月："我要是有你这个心态，估计会过得更好。"

王一城："那可能不行，你我们也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了，你可都没有被我影响过。可见你是一个很坚定的人。"

洪月幽幽："你也没被我影响啊！我这么努力，你还不是一样懒散？"

这么，他们可真都是坚定的人。

王一城摊手："所以我们能做夫妻啊，总归有相似的地方。"

洪月笑了出来。

宝丫上前挽住了洪月，说："洪阿姨，你可要给我写信啊，我会想你的。"

洪月："好。"

她想揉揉宝丫的头，不过这一抬手就感觉，宝丫都跟她差不多高了。这小孩儿长得真快啊。

"再过两年，你得更高。"

宝丫笑眯眯："我像我爸爸呀。"

王一城点头："我闺女算是会长的，全都遗传了我好的地方。"

宝丫咯咯咯的笑，说："那可不，不过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缺点呀。"

高铮："缺点你也遗传了。"

宝丫："哼！"

两个人又开始斗嘴。

别斗嘴，但是那可是越斗嘴感情越好。

一家子一起最后一次出游，以后就算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也不是一家人了。不过他们倒是都没有太多伤感的气息。他们都不是那种容易煽情的人，与其哭哭啼啼，倒是不如笑着告别。

洪月就是这样离开的。

不过因为她交接工作也耽误了一段时间，她正式离开的时候都已近是七月份了，高铮这学期都结束了，他办好了转学手续，倒是没着急走。

不过因为洪月先离开，所以王一城重调整了一下房间，他整理了一下洪月的房间，自己搬了过去。王一城这边把原来的隔断拆掉，把主卧室恢复成了原样儿给宝丫住。

宝丫现在住在主卧室，也是最大的房间，王一城这个倒是无所谓的，毕竟，他闺女东西多。宝丫这小孩儿好多，乱七糟的东西就多，本来小屋就塞得满满当当，现在给她一个大房间，倒是好了不少。

倒是高铮的房间王一城没有动，可以作为客房。

不得不说，现在很多人家可都是住房困难，他家这样宽松还有空着客房的，真是闻所未闻。王一城和洪月引得外面议论纷纷，但是他们自家人倒是还好，洪月走了之后，高铮帮着王一城整理房间。

他感叹："你这是把我当成劳动力啊。"

王一城："你你，年纪轻轻的正适合锻炼的。多干一点活儿，就相当于锻炼了，身体好。"

高铮："我信了你的邪。"

王一城"真诚"发问："你是不相信我吗？你要是不相信我，可就太令我伤心了。"

高铮：""

王一城："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眼他要长篇大论。高铮赶紧拦住告饶。

这中年男同志，多少都有点好为人师啊。

作为小年轻，高铮立刻阻拦。

阳光开朗大男孩儿可见不得这种油腻。

宝丫在一旁跟着瞎乐呵，乐呵够了，想起来一茬儿，说："爸爸，之前香织跟你借钱，你还记得吗？"

王一城当然记得，他也借钱了。

你，这人品就是好。

王一城觉得，自己该是村里所有小孩儿心里最好最好的爸爸了，他办事儿多体面啊，就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敢借钱出去呢。这要是搁了一般人可不会干。

"怎么了？你知道她借钱干什么了？"

"知道了。"宝丫神神秘秘的说："我知道她做什么了，她是借钱做买卖。"

宝丫眼睛睁的大大的，觉得香织真是天下第一大胆。

她说："她胆子真的很大哎，我到她卖鸡蛋了。"

高铮也跟着卦："没听说她在村里收啊。"

这清水大队的事儿，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宝丫声音清澈，她娇嗔着说："你傻啊，她哪敢在村里收啊，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她肯定要倒霉。就算不倒霉，你琢磨啊，赚了钱还不是要被顾家人坑走？而且咱们村距离公社近，大家可以直接去收购站啊。怎么可能便宜卖给别人，我都有偷偷打听呢，最靠近山里的古桥村还有靠山屯儿，他们鸡蛋往外兑都稍微便宜一点。我估计香织是去那边收的，然后加点价钱出来卖。她卖的价钱比供销社贵一点点，这就有赚头了呀。"

宝丫可是一个很留心生活的人，虽然整天着没心没肺的，但是该知道的，那可一点也不少。

"她借钱做本钱。"高铮肯定的说。

宝丫："那当然啊。"

王一城："不奇怪，你们想啊，明年你们就初三了。她如果想考高中，肯定要手里要有点钱的，不然学费本费生活费。那个不是钱？高中又比初中课业重，她恐怕也没那么多时间出来赚小钱了，那自然要现在就早早准备起来。"

宝丫抿着嘴，轻轻点头："我想也是这样。"

小宝丫越是长大，越是知道，她这样幸福的小孩儿才是少数，大部分小孩子都并不能像她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像是她的好朋黄婷婷，黄婷婷家里已经算是开明，她跟哥哥都可以读，但是他们也要帮家里做很多活儿的。

狗蛋儿跟着外公药匣子，也要上山捡柴什么的。

至于香织就不用说了，就连学费都得自己想办法。

也只有二驴子还有她这样被家里溺的，才能每天无忧无虑，也不用干很多活儿。

可是，她怎么跟二驴子并排了啊。

真是晦气！

她可不是二驴子那种少年。

二驴子花钱念都是浪费，每学期都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二，但是又不肯努力，也不想进步，这是实打实就准备混一个初中毕业证的。至于高中，别想了，打死都考不上。

倒是香织有可能考上，可是他家肯定不会给香织拿学费。

宝丫搂住爸爸的脖子，嚷嚷："爸爸，我有一个好爸爸"

王一城警惕："你想干啥？突然这么腻歪，是不是想要钱？"

宝丫黑线："哼！"

这个爸爸，她是那样的人吗？

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王一城："我"

"小王，小王，王一城！"有人在楼下冲着他家窗户叫唤。

王一城赶紧探头："关宇？"

关宇："你下来一下，你媳妇儿，啊不是，是洪厂长打电话找你。"

他真是对自己这个老同学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就怎么这么能。他反正是没见过比王一城还厉害的，明明都离婚了，竟然还能跟前妻处的不错。

他说："我去。"

王一城下楼骑上闺女的小粉车，直接跟上了关宇。

关宇嘴角抽了抽，十二万分无语的着王一城，说："王一城啊，你这就不能骑自己的车吗？"

王一城："我的车让我妈骑走了，怎么？你是不起小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