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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说什么?
说他去花楼是找陈越白,那里是疾风司在苏州的暗点?
自然不能。
他只能挖空心思道:“同乡喝多了,闹着要去花楼,我实在推辞不过,就跟着一同去了。我虽进去了,但没有找花娘,之后我就找借口回来了,身上的胭脂味儿,大概就是那时候染上的……”
他也没想到就在怡红院走了一趟,就能染一身胭脂味儿。
“我不信。”
“那小生证明给太太?”
素云听着房里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将菜都装回食盒,拎去厨房。
她现在也搞不懂到底怎么了?
怎么吃饭吃着吃着,又吃去了床榻上。
同喜气喘吁吁从外面走进来,问:“素云姐姐,公子回来了没?”
素云没说话,往正房望了一眼。
同喜还不及垮脸,就到素云手中的食盒,当即两眼放光道:“素云姐姐,这里面装的什么好吃的?”
素云赶紧把食盒往旁边一拿,道:“这里头是太太和公子的饭食,你要吃厨房里还有,我跟磬儿刚吃过。”
饭菜也是从酒楼买的,菜式虽没有这份多,但菜量绝对够,之前素云用饭时,就专门给同喜留了一份。
“谢谢素云姐姐。”
同喜忙往厨房里钻去,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公子不公子了。
正房,颜青棠气喘吁吁,出了一身香汗。
纪景行也没比她好哪儿去,他一手抚着她的雪背,一边擦着她鬓边的汗:“太太,现在相信小生了?”
颜青棠没理他,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睡到了里面去。
他追了过去,觍着脸说:“若是不信,小生还可以证明给太太。”
颜青棠这会儿正在羞愧自己之前所为,怎么就一气之下干出那些事,现在哪还要他来证明,忙去搡他。
“我信了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
但晚了,他又开始了。
她掩着口,侧靠在他胸前,深怕声音被外面听见,低喊道:“你难道不饿?”
“小生不饿,难道太太饿了?”
她确实饿了,快放过她,她要去吃饭。
“太太不急,小生边证明边喂你,定把太太喂得饱饱的。”
之后,他们吃过了锅贴,又吃了驴打滚儿,再是四喜如意丸子、冰镇乳酪樱桃,花开富贵,龙凤呈祥……
尤其是冰镇乳酪樱桃。
在扬州时他就想吃了,如今终于如愿。
把颜青棠撑到不行,又搡不开推不掉,求饶都没用。
季生用了一晚上时间来证明,他真的没有去喝花酒。
次日吃早饭时,颜青棠说:“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念,再过几天就是院试了,到时我送你进贡院。”
“太太难道要走十日之久?太太那手帕交的事还没弄完?”
“弄完了是弄完了,这不是怕在家扰了你读?”她嗔了他一眼,脸有点红,“关键时候,我可不想分了你的心,就寻思再去陪她几日,正好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一旁的同喜连忙扒饭,磬儿吃得津津有味,连头都不抬,素云也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纪景行想她应该是要去见司马长庚,自然睁眼信了她的瞎话。
饭罢,颜青棠就走了。
当然没忘让李贵跟潘大娘说,这几日多做些好吃的给季生补补,这样才有精力去考院试。
她先回了一趟颜宅,在颜宅里更了衣,又坐车去丝织商会。
这丝织商会原身是一处牙行改的,门上挂着‘苏州丝织商会’的牌子,起来很气派。
本身还兼具牙行的功能,因此有许多做丝织的小商会聚在这里,或是打听消息,或是想找便宜的货源。
大概是近日丝织业确实不太平,一大早里面就聚集了不少人,一见颜青棠来了,纷纷唤道颜少东家。
颜青棠态度和善地对众人点了点头,往里面走去。
等她走后,外面响起阵阵议论声。
“颜少东家都来了,应该有个章程了吧?”
“这丝价再涨下去,都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好多人囤积居奇,都把手里的丝绸压着,不往外卖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之前里面的人不是说,因为颜家当家人不在,大家不齐,议不了事,现在人来了,肯定要有个章程……”
里面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小商可进不得,都是苏松两地首屈一指的大商,最低起步也是震泽吴家那样的。
“少东家,好久没见到您了,你如今这……现在可怎么办啊,丝价涨成这样,生意怎么做……”
来人拦住颜青棠,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面露愁苦之色。
颜青棠叹了一声,道:“张老爷也知我家情况,我爹丧,我守孝在家,若非……”她顿了顿,“我今日也不会来苏州。”
这位张姓商人自然对颜世川的过世,进行了一通感叹,又对颜青棠如今要守孝在家,表示了一番同情。
最后话题再度回归到——现在该怎么办?
打从二人说话时,四周便有不少人竖着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