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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了大半夜。
半个苏州城的人都被惊动了。
负责城防的兵丁拖来水车,无数水龙对着着火处喷洒,但是没用,仓房中本就是放着易燃之物,火一起,扑都不扑灭,除非等烧干净。
最后只能疏散人群,派人把四周围了起来,着那地方烧。
幸亏附近多是仓房,没有民居,倒也没有其他损失。
等火势彻底熄灭时,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画舫上,颜青棠说了声'胡',将牌倒了下。
“你怎么又胡了?”窦风道,又对景说,“还有你,总是喂她吃张碰张,你是真不会打,还是故意的?”
是的,他们打了一夜的马吊。
也是窦风的嘴太贱,而景的气性又太大,颜青棠实在弄不住二人,就想找点什么事做,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问过后,这窦风太不学无术,棋不会下,双陆不会打。
问他会什么,他只会打仗以及跟女人玩游戏。
最后还是子多了句嘴,不如让他们打马吊,这个窦风倒是会。
但景不会,不过他聪明,颜青棠教了他几把,他就能打得有模有样,她又让子在后面给他指点,另拉了个窦风的手下,凑成一桌马吊。
打了一晚上,总的来说,就颜青棠一个人赢了,窦风的手下处于不输不赢状态。另外两个人,若是来真格的,大概要输得裤子都没得穿。
颜青棠了窗外,站起来道:“不玩了,我过去一趟。”
“你过去干什么?哭一场?”窦风说。
颜家的仓房烧了,里面放着刚运过来的准备上缴给织造局的岁织,她当然要露面,不露面才是不正常。
不过她没理窦风,对景说:“你也别跟来了,有子他们跟着就行。”
颜青棠下了船,此时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在埠头前,她坐上马车,很快马车便朝着着火处而去。
到颜家的马车到了,呆立在原地数个伙计模样的人,忙跑了过来。
一见颜青棠,就哭了出来。
“少东家,都是我们没用,可明明都检查过了,也有安排人值守,也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是有人故意纵火,”一个伙计气愤道,“张到一个人影,我跟他追了过去,却没追到到人,等回来火就着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可都是要交给织造局的岁织,这一下都烧完了,可怎么办啊
几个伙计外表十分狼狈,头发凌乱,满脸乌黑,身上手上全是黑灰,不出本来面目。
如今哭喊成这样,更是让人同情不已。
一旁,还站着十几个着火源没走的衙役。
见此,为首的一个衙役走过来道:“颜少东家,你别怪他们,我们来时,他们正用水桶提着水灭火,差点把自己烧了。”
跟来的其他衙役也纷纷点头说:“是啊是啊,若非我们拉得快,今天肯定要死两个人。”
伙计往地上一坐,大哭道:“死了我们也总比货都被烧了强,这可都是要交给织造局的岁织,少东家好不容易才凑出来这么多”
颜青棠不清他面目,只觉得这小子机灵,要重重的赏他,以后要多提拔提拔才是。
面上却是蹙眉强笑,去扶他:“快起来吧,别惹得差爷笑话,这是天灾人祸,是我颜家的命不好。”
安慰了几句,她又强忍着焦虑向衙役:“几位差爷,如今这火也熄了,我家伙计说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们可查到了什么?”
这时,从火场里匆匆走出来几个衙役。
都是面带布巾,包着口鼻,大概是火场里火虽熄了,但还有余温,几人满身黑灰还冒着烟,一出来就有人拿着水龙对几人浇水。
“怎么样?”领头的衙役走过去问。
“确实是有人纵火,找到了这个。”
回话的人从身后人手里拿过一个竹筒,这竹筒约有一臂来长,五寸来粗,已经被烧得漆黑大半焦质化,但所幸盖子还能打开。
而类似这样的竹筒还有十几个,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是唯一一个还留有证据的。
“是火油。”衙役闻了闻后凝重道。
颜青棠面色一悲,愤道:“这到底是谁?竟下如此毒手?我颜家到底得罪了何人,要如此害我,这可是要交给织造局的岁织”
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倒在丫鬟的身上哭了起来。
衙役能说什么,只能安慰她说会尽快追查出真凶。
之后,衙役们又四处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暗火存在,就纷纷离开了。
这边,颜青棠也上了马车。
“走,去织造局。”
画舫上,窦风拿着千里镜啧啧称奇:“这娘小娘子可真会演,心也够狠,手段够辣,这么一遭下来,葛家大概要被她坑死了!”
他自己都激动得摩拳擦掌,连道:“这戏精彩,简直精彩极了,老子没白这么多天,老子现在真是越她越喜欢,真想抢回去当婆娘”
一张马吊飞了过来,快要击上窦风面上时,被他一把捏了住。
“你小子又想故技重施?“窦风骂道,又瞅了景一眼,“老子说说都不能说?你这么护着她,你俩真不是姘头?”
景冷冷了他一眼。
他这样,窦风更好奇了。
“你俩到底是不是姘头?老子一提她有野男人,你就激动,难道你不是那个野男人,一听我说就恼?”
在景动手之前,窦风高大的身影一窜就出去了。
“走了走了,老子去找司马长庚那老东西复差。”
颜青棠在织造局里哭了一通。